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鬼記事錄
為了等到初一捉這條大塘鯴,我要住在老頭家七天,承諾每天捉不少於十斤魚。老頭嘿嘿笑說沒問題,隻要你每天能夠捉得十斤魚,住兩年都沒得問題。
捉魚的是童童,必須到晚上才能捉,她會附上魚身,讓魚躍出水麵後,她再脫身鑽回水裏去。躍出水麵的魚,即使沒有了童童附身,也會由於慣性而直往岸上飛去,我隻要拿桶來撿就行了。
老頭也很好奇,我每夜空手而出,怎麽一下就能提一桶魚回去,非得要跟著我來見識見識。但我警告他,你一來我就連隻蝦米都捉不到他才作罷。
每夜捉十斤魚,兩個人肯定吃不完,老頭便拿去肉攤和人換豬肉,或者去隔壁村的小賣店裏換米酒喝。僅僅幾天時間,很多村民就知道了老頭家住著一個少年,每夜空手就能捉十斤魚,他們紛紛來到老頭家,塞錢給我讓我給他們捉魚。
也許有人問捉那麽多魚殺生太多會不會有惡果,不過這東西誰知道,這也隻是佛教說的,但我更相信這世間弱肉強食,生存法則而已。
雖然找我捉魚的村民很多,但我每天隻捉30斤,有10斤是老頭的,畢竟我吃喝住都在他家。我有一個要求,我捉魚的時候誰都不許跟來,雖然村民們都答應,但是我還是不放心,夜裏便偷偷跑到遠去去捉,讓他們白天過來提走就行。
魚不同價格也不同,到了30號,我捉魚換的錢足足有兩百多塊,這還得感謝童童,沒有她我估計又要流浪荒野了。
到了初一,白天又有很多人來老頭家給錢讓我捉魚,我都一一拒絕。我告訴他們,小魚我不捉了,今晚我要捉一條大魚,明天天亮你們來河邊的柳樹下就能看的到。
村民們當然信我能捉到大魚,都問我有多大,當我說兩頭豬那麽大後,他們又都不信了。兩頭豬那麽大的魚,全村人從來都沒見過那麽大的魚的影子,他們當然不信,對於他們的質疑我隻是笑笑。
白天我準備了兩斤豬肝,這可是大血本啊!不過對於捉到大黑魚來說,那是黃豆換珍珠了。到了晚上十點多,村民們大多已經睡覺後,我一個人來到了一處河灣,這裏是我前幾天找到的。這河灣邊的水裏有塊大石頭,石頭接近水麵的地方凹進去近兩米。也就是說,無論太陽從哪邊出來,都不可能照到這裏去,真真的是太陽一年都照不到。
這裏河水很深,因為是河灣,平時長年水流衝刷,所以足有兩層樓那麽深。這碧綠的河水不會遊泳的人看一眼都會害怕,而童童說大塘鯴的洞穴就在河灣底下。
這河灣一邊是竹林和稻田,另一邊則是山腳,童童告訴我這河灣下麵有個洞直通進山底裏去。
我把槐木牌往水裏一丟,童童半截身子便出現在水麵上,輕輕一晃她就來到河岸上。多麽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啊!讓人想抱起來捏捏她的臉。不過童童雖然看起來六歲,實際她已經14歲了,活著的話隻比我小幾個月。
初一十五的童童看起來並不是鬼魂,手電筒照到她身上會有影子出現在地麵上,根本就是一個實體。這下我完全相信老人講古所說的,千年人參能變成小孩,有血有肉的小孩,而不是虛幻的。
我把柳木刻的小木人放進了石頭地下的水裏,它靜靜的浮在水麵上,童童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順利完成了從槐木牌“搬家”到柳木人。
就是這麽簡單,而不用什麽儀式,搞的那麽複雜。在找到更合適的附身物之前,這個柳木人就是童童平時的住所了。對於童童來說,張神婆的槐木牌是一間牢房,我刻的柳木人是一個舒適的小房間。
這件事情完成後,我們就要捉那大塘鯴,童童說這大塘鯴鑽在河灣地下的山洞裏。這山洞直通山底下,不知道有多深,她不敢輕易進去,免的怕裏麵有什麽更厲害的怪物也難說。
我表示理解,把那兩斤豬肝綁了繩子丟進了水裏,讓童童下水捉著。等大塘鯴一出來,就拖著豬肝別讓它咬到,把它從河灣洞口引到上遊那幾棵柳樹那段河流去。
童童在水裏拉著豬肝繩子實在等的無聊,便在水裏玩耍,一會兒給我表演在水麵走路,一會兒表演讓身體變透明融合在水裏,一會兒又變成一條大鯉魚。
過了十二點,童童突然對我說那大塘鯴出來了,快去柳樹下等她。我哦了一聲,隻見童童立刻變的透明,手電筒照去隻見繩子在水麵拖著,後麵是一條長長的黑影。
跑了五分鍾左右,我來到了柳樹岸邊,並沒有見到童童到來。我拿著手電筒往河裏照,好一個家夥,河中央一會兒翻滾洶湧,一會兒安靜如常。
如此折騰了十多分鍾,一條足有兩米五長,起碼有200斤的大黑魚躍出水麵。這就是那大塘鯴吧!頭顱足有電腦桌那麽大,躍出水麵後又重重摔回水裏,發出一聲巨大的撲通聲。
接下來大塘鯴足足躍出水麵幾十次,持續了半個多鍾,巨大的響聲把村民都吵醒了,紛紛拿著手電筒來到河邊圍觀。
這些村民在河邊的村子生活了好幾代人,也沒有見過那麽大的魚,看到這麽大一條黑魚在水裏翻騰,可把他們嚇壞了。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隔壁村的也跑到了河邊來看。河岸邊足足站了兩三百號人,近百隻手電筒照著河麵,實在讓我壓力山大。
在他們看來,我什麽都沒有做,其實我根本就是什麽都沒做,隻和他們一樣站在和安靜看著河麵。
那大塘鯴在河裏折騰了大半個小時,估計也累壞了,就在這時,它突然從河麵躍出,直往我這個方向飛來。我趕緊跑開,要是被它砸到,估計不死也掉一層皮。
我剛躲開,那大塘鯴就重重的摔在地麵,足足翻滾了幾圈。在水裏它比的上兩頭牛,但在岸上它估計鬥不過一隻狗,所以我並不怕,走到了旁邊。
村民們也蜂擁的從石階上走過來,但河裏膝蓋深的淺水區都沒人敢走,也許是被這大魚嚇怕了吧!
大塘鯴掉到河岸後,我看到童童從水裏冒出來,從河裏直走到岸上,越走越透明。我知道她捉這大黑魚,肯定也累,回到了柳木人裏休息去了。
即使是初一的童童,村民們也是看不到的,估計6歲以下的小孩能看到,但看到也會以為是個小姐姐而已。
村民們過來後,把大塘鯴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上百支手電筒亂照讓人眼花繚亂的。我好不容易從人群裏擠出來,跑到一邊去看著這一大幫人,實在無語。
本來是叫他們早上出來看的,不過這兩三百斤的大魚在河裏跳躍翻騰,聲音能不大麽,加上夜晚那麽安靜,把人吵醒了也是難免的。
塘鯴這種魚生命力強的很,在陸地上如果太陽不大,一兩天都死不了。村民裏有年輕力壯的男人,組織起來跑回家拿了繩子把大塘鯴綁了個結實,4個漢子往村裏的池塘挑去。
看到他們沒問過我就想把這大黑魚弄回村裏去,我連忙站出來說“這魚是我捉到的,你們怎麽能搶呢?”
一個光著膀子的漢子說:“這裏是他們村的河,河裏的魚也是他們村的!”
這回答讓我哭笑不得,河流又不是稻田水塘,並不屬於任何人或者集體,這和強盜有什麽區別。可現在他們要把這條我和童童幸苦捉來的大塘鯴占為己有,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果真不假。
我捉這條大塘鯴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賣錢二是除害,可現在竟然當著我的麵奪走它,我和童童怎麽能答應。
要我去奪回大塘鯴那不現實,我把童童叫出來又附身上了大塘鯴身上。
四個壯漢肩膀挑著綁好的大塘鯴,小心翼翼的走在河裏淺水區,準備過河去放到村裏的池塘裏去。童童附身上大塘鯴後,就如猛虎附體般,力量大了好幾倍。那四個壯漢頂不住大塘鯴的亂蹦拍打,都站不住腳,人跌到河水裏去。
童童附體的大塘鯴迅速掙脫了繩子的束縛,奮力向深水區逃去,最後消失不見。
村民們都看呆了,煮熟的鴨子都飛了,人群裏發出一串串噓聲歎息聲。
這些人實在不講理,我好不容易捉的大魚,竟然明搶,實在讓我氣不打一處來,這才讓童童讓大塘鯴逃生,這也算是這大黑魚度過一劫。
我跑到了河下遊,讓童童回到柳木人裏去,又去老頭家拿了袋子,連夜離開了這個村子。路上童童告訴我,她附上大塘鯴身上後,並沒能完全控製住它,於是一直在較量。但它始終隻是一條大魚而已,並不具備妖性,更別提什麽道行,所以最終還是被童童製服,控製了身體。
為捉這條大塘鯴準備了那麽多天,雖然捉到了,但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