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靈想了片刻,搖頭說:“我隻在乎他會不會生下這個孩子,他有活在這個世上的權利,你不知道一個鬼想要輪回成人,有多麽艱難。”

金小青嗤笑了一聲,說:“你不知道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有多難,如果你知道的話,你就會覺得其實他現在死了,趕緊再投一次胎,對他來說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嬰靈頓時又不吭聲了,我無奈道:“我先幫她找份工作吧,她這種身體狀況也不適合再繼續幹這行了,不然這孩子遲早要沒了。”

他點了點頭,我立刻將女人叫醒。

黃發女人看了我一眼,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我平靜地看著她說:“換份工作吧,我想辦法幫你找,然後離開這裏以後都別做這行了。”

黃發女人的眼中透出幾分警惕:“老板,為什麽突然想讓我換工作呀,咱們倆以前也沒見過。”

我平靜地看著她:“不妨告訴你,我是個道士,剛才我看到你身上有三個嬰靈,他們告訴我你現在懷孕了,他們想保住這個孩子。”

“你最近是不是總做噩夢?而且總能夢到小孩兒,如果你再打掉這個孩子的話,他們一定會殺了你。”

女人第一反應是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然後激動道:“道長,請你救救我。”

“不應該是你自己救自己嗎?隻要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們自然就會去輪回,不會再繼續糾纏你,不然他們會一直糾纏你,直到你死。”

黃發女人的目光掙紮了一瞬間,驚恐地看著我說:“可是我不能生他,我沒有能力把他養大,讓孩子的負擔太重了。”

我繼續盯著她:“一個單親媽媽養大孩子的確很辛苦,但隻要你想總能做得到的。”

“問題是你願不願意離開泥沼,如果繼續喜歡在泥沼裏待,我也不讚同你生下這個孩子。”

黃發女人頓時沉默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我將一張名片遞給她,說:“這上麵有我的手機號,你想好了之後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給你介紹工作,和你現在的收入差不多。”

黃發女人接過我的名片之後,我轉身就走。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如果她選擇繼續被那個男人拖累,我也不會再管她了。

出了酒吧後,我們徑直走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巷子,那種巷子裏麵還有一個小酒吧。

聽金小青說是一個中年男人開的,他早年是一個賣酒的商人,品過各種酒,所以對各種酒都非常的了解。

他的酒調得很好,金小青和冷雲以前經常偽裝成活人,光顧他的酒吧。

我們進了這家酒吧時,見到已經有幾個客人坐在吧台邊兒輕聲交談。

老板坐在吧台的後麵,和相熟的酒客聊天。

我們一行人走進去後,金小青和冷雲也偽裝成活人,坐在了吧台邊兒上。

老板看了一眼冷雲,笑著說:“你很久沒來了。”

冷雲平淡到:“出了幾趟遠門兒,這段時間一直在忙,你這的生意依舊這樣,就沒想過去鬧市區開酒吧嗎?說不定生意會更好。”

老板擺了擺手:“我開酒吧僅僅是閑著無聊,找點事情做,沒想過要把它做大,也不差這點兒錢。”

我平靜地看了一眼老板,這位屬於不算富裕,但也不窮,吃穿不愁的類型。

我點了杯酒,就平靜地坐在一邊兒喝酒,聽著冷雲和金小青跟老板聊天兒。

老板看著他們倆感慨了一句:“我總覺得你們倆都不像是這個年代的人,對民國時候的事兒太了解了。”

“你們倆對民國時期的老物件了不了解?我前幾天去潘家園淘了一件,覺得挺精致的,但有人跟我說,那東西肯定是個現代工藝品,被忽悠了。”

“我有點兒不甘心,還打算過兩天再找個懂行的人鑒定一下。”

金小青笑著說:“你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其他人也聽到了,於是好奇地湊了過來。

酒吧老板讓酒保看店,他去後麵的房間拿一下。

不到半個小時他就端著一個盒子回來了,盒子是紅木的。

他把盒子放在吧台上麵小心翼翼地打開,然後從裏麵拿出來一塊兒精致的瓷器。

他將瓷器拿起來,指了指瓷器下麵的落款兒,說:“你看這是宣統年間的東西,正好是最後一代皇帝溥儀的年號。”

“這應該就是民國時期的東西,而且做工還挺精致的,這瓷器釉麵兒很細膩我總覺得它是個真貨。”

我盯著他手中的瓷瓶看了半天,隨後搖了搖頭:“趙老板,你還是調酒比較在行,以後還是別玩瓷器了。”

我平靜的看著這個瓷瓶,這上麵並沒有什麽歲月的痕跡,但我就在裏麵看到了一絲陰氣。

酒吧老板看了我一眼:“你懂這個。”

我還沒等開口,金小青就說道:“你這個瓶子肯定不是宣統年間的。”

“一般宣統年間的瓷器下麵都會寫著大清宣統年製,六個大字,筆畫都非常的俊逸你看看這個製作的製字兒,正常的宣統年間瓷器都是用繁體的製字兒,也就是製作的自製加一個衣服的衣,這兩個字構成的繁體製字,但你這明顯是個簡體字,這個仿造瓷器的家夥也沒什麽文化。”

酒吧老板摸了摸鼻子,不禁搖搖頭說:“這算是交學費了,我以後再接再厲。”

“二位如果方便的話,留個電話,以後一起去逛潘家園兒,我還是覺得那裏能淘到東西。”

冷雲擺手道:“不能淘到真東西,您別白費力氣了,有那個錢拿去買一塊豬肉,吃不香嗎?”

店老板有些喪氣,顯然是覺得這次賠本兒了,商人本性都會覺得還想找回場子。

我沒說什麽,平靜地看著他們聊了一會兒,就向店老板詢問這附近有沒有能夠暫時休息的地方。

店老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客氣道:“有倒是有,但是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我麵色不變:“您給我指一下路。”

店老板這才點了一下頭,給我指了個方向。

我起身說:“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把這個瓶子賣給我,怎麽樣?我拿回去插花,我女朋友喜歡這個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