她後退的那半步不巧落入沈循的眼中,四目相對看著他眼中的壓迫讓窈娘發顫。

還好王氏上前拉著沈循道:“總算是回來了,讓母親好生看看。”

這話說到一半就見她落了淚,柳月柔在一旁陪著哭才讓沈循注意,見她看著自己含了情就知道是王氏在信中提到的表妹了,他低聲問道:“可是柳表妹?”

王氏推了柳月柔上前道:“這是你循表哥,快上去讓他瞧瞧。”

這原本是不合規矩,隻是在場人都心知肚明柳月柔今後是沈循的妾室,因此都是歡喜著等著看下文。

見她雖是雙頰緋紅卻眉梢帶著些勾人的媚意,就知道柳家門戶低,她又是來做妾的,定然是什麽都學過的。

柳月柔盈盈福身道:“表哥安。”

“表妹真是俊俏可愛。”沈循親自將人扶了起來,手指在她的手腕上輕輕一捏,惹得柳月柔嬌嗔他一眼。

他心裏滿意,一路風塵恨不得當場洗淨了去。

曹姨娘是懂男人的,看著他心猿意馬的模樣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老夫人還在鬆鶴院等著呢。”

沈老夫人畏熱,因此鬆鶴院的大榕樹下也放了兩個冰盆,屋內小丫鬟在冰盆旁扯著扇車,不論有無涼風吹拂,滿院都是涼氣。

聽了門房的通傳,沈老夫人就親自站在院門口守著,老遠見著沈循回來就直呼“心肝”,祖孫相擁而泣,眾人又是陪哭一場。

鬆鶴院太涼了些,窈娘本就受了風寒有些乏力,如今被陣陣冷意籠罩不自覺抖了抖。

“可是不舒服?”曹姨娘低聲問道,看著她那發烏的唇色與蒼白的臉看得人觸目驚心。

窈娘垂眸搖了搖頭:“不礙事的。”

眾人落座後笑語連連,窈娘隻看著他們張著嘴說話卻一個聲音也落不進她的耳朵裏。倒是坐在一旁的柳月柔見她這般關切道:“小娘可是不舒服?”

她恰到好處的聲音讓人都看了過來,她這副模樣能看出並非故意如此,沈老夫人才開了口道:“不舒服就回去歇著罷。”

“是,妾先告退。”窈娘的確有些挨不住這刺骨的寒意,鴛兒在門口候著見她要走這才進來扶住窈娘。

沈循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愈發冷著臉,柳月柔又恰到好處的問他在山東可過得好不好,一雙桃花眼裏帶著情與笑,倒是讓他多看了兩眼。

王氏與沈老夫人暗中對視一笑,這明顯就是妾有情郎有意。

時下不少人家買通房妾室從不看年紀,隻要過了十三就能學伺候人的手段了,隻是柳月柔到底是她娘家親戚的女兒,若是不按著及笈的規矩就顯得不重視了。

沈循素了許久,家裏又沒了通房,窈娘如今當著眾人麵說了人不舒服,也是不能今日伺候他了,唯有柳月柔巴巴的送上來勾著他,難不成還不能讓他吃一口?

“不知表妹在府中是住在何處?”沈循問道。

柳月柔嬌聲道:“月柔住在姨母的院子。”

“母親那裏事情多,怕是會擾了表妹休息,靜思院反正空著,不如搬過去如何?”沈循關切道。

這話說到此,王氏還有什麽不明白,半是責怪道:“你渾說些什麽,月柔還是姑娘呢。”

柳月柔佯裝的不懂其中深意,可水瑩瑩的雙眸欲說還休的看著沈循倒是什麽都說了。

因著明日沈循要去吏部的緣故,打趣了幾句沈老夫人就放了他去歇息準備。

沈循出了鬆鶴院的門就見沈謙過來,忙理了理衣袖作揖道:“三叔。”

若說往日在國子監隻是聽說沈謙的名頭,如今他入了官場也算是實打實體會了這個名頭有多駭人。

他此番與幾個同期能破例回玉京一趟,也全是沈謙欲頒新政的原因,因此愈發的恭敬,身子竟比往日還垂的低一些。

“明日可準備好了?”

“是,侄兒已準備妥當。”沈循道。

沈謙平靜看了他一眼,沈循隻覺身後皆是冷意,想起了秋闈前自己也曾信誓旦旦保證過,臉上臊得紅。

“隨我去清思院,我先聽聽你明日的論策。”沈謙冷聲道。

心裏暗藏的兒女情事皆拋到九霄雲外,忙跟在沈謙身後冥思苦想自己的遣詞造句。

他這一腳踏進了清思院再出來已是下午,人似是褪了三層皮般備受打擊。

柳月柔聽聞他回了書房,親自替王氏端了碟點心送去。

雲飛見她來低聲囑咐道:“大少爺在裏麵看書呢,表小姐若非要事怕不好進去。”

正當柳月柔躊躇之際,屋裏響起沈循的聲音:“可是表妹來了?”

“表小姐請。”雲飛忙推開了門。

柳月柔特意換了身衣裳,腰間的胭脂絛絲上還綁了桃花似的環佩,每走一步就是輕細的琳琅聲,如同貓抓心頭般惹人酥。

而後不久雲飛就聽屋內響起了嬌笑聲,他忙走到月洞門處散了兩邊伺候的下人,親自在外麵守著。

柳月柔自幼早慧,又因家中姨娘多,自小就學了千嬌百媚的手段,或是伏低做小或是偶爾鬧別扭,一鬆一緊總會讓男人離不得她。

隔壁古板的儒生就是在與她打了三次照麵後就托了冰人到家裏說親,沈循並非那未開竅的男子,不過是兩人互相試探兩句就知道了深淺。

她如今摟著沈循的脖子任憑他將自己吃幹抹盡,又是哄又是誆的就是不肯走到最後那步去,隻說是王氏不肯,若是知道定然是要責怪她。

一番梨花帶雨,半褪的衣裙扯到腿間,身子蹭在他的胸膛呢喃,誘得沈循心癢難耐。

“表妹早晚也是我的人,今日之事隻你我二人知道,我母親必然不會責怪你的。”沈循咬著她腰下的環佩道。

雖痛卻讓她酥了半身,她本就半推半就的,如今眼裏含著淚哭訴道:“表哥這話難道是想讓柔兒見不得人了?”

“是我嘴笨不會說話,今日就是你我洞房花燭,柔兒做我房裏人如何?”沈循被她半嗔半惱勾得忘乎所以,伸手就將她身上的薄衫扯去。

不到入夜,王氏就讓人將柳月柔的行李送到了靜思院,嘴上怪沈循心急,心裏卻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