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魯稚的宮裏出來,許狐就碰到了裴越。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許狐覺得他也不像是自己以前想象的那麽遜,而且人品還不錯。所以一見到他,便善意的笑著打招呼:“裴越,又遇到了。”

裴越卻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連個回應也沒有,直接擦身而過。

又吃錯藥了?還是間歇性精神病複發?

許狐撓撓後腦勺,覺得這個人脾氣真是怪怪的。

你不想理我,我還不想理你呢!

裴越前麵走 ,許狐走在後麵,伸出手比了一個手木倉的姿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瞄準:“Bill bill”,小聲的放了兩槍。

裴越走在前麵,當然看不到他這些小動作。

但剛剛從尊上那裏出來的周亞男卻將那小女子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臉上出現一絲笑意,周亞男走了過去:“許妖女,你怎麽進宮來的?”

最不想碰到的就是周亞男,就這樣做兄弟不好嗎?幹嘛非得給自己自找尷尬?許狐看了他一眼,扭著頭直接往外走。

“我在問你話呢!”周亞男還笑嘻嘻的跑了過來。

這人也忒不知趣了。

隻好咧開嘴笑了笑,許狐道:“坐馬車來的,這麽遠難道還能步行嗎?”

周亞男本來是想問她進宮來幹嘛,卻沒想到,這丫頭腦洞如此清奇,竟然如此回答。

許狐前麵走,周亞男就跟在她的身後:“妖女,你就不能正正經經的說話嗎?你到底進宮來幹嘛?”

也難怪周亞男要好奇,在這個時代女人一般都隻能乖乖的待在家裏,做做針線做做家務。男人才是做大事的,所以一般的女人還真進不了宮。

魯稚懷孕才至初期,顯然還沒有告知於大眾。許狐知道這事還不能說出去,所以瞪了周亞男一眼:“隻有男人的茅房女人是不能進的,其他地方我想進就進,你管得著嗎?”

這可是皇宮,她想進就進?

周亞男佯裝不經意的抬起頭:“哎呀天上好多牛在飛,許狐你看見了嗎?”

說我吹牛?這要是在老子以前的那個時代,皇宮又怎樣?買張票就進去了!

許狐都懶得搭理他,快步往前走。

那個裴越怎麽就不見人了?到底是大長腿走路快呀!許狐心裏居然有點莫名的失落。

其實此時的裴越 不過是走到了花園的假山後麵。

不想看著許狐和周亞男說說笑笑,可他又不想離開。

人有時候真是很矛盾的。

就連裴越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明明早就不喜歡許狐了,卻為什麽在知道周亞男去許府提親以後,心裏頓覺空****的。

好像放在心裏的一個重要東西突然被人強行拿走了,裴越覺得自己連人都不怎麽完整了……

為了這件事,他昨晚還喝了一點酒,本來想換來一場好眠,卻一整晚都沒睡好。後來好容易睡著了,還夢見許狐小時候拉著他的衣袖走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

算了吧,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

既然許狐和周亞男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作為他們共同的朋友,自己應該大度一點,發自內心的祝他們幸福。

反正,自己早就不喜歡這個討厭的小丫頭了。

這樣一想,裴越好像心情平靜了很多。

又伸出腦袋看了一下,估計許狐已經走遠,他這才從假山後麵跳了出來。

“裴兄弟,你這是幹嘛?”

裴越剛跳出來,就被周亞男發現了,此時正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是啊,我這是在幹嘛?

裴越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躲,被人家這樣一問,居然發愣了。

周亞男想了想,好像突然反應了過來:“你再躲許妖女!”

“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她太多事,很煩。”絕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心裏所想,所以,裴越搶先道。

“我沒有想多,我也是這麽想的。”周亞男嘮嘮叨叨的,但那眼睛裏盡是笑意:“這個許妖女確實很多事,不知道她跑進宮裏來幹嘛?該不會又想做什麽壞事吧,真擔心她做事沒輕沒重的,要是敢忽悠尊上,那腦袋可就不保了……”

裴越無話可說,轉身就走。

怎麽覺得裴越最近變得冷漠了很多?周亞男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狐疑。

是你主動給許狐休書的,不會又後悔了吧?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裴越啊裴越,你可千萬別反悔……

周亞男想著想著,突然覺得好像沒安全感。不行,未免夜長夢多,得先把許妖女搞定再說!

周亞男回到家裏,就問母親提親的事情有什麽進展。

周老夫人狠狠的白了一眼兒子:“著急有用嗎?你急,人家姑娘不急!”

周亞男趕緊陪笑:“娘啊,我的親娘,我這不也是替你著想嗎?”

“你替我著想?”周老夫人一臉懵懂:“你急著娶媳婦怎麽就是替我著想了?”

“我的親娘唉,你想想,咱們家兩個哥哥哪個不是先成家後立業?你不整天在擔心我的前途嗎?我是真不忍心讓你整日裏憂思,打算也先成個家然後趕快立業,讓你早點看到兒子的大好前程。”

“喜歡人家許狐,就大膽承認!”周老夫人癟了一下嘴:“你跟你爹一樣,鴨子死了嘴硬,喜歡就是喜歡找那麽多的借口……”

周老夫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屑。

正說著,周博就回來。

估計已聽到這娘倆的對話了吧,周博甚至紅著臉:“誰喜歡你了?你個老太婆有什麽好喜歡的……”

周博身份地位顯赫,要是別人像他這種狀況,估計三妻四妾少不了。可這個周大人就隻有老夫人一個妻子,而且平時他很尊重愛情自己的周老夫人,可以說是個好男人了。

周亞男最喜歡看到父母這種雖然絆著嘴,卻很恩愛的狀態。臉上帶著一絲頑皮的笑容:“不耽誤你們談情說愛,我先走了。”

“這兔崽子說什麽呢?”周老夫人恨不得拿起花瓶扔他。

周博也一本正經的看著兒子,顯得比平時還要威嚴得多。

可周亞男知道,他的爹娘隻不過是不好意思罷了。

有恃無恐的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