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
這是此刻最能形容我心情的四個字。
剛才站在我麵前的那些工人,居然憑空消失了!
這代表了什麽?
代表了它們不是人!
而比這更讓我震驚的是。
以我的眼力,竟然看不出來他們不是人!
這就有點奇了怪了。
“估計是這個地方有古怪……”
我很快確定了原因所在。
因為這一片荒地實在是陰森,導致即使人鬼站在這裏,不仔細看的話,都沒啥差異。
當然了,僅此而已還不足以讓我看走眼。
所以一切古怪都源自於那個打在廁所門前的血洞……
那到底是個什麽洞?
腦海裏萬般疑惑,卻又不敢貿然靠近,隻是遠遠的看著洞中鮮血翻湧的景象。
見它仍舊是怪異的不斷在沸騰,我也沒有了繼續觀賞的心思,目光開始流轉向周圍,找尋一個女子的身影。
周瓶若在哪呢?
她不會今晚沒有來吧。
就在這時,廁所裏頭突然亮起了一盞燈泡。
雖然有了光亮。
可燈泡卻一閃閃的,好像出現故障了一般。
但讓我覺得更離奇的是。
方圓十裏早就已經斷電了,沒有任何線纜供電,廁所裏哪來的電兒?
莫非是裏頭有邪靈在作祟?
仔細一想,很有可能!
無緣無故的亮起了燈,還一閃一閃的,這不就是常見的鬧鬼情節嗎?
顯然,有東西在廁所裏勾引我……
既然來都來了,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會一會這座廁所裏的凶靈。
不過對方乃是天書記錄的百鬼之樁鬼,有點難纏,自己不可放鬆警惕。
從背包裏取出了幾張驅邪震懾的符紙撰在手上,另一隻手握著那枚專門對付童子凶靈的鈴鐺,這才敢大膽的向廁所方向走去。
興許是自己靠近了那個血洞,忽然血洞裏沸騰的動靜變小了,那裏頭翻湧的鮮血漸漸平靜了下來。
不過自己現在不打算去會一會這個血洞的來曆,而是想要進廁所一探究竟,所以沒有直接靠近血洞,而是選擇繞開了它來到了廁所門口。
到了門前,望向左邊男廁所,這邊是有著燈泡一閃一爍的地方,而旁邊女廁所則不一樣了,裏麵黑燈瞎火的,與對麵廁所形成了一黑一白的鮮明對比。
為什麽這女廁所沒有鬼怪作祟呢?我也感到奇怪。
一開始在趙財那邊聽說,也是隻有這男廁所出事,唯獨女廁所沒有任何怪異。
看樣子這鬼物隻喜歡在男廁所裏鬧,而不喜歡女廁所。
我邁步向左邊的廁所裏走了進去。
打算探尋情況的我,前腳剛踩到裏麵的地板,轉眼就聽見了耳邊傳來女人哭泣的聲音。
這個女人的聲音哭得極為傷心,好像經曆了大起大落一樣。
但詭異的是,這廁所裏麵的事物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的蹤跡。
就這樣,一個女人在哭,卻是見不到人影。
我不禁想到了一些鄉野怪談的雜書裏,講述最多的就是夜裏聽見鬼哭,這代表了對方要麽是有冤情,要麽就是死不瞑目,含著無法解開的心結。
這些陰靈一般都是可憐之人比較多,不會有意的去傷害他人,在人前哭泣,就是向你訴說自己的苦衷的意思。
可以選擇不理會,當做無事發生,而一旦理會了,她就會纏上你。
雖然不會故意的捉弄和謀害你,但是會一直求你替她解開冤情、心結,如若你做不到,她就會成為你的夢魘,在你身邊給你帶來許多困擾。
甚至因為活人和陰靈待久了,會染上一些陰氣帶來的病症。
這就是為什麽民間有些人得了病,到處尋醫問藥不得結果,而去找到了當地的仙姑、神婆一看,就立馬好了。
是因為,他們得的病是一種罕見的陰病,常見的民醫可包治百病,但那些都是一些陽病。
尋思著,這個女人在哭訴著什麽,但卻也沒有惡意,於是我從包裏取出了一些紙錢,再用火一點,給她燒了起來。
“你有什麽冤情,可以告訴我,我盡力而為的去替你了願。”
紙錢的火焰燒得越來越旺,那**靈的哭聲越來越小……
燒完了紙錢後,萬籟俱寂。
也就在這時,頭頂的燈泡忽然滅了。
一切都歸為平靜。
我先是一愣,隨即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蠟燭,點亮過後望著周圍。
燭光照著地上的影子,輻射在牆上,可以看見自己的一舉一動是如何變化。
當然了,自己不是為了看自己的影子的,而是為了看蠟燭的變化。
有一句話叫做燈滅不摸金,是流傳在盜墓者的圈子的,很有講究。
說法是,下到了墓地之後,在主墓室裏點一盞蠟燭,如果燈滅了,就代表這死者的亡魂並沒有散去,不可摸金,否則會得罪鬼神。
其實這個說法運用到日常生活也是一樣,一般在這種鬧鬼、鬧邪門事兒的地方,點上一盞蠟燭,你就能憑借蠟燭發生的微妙變化,而斷定此地是否有邪靈出沒。
有哪些微妙的變化呢?
比如蠟燭的火光突然滅掉,亦或者,蠟燭變成綠色。
還有一種變化就是,蠟燭快速燃盡。
“咦。”
此時變化發生了。
手裏的整根蠟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燃化,最後就要燙到手指了,我連忙鬆手。
最後一小截蠟燭掉落在了地上,隨之帶走了最後一絲火光。
周圍陷入了黑暗。
極大的黑暗。
我攥緊了手中的銅鈴,另一隻手插在褲兜裏,摸著符紙,全副武裝的警惕著。
然而靜悄悄的。
除了火光滅掉以外,什麽詭異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越是安靜,越是讓人恐懼不安。
我覺得自己應該先退出去這間詭怪無比的廁所,於是順著廁所門口方向走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鬼打牆,自己往前走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門口的蹤影。
迷路了?
不可能。
因為在這小小的空間裏,如果迷路了,那麽自己不可能一直往前走都撞不到牆。
原因就是,鬼打牆。
對付這種小招數,我甚至不打算用傳統的方法,而是直接搖起了手中的銅鈴。
“鈴鈴鈴……”。
令人感到心神寧靜的銀鈴聲傳遍四方,下一刻,如同撥開雲霧重新光明一般,視線不遠處,立即見到了廁所門口的場景,以及那柔白色的月光照在地麵上的畫麵。
我停止了搖銅鈴的動作,然後皺著眉頭往外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原本那個血洞,此時已經沒有了鮮血,但是裏麵有無數雙手在朝著外麵伸展揮舞。
我定晴一看,那些手都是布滿了屍斑的,一看就不是活人!
而且洞裏麵還發出著一種咀嚼的古怪聲音,好像裏麵有東西正在吃著什麽……
我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然後往裏麵看去,就見到了洞裏麵擁擠著許多枯瘦如柴的人,它們好像被人吸幹了血液和脂肪一般,隻剩下皮包骨的身形。
這些人有的麵熟,有的麵生……為什麽這麽說,因為前麵我見到的那幾個消失的工人,此時就在這些皮包骨怪人當中。
雖然它們此時的身形如我之前見到它們的時候不太一樣,變瘦了許多,但是眉目臉型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我認出來了它們,它們也認出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