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綠蘿想了好久,終於想到一個自認為天衣無縫的好方法。
她跑到瘋女人的家裏,想要找到瘋女人以前寫下的字條或者信件什麽的。
方綠蘿人聰明,很會臨摹別人寫字。
現在她打算仿照瘋女人的筆跡,寫一張留言條給方神仙。就說瘋女人整天在這終南山上呆煩了,想要出去玩兒叫方神仙別找她。
瘋女人在這世上沒有親人,就算她失蹤了,隻要方神仙不過問沒有人會關心她是死是活的。
方綠蘿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氣。
雖然方綠蘿不是有意殺死瘋女人,但方神仙如果知道瘋女人的真正死因,方綠蘿估計老爹能把自己打死。
所以無論如何,現在最緊要的是把這件事情掩蓋過去。能騙一時是一時,方綠蘿現在已經顧不了太多。
翻箱倒櫃的找了好久,方綠蘿還真的在一個小抽屜裏發現了很多信件。
最上麵的信件,是別人寫給瘋女人的,自己非常娟秀,一看就是出自於一個女人之手。打開那些信件大概看了一下,方綠蘿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鄙夷之色:“都說江湖上爾虞我詐,看來皇宮裏更是危機四伏。這些女人為了在皇上那裏爭寵,可真是不擇手段。”
繼續往下翻,方綠蘿發現有一個信封上的字跡,她非常熟悉。
沒想到他居然會給瘋女人寫信?
方綠蘿臉上帶著有點好奇的笑容,慢慢的打開信封,認認真真的往下看。
可是隨著目光落在信簽紙上,隨著字裏行間移動,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那雙秀目裏漸漸的出現了淚光,方綠蘿甚至連呼吸都好像變得沉重了,拿著著信紙的手在發抖……
怎麽會是這樣?
怎麽會是這樣?
怎麽……
方綠蘿匆匆忙忙地收拾好那封信。
因為這封信裏麵的內容對她來說衝擊實在太大了,她都忘了自己跑到方女人家裏,到底是為了幹嘛。
在這一封信的下麵,還有厚厚的一遝信件,全是瘋女人寫給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的。不過寫是寫了,但一封也沒有交出去。
從字裏行間可以看出瘋女人的自卑,覺得自己卑微的像一棵小草,而他仰慕的男人卻是她心裏的參天大樹。
這又是一個為了所謂的愛,低到塵泥裏麵的女人。
方綠蘿有點嗤之以鼻。
這樣的女人怎麽配跟她方綠蘿有關係呢?
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定是一場夢,一場讓人惡心的夢!
……
以前以為江南的冬天會是很暖的。
可真真正正的到了這裏才知道,想象和實際差距還是蠻大的。
裴越坐在窗前,傾聽著外麵叮叮咚咚的聲音……
江南的雨在冬天裏經常都夾雜著冰渣子,一點也不像文人墨客筆下的江南煙雨那般溫柔又多情。
是的,很冷。
冰渣子落在地上,聲音特別誇張,如果踩上去,有時候腳下還會打滑。
裴越在房間裏已經呆了好幾天了,他總是一臉迷茫的望著窗外。
心裏有一個地方空空的,好像缺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但他始終想不起來……
“你怎麽坐在那裏?不冷嗎?”方神仙一邊問著一邊走了過來。
裴越趕緊禮貌地站起來給師父行了一個禮:“師父,這麽冷的天,你怎麽過來了?”
方神仙認真的看了看他的臉色,好像放心了一些:“恢複的不錯,很好……”
裴越好像有些疑惑:“師父,為什麽我會受傷的?我好像對之前的事情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
方神仙充滿憐愛地拍了拍裴越的肩膀:“你跟綠蘿去長安回來的時候馬車出了一點事情,你被摔到懸崖下麵腦子受了傷,所以可能有短時間的喪失記憶。放心吧,師父一定好好的救治你,讓你盡快想起以前的事情。”
裴越點了點頭:“謝謝師父,我又讓您費心了。”
“看你說的什麽話?我們師徒這麽多年的情份,為師照顧你是應該的。”方神仙也將目光看向了窗外,眼神裏仿佛有著些許的擔憂。
裴越便問道:“師妹還沒回來嗎?師妹下山采買,已經好幾天了。”
方神仙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你師妹人聰明又會武功,我倒是不擔心她的安全。我隻擔心她是個事兒精,又會惹是生非。”
他倒是挺理解自己的女兒。
“爹,我回來了!”
兩人正說著方綠蘿,沒想到方綠蘿正巧就回來了。
師徒二人都將目光看向門口。都以為會門口馬上會出現方綠蘿那蹦蹦跳跳的樣子。
卻沒想到,過了好久,才發現她耷拉著腦袋進了門。
雖然天寒地凍,靈兒還是跑出去接她了,站在方綠蘿麵前,吱吱吱的叫了幾聲。
也不知道方綠蘿在想什麽,有點走神。她居然沒看到靈兒,直接就抬腿走了過來,差點就踩在靈兒的身上。
好在那小家夥反應敏捷,躲開了。
靈兒跑到角落,伸出一隻爪子放在自己心髒位置,小黑豆似的眼睛裏還裝滿了惶恐。
不要說靈兒自己,就是裴越也被嚇了一跳。
那麽可愛的小豚鼠,要是一腳被方綠蘿粗魯地踩成了鼠餅,那可就慘了。
走進屋裏,方綠蘿臉色蒼白,顯得沒精打采。
方神仙看向她的身後,過了好一陣,才一臉疑慮的問:“我叫你接的人呢?她為什麽沒有跟你一起來?”
方綠蘿一臉疲憊,抬眼看著方神仙:“我去找她了,可是沒找到。一個瘋瘋癲癲的人,誰知道她會跑到哪裏去了。”
“她不可能一個人到處跑的。”方神仙的語氣十拿九穩:“她絕對會在原地等著你回去,她有多在乎你,我比誰都清楚。”
“她為什麽要那麽在乎我?”方綠蘿看著方神仙,目光裏仿佛帶著審視:“我又不是她的什麽人,對她來說有那麽重要?”
方神仙一臉的故作輕鬆:“她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嗎?特別喜歡小孩子,見到哪個小孩她不是那樣關心人家的?”
“真的是這樣嗎?”方綠蘿笑了笑,依舊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小時候她曾經說我是她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