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看來豔夫人的宮女確實愛說話,在這樣的時候都不懂得回避,反而還直接問皇上:“明明長在南方的馬蜂怎麽會跑到北方來的……”
“你給我閉嘴!”沒待宮女說完,豔夫人已經聲色俱厲地指著那個宮女:“什麽時候輪到你在皇上麵前說話了?狗奴才!”
那宮女還不服氣,咬著嘴唇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夫人,你總是被一些人的小恩小惠就蒙蔽了。奴才不相信事情那麽巧,剛好就是蘇青漣從那裏經過。嗬,誰不知道她一直詭計多端的。”
那眼神不但充滿狐疑,甚至帶著一絲冷笑。
意思是說蘇青漣出現的很故意?孟邦雖然沒有明顯的態度,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啪!”
豔夫人上前狠狠地給了那宮女一巴掌:“狗奴才,你別在這裏妖言惑眾,你懂什麽?”
宮女的嘴角馬上腫了,有淡淡的血水從唇間流出,但眼神依舊充滿了堅毅,好像她已經認定了某些事情。
“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豔夫人氣得連胸口都開始起伏:“當初我被馬蜂圍攻的時候,你們隻顧著自己逃命 ,隻有蘇姑娘救我。現在倒好,我說你們不護主,你想倒打蘇姑娘一耙是吧?”
“夫人息怒……”那宮女趕緊跪在地上,但目光還是那麽的倔強,抬著頭看著豔夫人:“奴才對你忠心一片,隻是不想夫人被人蒙蔽,難辯忠奸!”
要按以往的脾氣,這時候孟邦應該大發雷霆地去質問蘇青漣了。
可這一次他沒有。
他隻是站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很難猜得出他在想什麽。
“你還不閉嘴是吧?”豔夫人氣得花容失色:“蘇姐姐對我這麽好,我豈容你汙蔑她,來人啊……”
豔夫人叫了這麽一句,卻不待人反應,便一下癱軟地倒在地上。
看來她真的太生氣了,都暈了。
“夫人!”宮女大驚失色,趕緊爬過去抱住豔夫人:“奴才不說了,夫人,你可別動了胎氣啊。”
孟邦這時候才一臉疑惑的看著豔夫人:“你懷孕了?”
豔夫人的樣子看起來很虛弱,臉色發白,好像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個宮女這才抬起頭稟報:“夫人懷孕也有四月有餘。”
“為什麽不告訴我?”孟邦目光帶著審視看著這主仆二人。
“夫人敢說嗎?”
那宮女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義憤填膺:“連皇後娘娘的金龍魚粥都有人敢換成了螃蟹粥,我們夫人沒有娘家的勢力可以依仗,懷了龍嗣豈能不如履薄冰!”
她說的好像有道理。
豔夫人雖然虛弱,還一把抓住那個宮女:“皇上的大喜之日馬上就要來了,你不要扯出這些有的沒的,影響皇上的心情……”
孟邦朝著外麵叫了一聲:“還不快去宣太醫,你們都在等死嗎?”
看那眼神已經怒不可遏。
站在門口的宮女趕緊跑去找太醫了。
孟邦將地上的豔夫人抱了起來,就那樣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裏:“豔兒,你真傻,居然隱瞞著懷孕的事實,這樣小心翼翼,難道覺得我作為一國之君還保護不了我的女人和孩子?”
豔夫人努力的笑了笑:“皇上要忙於國事,臣妾隻是不希望皇上為後宮的事情分心。這奴才是被我慣的張口就胡說八道,皇上你放心,我一定會懲罰她的。”
孟邦倒沒說什麽。
等太醫來了,給豔夫人把過脈開過藥方,他才問了一句:“孩子沒事吧?”
太醫看起來心情不錯,簡直眉眼帶笑:“回稟皇上,小王子健康得很。”
“是個小皇子……”孟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之色。
他吩咐那些太監宮女好好的照顧豔夫人,說自己有點事得先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孟邦還問了豔夫人一句:“裴越這段時間可好?我一直叫他到朝中任職,可這個人總是一心寄於山水,不願意受約束。”
豔夫人點了點頭:“我師兄很好。師伯雲遊,留他在終南山照顧師妹。要不是因為有這個調皮的小師妹,師兄肯定會和師伯一起去的。”
“他最近沒什麽事吧?怎麽沒見他來長安看你?”孟邦還奇奇怪怪的問了一句。
豔夫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最近我沒跟他聯係。不過如果他有什麽事的話,娘親肯定會轉告我的。他不來看我是正常的,師兄這個人性格冷清,不願與人交往。”
孟邦點了點頭,一轉身走了。
見皇上走了,豔夫人說自己很累,叫那些人也撤了。
人都散去,豔夫人的小宮女端來了茶水。
豔夫人伸手摸了一下宮女那被打腫了的臉:“對不起,香兒,我下手太重了。”
那個被她叫做香兒的宮女搖了搖頭:“夫人,這是應該的。能為夫人做點事,我很開心。”
“委屈你了……”豔夫人的眼角出現一絲淚光。
香兒有點受寵若驚,趕緊道:“奴婢可以為夫人去死,所以被打一耳光真的沒什麽的。夫人你別這樣……”
嘴角出現一絲苦笑,豔夫人緩緩道:“隻怕香兒這一耳光白挨了。”
香兒一臉驚愕:“夫人怎麽知道我這一耳光白挨了?皇上並沒有表態呀!”
“皇上走的時候還有心思問別人的事,足見他根本沒有把我們今天說的這兩件事放在心上。”豔夫人眼神裏出現一絲悲哀:“香兒,我確實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
“就這樣算了嗎?”香兒很不服氣:“對方的用心那麽惡毒,難道皇上也不管?”
豔夫人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所以皇上口裏的情情愛愛都是假的,我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就是這個孩子了。他一定要出人頭地,不然,我別想在後宮站穩腳跟,更別想為娘家帶來榮光……”
蝶舞閣那邊傳來陣陣喧鬧之聲 ,那些奴才們正在布置婚禮現場。
他們的笑聲,在豔夫人聽來多麽的刺耳。
可她又能怎樣呢?
還好,丈夫靠不住,也許她還可以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