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方綠蘿那麽一說,周亞男覺得自己說話也過份了,但也許因為心情確實太差,杵在那裏半天才道了歉。
回過頭看著裴越的墳墓,這個硬漢的眼睛又一次潮紅了。
更多的是後悔吧。
若不是自己當初在中間橫這一腳,也許裴越和許狐早就走在一起了。
“裴兄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周亞男難過地低下了頭:“我覺得我有罪,我不應該太自私了。”
”方綠蘿不樂意了:“感情不就是自私的嗎?為了擁有自己的感情付出一切在所不惜,這不才是人類應該崇尚的嗎?”
“你不是我,你不會懂得我心裏的愧疚。”周亞男都懶得跟這個不太熟的姑娘說話。
而且他也不喜歡方綠蘿那種盛氣淩人的眼神。
許狐一直站在那裏不說話,呆呆地看著裴越的墳墓。眼睛早就哭得又紅又腫,麵色蒼白頭發淩亂,看樣子是一夜沒睡。
周亞男拉著許狐:“走吧,跟我一起下山吧。”
“我不想走,我要在這裏多陪陪裴越……”許狐還在倔強:“為什麽要到最後才覺得他對我來說那麽重要。我好後悔,當初沒有珍惜和他的緣份……”
許狐一邊說,一邊沙啞著嗓子又哭了起來。
方綠蘿不耐煩的將許狐推到一邊:“想讓他走得放心,就別再哭了!哭有用嗎?早知如此,當初就該離他遠一點,別忘了他是因為你才死的……”
“說什麽呢你?”周亞男生氣地瞪著方綠蘿:“少說兩句你會死嗎?明知道她現在這麽難過你還在推波助瀾,難道非要她出什麽事你才高興?”
方綠蘿不吭聲了,但還是不服氣的將頭扭向一邊。
麵對方綠蘿這樣的人,周亞男懶得廢話了,將許狐扛起來就走。
許狐還在不停的捶打著他:“你放開我,我走不走關你什麽事!周亞男你放開我!”
周亞男就跟沒聽到一樣,任他捶打著自己,義無反顧的將許狐扔進馬車,跟馬車夫說了一聲:“回長安!立刻馬上!”
“周亞男,你憑什麽替我作主?是我害死他的,我陪陪他不行嗎……”
沙啞的嘶喊,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傳得很遠。
……
蝶舞閣裏張燈結彩。
雖然自己很不喜歡紅色,但小七還是興高采烈地幫忙打點著宮殿的布置。
“這裏掛個紅燈籠……”
“這牆上應該貼的雙喜吧?”
“亭子那裏我覺得應該有一些紅色的紗幔。”
“洞房布置好了嗎?”
小七忙得不亦樂乎。
就連孟邦走到她身後,她都沒有發現,做事的宮女太監都跪下了,她才猛然發現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人。
趕緊下跪行禮,小七還顯得有些意外:“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怎麽也不讓人通報一聲,臣妾好在殿外迎接你。”
孟邦旁若無人的從身後抱住了小七,在他的耳邊喃喃道:“小七,你真是一個好女人,不但聰明可愛而且寬宏大度。我現在是要娶別人呢,難道你一點也不吃醋嗎?”
“你娶的哪裏是什麽別人?你娶的是我姐姐。”小七笑得很開心:“再說了,作為皇上的女人,不就應該寬宏大度嗎?隻要皇上心裏是愛我的就可以了。”
老實說,很多時候孟邦還是很喜歡跟小七在一起的。這丫頭心無城府你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和她在一起,孟邦真的覺得很輕鬆。
他就那樣抱著小七,卻突然發現周圍的環境都安靜下來了,環顧一下四周,剛才還在忙忙碌碌的宮女和太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悄的撤了……
這些人倒是挺懂事的。
小七紅著臉,踮起腳尖輕輕的在孟邦的耳邊說了一句:“現在蘇姐姐不在,皇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寢殿?”
後麵的話越說聲音越輕,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眼睛裏閃過一絲詭異。
孟邦當然知道小七的意思,但顯然他現在心裏想的不是這個事。
尷尬的一笑,孟邦道:“這幾天一直都忙,我還沒有去看過皇子。我的小乖乖,等我空了就跟你一起進寢殿。”
雖然有些失望,但小七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孟邦轉身就往外走,好像突然又想起什麽回過頭問了一句:“蘇清漣不在宮裏,她去哪兒了?”
“唉!”小七歎了一口氣:“裴越裴公子死了,蘇姐姐回去安慰狐姐姐了。雖然狐姐姐早就和裴公子解除了婚約,但兩人畢竟是朋友嘛,朋友突然離世了,狐姐姐很傷心。”
“裴越死了?這怎麽可能?”孟邦一臉驚愕。
他是覺得很奇怪,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麽豔夫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當初可是裴越傾心策劃,豔夫人才得寵的。孟邦隻是不說,什麽事都看在眼裏。
為了驗證小七的說法,孟邦還跑到豔夫人那裏去看了一下,發現豔夫人正在喝著什麽湯藥,好像被嗆得很難受,眼淚汪汪的。
孟邦有些意外:“夫人,你這喝的是什麽東西?”
站在一旁的宮女笑嘻嘻的,張口想要說話,豔夫人瞪了他一眼,那宮女趕緊站到旁邊去了。
“就是一些美容養顏的方子,皇上,你覺得臣妾喝了這些有沒有效果?”話說完,豔夫人故意把自己的臉接近了孟邦一些。
一陣花香迎麵而來,孟邦有些意外:“你還在用花朵熏製衣服?上一次在花園裏就差點出事,你還真不小心。”
豔夫人一臉的不以為意:“現在都是冬天了,哪裏還會有馬蜂?再說了,我就不信那南國的馬蜂還會漂洋過海的,又到我們北方來了。”
“南國的馬蜂?”孟邦一臉疑慮:“夫人你是說上次蜇你的馬蜂,根本就不是我們這裏常見的,而是南國的?”
豔夫人點了點頭:“可能臣妾運氣不好吧,搬了家的馬蜂就盯著臣妾一個人。要不是巧巧的趕上蘇清漣也在那裏,臣妾說不定現在已經墳頭長草了。”
“不要胡說八道。”孟邦攙扶著豔夫人的腰肢,語氣裏充滿了寵溺:“你是寡人最愛的女人,你一定要陪寡人走到最後,誰也不能把你從寡人身邊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