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車站痞子
這不就是桂平派出所裏的那個年輕警察,曾和我進過山洞看到大蛇皮嚇尿褲子的禽獸小弟弟唐禽獸嗎?他怎麽會出現在南寧這裏,我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呆在貴港醫院治骨折,後來我從山上下來還問他借了十塊錢搭車回家。
半年不見的禽獸小弟弟人仿佛老了好幾歲,麵容憔悴又帶著幾分剛毅,嘴唇上麵有兩撇稀疏的胡須不知道多久沒刮了,他穿著一件黃色短袖,上麵印有“養寶飼料”四個大紅字。
此刻禽獸小弟弟閉著眼睛仿佛很疲憊的樣子,他坐在第六排靠窗的座位上,把頭後仰靠在車椅靠背上麵,他並沒有看到我。
不過我還沒百分百確認是禽獸小弟弟,所以並沒有直接叫他,而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禽獸小弟弟猛的睜開眼睛,愣愣的看了我三秒,然後才反應過來,問了一聲“李跳河?”
我連忙說是的,我就是你跳河哥哥,禽獸小弟弟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你來南寧來幹嘛的呢?
禽獸小弟弟拍了下他旁邊的座椅叫我坐下說,我便坐了下去,他拿出了一包煙塞了一根到嘴裏,然後又遞過來給我。
我擺擺手,說我不抽煙的呢!我記得你也不抽煙的啊!怎麽現在抽起煙來了,還有人怎麽變的那麽憔悴,是不是偷看你們所長他奶奶洗澡時被當場捉到了。
禽獸小弟弟把煙收回了口袋裏,聽我這玩笑口吻式的發問也沒有回答,而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點燃了煙拉開車窗抽了起來。
見他歎氣沉默我也沒有再追問,大約三十多秒後禽獸小弟弟才扭過頭來,問我來南寧幹嘛來的。
我告訴他我是來找人的,問我們那算命阿婆說人在南寧的武鳴縣這一片區域,我前天才來的南寧,已經在武鳴租了房暫時落腳,但找了兩天還沒半點下落。
禽獸小弟弟聽後猛的一拍我的大腿,有點激動的說他也是來找人的,而且他已經來了兩個多月了,他也在武鳴租了一個房間來住。
我問他找誰呢!是不是上麵派下來的任務,隻有他一個人來南寧嗎?
禽獸小弟弟搖了搖頭,用力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告訴我說他已經不做警察了,都辭職過去好幾個月了,不過他現在依然做著警察的事情,這也是他來南寧的目的。
我非常驚訝,問他怎麽不做警察了呢!既然不做警察了為何還會做著警察的事情,到底來南寧找誰呢?
禽獸小弟弟不答,他又猛的吸了一口煙,這一口嗆得他不停的咳嗽,可以看的出來他並不是很會抽煙。禽獸小弟弟咳嗽完後搖搖頭,說一言難盡啊!然後把煙頭朝窗外一丟,卻沒想到有個光頭男剛好走過來,煙頭直接丟到了人家的頭上去。
那光頭男被這車窗飛出的煙頭燙到了頭,疼的大叫一聲扭頭看到了禽獸小弟弟和我,他立即撿起地上的煙頭,捂著那光溜溜的頭氣衝衝的就走上了車來。
這個光頭男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個子不高也不大,他頭上沒有一根頭發,上麵還有個被煙頭燙到的灰色痕跡沒擦掉。
光頭男上了車之後走到我們麵前,手裏拿著個還在冒煙的煙頭,他問禽獸小弟弟這是不是他丟的。
車裏的人紛紛朝著我們看來,一個個準備看好戲的樣子,而禽獸小弟弟直接把頭扭向了窗外,對光頭男沒有理睬。
這煙頭確實是禽獸小弟弟丟的,按理來說他應該趕忙給光頭男道歉才是,然而禽獸小弟弟卻把頭看向了窗外裝作不知道。這本來是一件小事,但禽獸小弟弟的態度可能會讓它往壞的方麵發展,最後可能會打起架來不可。
那光頭男手裏的煙頭並未熄滅,他見禽獸小弟弟不理又問了一遍是不是他丟的。
禽獸小弟弟這時扭過頭來,一臉不耐煩的說是他丟的又如何,煙頭不長眼但你沒長眼嗎?不是我丟煙頭到你頭上,而是你的頭撞到了我丟出去的煙頭,你這光頭佬竟然敢上來找麻煩,惹惱了我打的你連車都下不去。
坐在旁邊的我聽到禽獸小弟弟這話也覺得他過份了點,這確實是他丟煙頭燙到了別人的頭,這不道歉都說不過去了,怎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這和街頭痞子有什麽區別,要知道禽獸小弟弟可是個當過兵又做過警察的人,他怎麽會變成這樣不講理呢?
光頭男怒了,手伸過來就要把那還沒熄滅的煙頭往禽獸小弟弟嘴裏塞,我趕緊起來攔住了光頭男,陪著笑臉說這位大哥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講不要衝動啊!我這個朋友是個精神病人,我今天剛從醫院把他領出來準備帶回家。
我話音剛落,禽獸小弟弟弟就搭了一句:“我正常的很,你才是精神病!”
光頭男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問我要替他出頭是不是,要出頭這個也可以,隻要我賠一百塊錢這件事就算了。
我一聽有點怒了,這樣就要我們賠一百塊,這分明是借此機會敲詐,我倒不缺錢,但這錢要賠的話也要賠的合情合理,否則我是一分錢都不會拿出來。
我心裏雖然有點憤怒,但也不想把事情搞的進一步升級,雖然我和禽獸小弟弟兩個人可以輕鬆把這個光頭男打出屎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我對光頭男說錢我們拿不出來,但是我可以替我朋友給你道個歉,這煙頭丟到你的頭上完全是個意外,而不是我朋友故意而為之。
光頭男聽了我的話後冷笑兩聲,然後“咳”的一聲朝我臉上吐了一把口水,這口水吐到我臉上後又往脖子上流下去,緊接著光頭男說道歉可以,讓他把煙頭按在我的頭上燙到直到熄滅為止。
這時司機朝後麵大聲喊,後麵吵架的下去慢慢吵夠了先,他車子馬上要開了,不是車上的人快點下去。
那光頭男聽到車要開了,連忙拉起我的手臂,強拉硬拽著我往車下麵而去,嘴裏還罵著不賠錢就別想離開南寧。
我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冷冷的說我自己會走,然後和禽獸小弟弟跟著光頭男下了車,最後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小巷子裏。我和禽獸小弟弟想在這裏把這可惡的光頭男暴揍一頓,然而我們失算了,進了巷子後光頭男叫出了七八個光膀子的同夥來。
我這一看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就是盤踞在車站的痞子團夥,專門故意找碴敲詐外地人。禽獸小弟弟的煙頭丟到了光頭男的頭上,這完全是找上門的,他怎麽能輕易放過敲詐我們的機會呢!
我和禽獸小弟弟原本打算將這個光頭男狠揍一頓,卻沒想到他竟然叫出了那麽多個人,這下可怎麽辦呢?
光頭男本來就囂張跋扈的,現在多出了七八個幫手,那囂張氣焰又增加了幾分,獅子大開口的對我們說,剛才在車上一百塊都不給他,現在給一百都不行了,他兄弟多漲價要四百,拿不出來就砍掉我和禽獸小弟弟兩人的四根手指頭。
說實話這光頭男我一個人就能打的過,而禽獸小弟弟當過幾年兵又做過警察,應該能打兩個,但這七八個那麽多,我們就難以對付了。
錢是不可能賠的,我扭頭看向了禽獸小弟弟,他朝地上呸的...
一聲吐了一把口水,然後對那幾個人說錢有,但是一分錢都不會賠。
禽獸小弟弟說完這句話後,朝著身邊的我大喊了一聲“跑”,接著我們就如獵豹一般扭頭開跑。跑開後我還牛頭看了一眼那幾個痞子,但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追上來,而是朝我們大笑大喊著跑快點。
我和禽獸小弟弟大概跑了兩百多米,這時從一個屋子門口跳出了三、五個光膀子的人來,這幾個人手裏有的拿大號扳手,有的拿鋼管。
看到這我和禽獸小弟弟立即停了下來,沒路給我們跑了,扭頭再一看身後的光頭男幾個叼著煙得意的走了過來。他走到我們身邊後笑的不停,叫我們跑啊!剛才跑的那麽快現在怎麽不跑了呢?
禽獸小弟弟沒有做聲隻是看著光頭男,他眼裏並沒有絲毫的畏懼,我把手伸進了口袋裏摸著那些錢。這趟來南寧我帶了五百塊,給了收容救助站的小領導一百塊,車費和吃飯用去了二十多,此時還剩下不到四百塊。
我口袋裏還有童童的那顆珠子,童童就躲在裏麵,但這不是在水麵上,禽獸小弟弟也在這裏,所以我就不準備用了。就算叫童童出來作用也不大,因為此刻我沒有一條血蜈蚣。
最終我還是把這些錢拿了出來,我並不是賠錢,而是給了光頭男之後叫童童再偷回來就行。
光頭男叼著煙接過了錢數了數之後塞進了口袋裏,然後對我和禽獸小弟弟說剛才在車上賠一百就好了。現在賠四百還不行,我們剛才不應該跑,而是賠錢道歉之後他叫走了才可以走。
現在光頭男說要打斷我和禽獸小弟弟兩個人其中一個的一條腿,讓我們誰自願站出來,否則兩個人的腿都要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