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綠蘿喝多了酒,簡直好像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
平時看起來凶巴巴的丫頭,此時哭得稀裏嘩啦的。她哭訴著無論自己做什麽都不能挽回裴越的心。
周亞男不但不安慰人家,還嘴巴挺硬的:“你那不叫挽回,人家的心壓根就沒在你身上過。你那叫掠奪,叫橫刀奪愛。隻不過你搶不過許狐。”
本來已經醉得頭腦混亂的方綠蘿卻紅著眼睛看著他笑:“你沒掠奪過你沒有橫刀奪愛過?你不也是搶不過裴越?你說那個許狐有什麽好?憑什麽裴越那麽喜歡她就不喜歡我?”
這你還真別不服氣。
周亞男的眼神甚至顯得有些不屑:“許狐是怎麽看怎麽可愛,人又善良。雖然腦子裏有很多壞主意,但都隻會用在壞人身上。哪裏像你呀?據說那個瘋女人還對你挺好的呀,你說你最後把人家害得多慘……”
他這麽一說,方綠蘿哭得更慘了:“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害死她,我隻是想整整她。畢竟是他十月懷胎把我生下來,我對她真的是有點過分了……哇哇哇……”
方綠蘿一邊大哭,一邊拍著桌子,看樣子也是極度後悔的。
周亞男卻突然反應了過來,隨之一怔:“瘋女人是你娘?你爹看起來這麽仙,咋胃口這麽特別呢?”
“她是你娘!”方綠蘿生氣地瞪著她:“我爹說了,他隻是放了一粒種子在瘋女人的肚子裏,然後那種子就長成了我。我們隻是借用了一下她的肚子。”
那種子還長得像蝌蚪呢!
看起來方神仙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這麽渣。還借用人家的肚子生孩子,能把始亂終棄說得這麽清新脫俗他也算是天下第一人。
周亞男這麽想著,心裏不免有點同情那個瘋女人了。
雖然他認識瘋女人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具被毒馬蜂占領了的屍體……
方綠蘿繼續哭著,鼻涕口水都留在桌子上了。就算菜再好周亞男也沒胃口了,起身 ,打算走,卻被掌櫃的一把拉住:“周將軍,你不如把這個姑娘帶回家去吧。”
周亞男一楞:“平白無故的,我把人家帶回家幹嘛?”
“你看這姑娘已經醉成這樣了,她一個人流浪在外也不安全呀。你不是認識她嗎,就當結個善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掌櫃的顯得特別真誠。
其實他是被方綠蘿蹭吃蹭喝了好幾天,心裏都怕了,巴巴的盼望著有人把這個惹不起的嬌小姐弄走。
周亞男也沒多想,隻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算了,不看僧麵看佛麵吧,這畢竟還是裴越的師妹。
周亞男這樣一想,就隨手將方綠蘿拎了起來,然後扔進了自己的馬車。
就在周亞男帶著方綠蘿回家這一路上,方綠蘿躺在馬車裏,一直在比比劃劃,說裴越被關進地牢裏 ,也是她救出來的。為了他,自己九死一生都不怕。許狐憑什麽就能得到他的愛,他真是把賤骨頭……
話說得斷斷續續,模糊不清,周亞男是一邊聽一邊猜才聽明白她說的什麽。
“真是醉得不輕!還在地牢裏救裴越,人家好好的,怎麽可能被關進地牢裏?”周亞男自言自語的一句,揮動馬鞭,那馬兒就輕快地開始奔跑……
這時代沒有撿屍的說法,但也有可能發生類似的事件。
周亞男帶著一個醉酒的姑娘回去,周老夫人上下打量了這姑娘一番,然後一臉驚愕:“老三,我知道你最近心情挺不好的,但咱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你說你把人家小乞丐灌醉了弄回家裏來,這種行為……”
說不下去了,周老夫人生氣的瞪著自己的兒子。
周亞男還沒明白他老娘的心思:“一個小姑娘家喝醉了,在街上挺危險的,我就順道把她撿回來了……”
話說了一半周亞男反應過來,委屈的看著他老娘:“娘啊,你把你兒子到底想成什麽樣子了?”
“……不是,我知道你最近受的打擊挺大的,人一失戀就可能失誌甚至失心瘋……”
這真的是親娘嗎?
居然這麽想自己的兒子。
周亞男對這樣的娘親很無語,轉身跟管家打了招呼:“好生伺候著這個方姑娘,她是皇後恩人的女兒,也是裴越的師妹。”
話說完,他轉身回房了。
周老夫人這才釋然的笑了笑:“找兩個丫頭好好給方姑娘洗個澡,拿新衣服給她換上。”
管家領命,看著周老夫人語重心長地道:“我們家三少爺是個好人,老夫人您居然這麽想自己的兒子。”
“……”周老夫人好像也挺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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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方綠蘿一覺醒來伸了一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很陌生。
趕緊坐了起來,還發現身上的衣服都變了。腦子裏閃現和周亞男喝酒時候的情形……
難道是周亞男把自己帶回來還換了衣服?
我這可是清白女兒身啊!我還要把最美好的第一次交給師兄呢!
方綠蘿一生氣就大叫了一聲:“姓周的,你對老娘做了什麽?”
外麵的丫鬟聽見了動靜,趕緊跑了進來急急地跟方綠蘿解釋。
原來這麽回事,沒被占便宜就好。
她可以占別人的便宜,但別人永遠不能打他的主意。
方綠蘿鬆了一口氣,然後非常直接的問小丫鬟:“周亞男人呢,你叫他來一下,我找他有事兒 。”
那小丫鬟告訴她,周亞男已經進宮上朝了。
方綠蘿就顯得很失望,大聲問道:“那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小丫鬟告訴她,這個說不準,因為三少爺有時候也會在外麵玩玩才回家。
方綠蘿大大咧咧的:“那你就叫他們家裏管事兒的人來見我,我要借點錢。”
沒見過找人借錢還這口氣這麽大的,還叫別人來見她?
小丫鬟嘴巴一撇:“我們家老夫人這會兒恐怕還是睡覺呢,沒空理你。”
話說完轉身就走。
方綠蘿一臉不解:“又不是不還,我借點錢你們有必要這樣嗎?”
她一直生長在終南山,是一個被人寵壞的小公主,哪裏知道什麽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