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呐喊的聲音出現了。

“救救我們!!”

“救我們出去!”

“求你了。我們要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嗚嗚嗚嗚……”

男人的哭聲,以及男人的求救聲,鋪天蓋地而來,壓得我頭都抬不起。

隻感覺渾身都沉甸甸的。

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忽然洞底下傳來了哇哇哇的怪叫,下一秒,那些擁擠在一起的皮包骨怪人們統統發出慘叫,被洞底下的東西吸了進去。

一眨眼的功夫,那地洞瞬間變得空****了。

隻剩下烏漆嘛黑,深不見底的洞道景觀。

至於裏麵有什麽,我也不知道,因為啥也看不清楚,但是可以感受到裏麵陰氣森然,絕非是普通的地洞。

這洞裏,就好像藏著妖怪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害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給我滾出來!”

我憤怒的朝著裏麵大吼了一聲。

那些皮包骨怪人給我的印象就是壓抑、痛苦,猶如自己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自己眼前一樣,感同身受,痛苦不堪。

這一切的造成,都是因為那幕後的兩個樁鬼!

不用想,一定是它們!

就在我大吼過後,突然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女人。

女人站在那裏,冷冰冰的望著我這邊:“出於好意,我站出來提醒你,我已經讓它們放過你一馬,你要是不想淪為剛才那些家夥的下場,就迅速離開這裏,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這個女人,正是周瓶若!

我怒目圓睜的看著她:“你勾結凶靈害人,就不怕遭到因果報應?你這樣做,相信我,很快就會有天災降下的!”

周瓶若冷笑了一聲,道:“世界上惡人這麽多,為什麽他們沒有遭到報應?我隻是履行你剛剛說的,給他們降下因果報應,你看到的那些鬼魂,他們都曾經做過無法原諒的事情。”

看似有理有據,實則是詭辯!

我沉默了一下,接著雙眼死死的注視著她,講道:“即使如你所說,但報應也輪不到你來降,因為那是老天爺該做的事兒!惡人自有天收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嗎?你既沒有奉天承運,也沒有法律的權威,憑什麽去殺人?”

最後的“殺人”這兩個字,說得格外用力。

周瓶若收起了臉上冷笑,然後露出了一副怒中帶恨的表情:“所以,受害者就隻能受害,而不能反抗?作為一個普通人,就不能懲戒惡人?”

我反駁道:“反抗、懲戒,都不是你用來害人的借口!那些人也許有的真的有惡,但也許有的無大惡,你就這麽把他們害死,還有王法嗎?”

周瓶若的臉色平靜了下來,目光平靜的看著我,語氣平靜的問道:“所以,你看見我害人了嗎?”

這句話有點誅心。

我確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她害人了。

但是自己的所聞所見告訴自己,她一定勾結了那兩個凶靈。

凶靈害人。

她卻束手旁觀,就等於是幫凶!

“有沒有,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用一句犀利的語言回應了她。

“沒有。”

周瓶若更犀利的直擊要害。

“你不要臉?”

我罵出了狠話。

“雖然我認識那兩個孩子,但是我並沒有害人,也沒有與它們為伍,我隻是……”周瓶若言說至此,不再講話。

好像有什麽無法說出口的話,於是就斷了。

短短的隻言片語,透露著她有什麽難言之隱。

“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我再次問。

“就憑我不惜得罪它們的代價,保護你。”周瓶若突然定定的看著我,“否則的話,你以為你來到這裏,可以這麽輕鬆自在的走來走去,甚至現在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家?”

我笑了。

“這麽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唄?”

“別不知天高地厚,雖然你有點本事,但那點本事隻能用來對付對付不入流的陰靈。”周瓶若咬著唇,怒道。

“好一句不知天高地厚……”我收起了笑容,然後看著那個血洞,“這麽說來,我無論做什麽,它們都不會對付我了?我被發了好人卡?”

“勸你別做傻事。”

周瓶若眉頭一挑,警告道。

“我偏要。”

我走到了血洞麵前,背對著周瓶若拉開了褲鏈,就要對著裏麵撒一泡尿。

周瓶若忽然道:“你真打算這麽尿下去,不覺得髒?不覺得惡心?要知道,除了那兩個孩子以外,這洞裏還有很多生靈呢,你如果尿下去了,是不是會遭報應呢?”

我被她這麽一點醒,不由得渾身一哆嗦,隨即趕緊扯上了褲鏈,然後扭頭看著周瓶若,問道:“你為什麽偏袒護著它們?無論如何,它們作惡多端,都該遭到鎮壓!”

“可,你配嗎?”周瓶若冷聲問。

女人的嘴毒起來,真致命!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手中攥著的銅鈴,又看了一眼周瓶若所在的方向,三思而後又三思,最後還是選擇了將銅鈴收了起來。

銅鈴雖然好用,包治百鬼,但是用上了它,會有因果出現的,而且用一次,還會上癮……

為什麽說上癮?因為我內心蠢蠢欲動的,總是想要利用銅鈴來收鬼,就好像被鬼迷心竅了一般。

這種感受發自內心,可以很真實的體會到,不是自己所想,而是有東西在試圖讓我去想,去做……

所以我可以萬般確定,祖父生前的告誡絕不是開玩笑。

這個銅鈴,會使人瘋狂,會使人遭到報應!

“好,聽你的,我走。”我平靜的望著周瓶若,“但是,今晚過後,我還會再來的,到時候,就不是來這邊賞月了,而是真正的來收鬼。”

“你到底是是不是傻?我隻會,也隻能護全你這一次,你要是再敢來這裏犯險,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要是死了,連下輩子後悔的機會都沒了!”周瓶若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不說了,走了。”我擺了擺手,懶得跟她多言語。

向前走了幾步,然後一回頭,猛地看著那個血洞,可見它仍舊是沒有任何變化和異狀出現,我不由得開始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了。

真是說保護就保護啊,看樣子今晚那兩個凶靈是真的不會對付我了。

周瓶若似乎是勸人回頭心不死,又道:“能讓你賺錢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是這個事務,我建議你還是撒手了吧,去找些輕鬆的活兒,我過幾天就可以推薦你去接一個簡單的事務。”

她這句話看似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卻聽出來了更多含義。

她居然知道事務這個詞?

甚至她還能給我找活兒?

這句話暴露了。

暴露了她的身份。

我眼睛一眯,笑道:“我懂了,你就像是東北那邊的出馬弟子一樣,但你的靠山不是出馬仙,而是那兩個凶靈,對不對?”

這或許就是她的難言之隱。

叫,寄人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