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員之前根本沒注意到紙人,聽了我的話後,他才注意到紙人。

仔細看了看,他不禁驚訝道:“你別說這個紙人長得很像經理。”

“你們經理平時穿什麽衣服?古”裝的還是現代的,他的行為舉止除了怪異之外,有沒有點像古人?

快遞員想了片刻,微微點頭說:“還真有點像,他每天都要喝茶,喝那種好茶,對茶具的要求很高。”

“有一次我送快遞回來得早,還看到他在寫詩,不是現在那種亂七八糟的詩,而是古詩和我上學的時候學的詩歌非常像,我忘了他具體寫了什麽,但感覺就是很有學問的人。”

“而且他有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摸下巴,那樣子就像是在摸長胡子,但我們經理從來不留胡子。”“他有時候的言行舉止也很像古人,總之挺別扭的,但我們畢竟是打工的,他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我們自然不好把這些事說出來和他開玩笑,經理這人很嚴肅,甚至有點古板。”

我想了一下,看向陳薇道:“他們經理應該被一個年頭不短的厲鬼給附身了。”

陳薇若有所思:“我也覺得。”

“你知道你們經理住哪兒嗎?他既然級別比你們高,肯定知道的比你們多,問問他或許能查到一些線索。”

快遞員想了片刻後說:“我隻知道個大概的位置,也在那條我們經常撞鬼的老街附近。”

我立刻讓快遞員帶路,他跟在我旁邊欲言又止,過了片刻才說道:“大師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張符咒,我另外一隻胳膊上麵也有這樣的孔洞,用了你的符之後雖然很疼,但我感覺渾身都沒那麽冷了。”

我歎了口氣,又給了他一張符,他毫不猶豫地貼在自己的胳膊上,立刻疼得痛苦呻吟。

過一會兒他在緩過神兒來,和我們一起繼續走。

老街位於這個市區的邊緣,我們走了一路也沒遇到幾個活人,還是快遞員指了一個方向,我才意識到,我們已經快走到老街的盡頭了。

快遞員說:“我有一次白天過來調查,就看到經理從一棟二層小樓裏走出來。”

“他身上還背著個包,我特意躲起來了,沒讓他看見我。”

“但我確定這裏就是他的另一處住所,他平時都住在快遞站點裏。”

我點了一下頭,讓他繼續帶路,我們最終停在一處很古樸的歐式建築群旁邊,快遞員才停下來四下觀察。

陳薇看著周圍一臉的豔羨:“這裏的房子格調太好了,肯定是民國時期建造的,後來都保留了下來,當年如果不是特別有錢的人,還住不起這樣的房子。”

我平靜地看著她:“現在不是有錢人也住不起這樣的房子。”

說話間我們走到了路盡頭,一棟二層小樓門口,這棟小樓周圍都被綠色植物淹沒了。

“這個地方真的有人住嗎?都快被草埋住了。”

我繃著臉說:“這肯定荒廢了很久,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附身在經理身上的古人的故居,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裏,但他未必住在這裏,咱們先進去查查吧,說不定能夠查到一些線索。”

我走到院子門口推開了門,我們三個快步走了進去。

走到正門門口時,我試著推開了門,房間中並沒有預想中的灰塵,房間中很整潔,就像有人經常來打掃一樣。

我們四處轉悠,在角落處看到一幅很大的畫,是一幅丹青。

我對丹青不了解,隻確定這是一幅人物畫,上麵有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應該是一家子,難道畫的全家福嗎?

陳薇試探著走到了這幅畫前,還伸手在畫前麵揮動了幾下,畫裏麵的人物沒有任何反應。

我從這幅畫上也沒感覺到任何陰氣,或者是邪祟的氣息。

這裏也許沒有任何靈體,我實在看不出這幅丹青的門道。

於是我拿出手機,給唐山海撥去視頻,他很快就接通了,笑著問:“這麽有空找我,最近在忙什麽?”

我連忙說:“需要你幫忙看看這幅畫。”

唐山海立刻來了興致:“什麽樣的畫?”

“這地方有點像是民國時期的故居,這樣的老宅存世可不多了,你現在在哪?”

“你先看看畫再說吧。”說完我調轉鏡頭,對著牆壁上那幅全家圖。

唐山海看了這幅畫後久久不語,我剛想問他,看出什麽沒有,他才低聲說道:“這幅畫必然出自名家之手,雖然沒有落款,但筆鋒都快趕上徐悲鴻那種大師了。”

我立刻問:“你有沒有看出這幅畫有什麽門道?”

他摸著下巴說:“畫得左下角的那個小孩不對勁兒。”

“我感覺他是後畫上去的,當時畫這幅畫的時候沒有他,其他人都是同一時期畫上的。”

我有點意外,略一思索,快步走到了那個小男孩身邊。

在我看來,這小孩看起來和其他的畫中人物沒什麽不同。

我試探著拿出一張符咒甩到了那小孩的身上,幾乎在符咒貼到小孩身上的瞬間,小孩劇烈地抖動了一下,隨後他從畫上跳下來,一臉怒容盯著我。

那樣子似乎在責怪我對他下狠手,我平靜地看著他說:“裝神弄鬼地幹什麽?你怕見到活人嗎?”

小男孩惱怒地盯著我,表情越來越猙獰,他厲聲吼道:“你跑到我家裏幹什麽,跑到我家還打我,你是個壞人,爺爺看到你肯定會把你打出去。”

我直接問:“你爺爺是個喜歡用毛筆長胡子,又喜歡寫詩的老頭?”

小男孩聽了我的話後退後了兩步,警惕地看著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爺爺在哪?”

我盯著小男孩的眼睛,直接問道。

唐山海小聲說:“他是畫靈,就是人死後強行將魂魄封印在畫裏。”

“他一出來那幅畫都暗淡了不少吧?”

我看了一眼丹青畫,果然這幅畫突然變得很老舊,似乎比剛看到的時候多擺在這裏二十多年的光景一樣,上麵甚至出現了皸裂。

小男孩轉頭看了一眼丹青畫,猶豫了一下又跑了回去。

他鑽入畫中的一瞬間,那幅畫又恢複如常,就像是剛畫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