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衣微微蹙眉,麵帶不悅地看向朱開陽。
“大師兄自有定奪,你不要妄自揣摩了。”
幾人垂頭不語地回到客棧,一路無言。
出山的蘇陽神秘莫測,費盡心思也未必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若蘇陽坐視不管,就不會教訓付鈺。
可他放了付鈺,沒了下文,不由讓人多想。
今日再無比試,幾人落得清閑。
湊在一起難免對今日之事議論。
“紫陽宗的人手段多著呢,如今梁子結下了,若不盡早將其打壓,早晚血刃相見。”
劉明平日少言寡語,想著蘇陽的做法,一時也看不透。
“哼,不過是一群卑鄙小人,難道你還會怕了他們不成?”
生性魯莽的朱開陽一臉不滿,想了許久都咽不下這口惡氣。
反觀魏青衣和胡勁,沉默寡言,陷入深思。
幾人注意到胡勁眉頭緊鎖,目光深邃幽遠,似是在想些什麽。
“你今日怎麽這般沉默?難道被嚇傻了?”
聞言,胡勁回過神看向朱開陽。
薄唇微啟,抬眸看向眾人,欲言又止。
搖頭歎氣,胡勁雙臂環胸,緊鎖的雙眉像是要夾死兩隻蒼蠅。
“我有些想不透,大師兄製止我繼續動手,但他又什麽都不做,總覺得有些想不通。”
蘇陽既無動作,又不讓他動手,回了客棧便鑽進房間銷聲匿跡,這是唱哪出?
越是簡單的舉動越是捉摸不透,胡勁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
就在幾人疑惑不解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們餓不餓?”
蘇陽走到眾人麵前,一臉慵懶。
似是剛剛睡醒,睡眼惺忪。
朱開陽迅速起身,猛地躥到他麵前。
“大師兄,你不會睡到現在才起來吧?”
他們幾個火燒屁股的探討著,蘇陽竟毫不在意的睡覺去了。
“不然呢?”
微挑著眉的蘇陽看向朱開陽,一臉無辜。
若非饑腸轆轆,他能睡到天昏地暗。
慵懶的目光掃過幾人,蘇陽懶得解釋,轉身悠哉向外走。
身後幾人不解,正欲議論,魏青衣便迅速跟著離開。
見狀,縱有滿腹疑惑,幾人隻得乖乖跟隨。
沿街穿梭人群,蘇陽不急不緩走到一家客棧停下步伐。
駐足抬眸,看了眼匾額便邁步進了客棧。
身後幾人紛紛抬頭。
一品酒樓。
四個大字明晃晃地雕刻在漆木匾額,雋永的字體飄逸恣肆。
“這不是紫陽宗那幾個王八蛋住的地方嗎?大師兄帶咱們來這兒做什麽?”
朱開陽一頭霧水,不解地撓頭。
“笨!這是給咱出氣來了。”
劉明頓時喜笑顏開。
情緒低迷的幾人一掃陰霾,魚貫而入地隨著蘇陽坐在桌前。
“小二,一壺好酒,二斤醬牛肉。”
蘇陽率先開口,要了酒菜便坐在椅子上等候。
幾人眼觀鼻,鼻觀心,愣是沒看出一二。
“大師兄,你是真餓了嗎?”
猶豫再三,魏青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店小二上了一壺燙好的酒,二斤醬牛肉剛端上桌便飄香。
“吃吧。”
蘇陽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牛肉軟爛又有嚼勁,燙好的白酒醇香,食物最原始的香味在口腔中激發。
他一言不發地吃肉喝酒,食不言,寢不語。
滿心期待的幾人願望落空,拿起筷子夾了幾下便興致缺缺。
酒足飯飽,他掃過幾人,見他們都不動筷了,也不管吃飽與否,起身前去櫃台結賬。
恰巧此時付鈺拎著錢袋和掌櫃算賬,他左手拄在櫃麵上,一臉愜意。
微微側頭,竟看到蘇陽的臉映入眼簾。
倏然,他錯愕地瞪大眼睛,屬實被嚇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兒?難道還想和我繼續纏鬥嗎?”
蘇陽分明放過了他,怎麽追到酒樓了?
皺著眉,付鈺提心吊膽地盯著他。
收回手,他站定在原地,目光焦灼地盯著蘇陽。
藏在袖下的手正摸索著找些暗器。
桌上幾人頓時起身,一臉怨恨地瞪著他。
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硝煙。
“結賬。”
說著,蘇陽掏出沉甸甸的銀錢遞到掌櫃手中。
見錢眼開的掌櫃笑臉盈盈:“的嘞,客官,您且稍等!”
喜笑顏開的掌櫃一把將付鈺的錢袋推向一旁,熱情地招呼著蘇陽。
付鈺微眯眼眸,轉頭便看到幾人虎視眈眈地望著自己。
冷哼一聲,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這兒可是紫陽宗的地盤,不在比武場可沒那麽多的規矩約束,若是我們紫陽宗真動起手來,你們可討不到便宜。”
陰鷙的目光轉向蘇陽,語氣中滿是威脅。
豈料,蘇陽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結過賬便轉過身,仿若空氣般熟視無睹。
被忽視的付鈺氣血翻湧,這什麽態度?
付鈺被蘇陽的反應氣笑,惱怒地走上前攔住蘇陽去路。
“怎麽,怕了你就給我跪下道歉,否則接下來的比試你們別想活著下台!”
自打他回來,便和手下的師弟們商討許久。
如今有了對策,自然挺直了腰板。
蘇陽銷聲匿跡兩年,隱世修行不過是個幌子。
當初的天之驕子恐怕如今是隻落湯雞,哪兒還能騎到自己頭上?
沒有想象中的對峙,蘇陽微微轉頭看向他。
目光平靜得如同深潭,深邃幽遠,透著一股凜冽的殺氣,如寒潭般讓人膽怯。
“蘇陽,你、你早就不是天之驕子了,有能耐你和我比試比試!”
短暫的窒息後,付鈺故意挑釁蘇陽。
他想知道蘇陽的底牌,這兩年絕不可能有任何的突破,不過是迷霧重重,為他的無能設下障眼法罷了。
攔住去路的蘇陽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凜冽。
“你也配?”
微微挑眉,眼中的鄙夷不屑呼之欲出。
沒等他反應過來,蘇陽徑直向前走。
健碩的身軀將他撞向一旁,瀟灑離去。
隻留下一道身著黑衣的殘影,腳踩雲錦靴,氣場十足。
幾人紛紛跟在蘇陽身後,雖無實質衝突,可剛剛一幕實在過癮。
任憑付鈺如何挑釁,他自不動如山。
蓄力待發的一拳隻若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毫無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