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馬車不停向前奔馳而去,前方的關卡到底設置何處,眼下一直沒有看見有關關卡的身影。

朱語清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早已捏出了汗,她雙目死死盯著前方,內心極為忐忑。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心道:“對了,方才我不是已經想到要怎麽對付這群裂天穀的人嗎?”

朱語清臉上一喜,便鑽進了車廂。

林夜辰和薑罹也不知道朱語清突然鑽進車廂去做些什麽,林夜辰隻顧著趕車,薑罹卻對朱語清的舉動很是疑惑。

傍晚初至,天邊晚霞輕浮,正如多姿多彩的衣袂,和風襲來,夾雜著土地幹燥的氣味。夕陽漸漸隱退自己的身子,天色也暗淡不少。

這時隻見前方,突然多了一個哨塔,想來那定是裂天穀的關卡無疑了。林夜辰緊緊吸了一口氣,雙眉緊蹙,緊握韁繩的雙手竟然勒出了輕微的血痕,他容不得一絲鬆懈。

薑罹看著前方,說道:“小心了,關卡這就要到了,若是能順利通過,那就離解毒仙子的地方不遠了。”

林夜辰低頭遲疑一番,又開始駕車。眼看馬車離哨塔越來越近,林夜辰的內心也不由得有幾絲擔憂起來,他是萬萬不希望與裂天穀的人有周旋,並不是生怕自己受什麽傷,而是擔心時間耽擱太久,葉雨昔的情況會很是不妙。

前方的哨塔設得有三丈之高,隱隱約約可見哨塔之上有三人看守,他們手持長刀,模樣有些凶悍。哨塔底端設有一長柵欄,用於攔住前來的車門行人,柵欄旁邊還有五人看守,他們手上都拿著利器。

林夜辰將馬車的速度降到最低,兩匹駿馬慢慢踏步而去,馬蹄聲斷斷續續,馬脖子上的銀鈴卻叮當叮當直響。雖然時值傍晚,看守關卡的裂天穀侍衛都有些疲倦,但聽到前方傳來的清脆銀鈴聲和馬蹄聲,眾侍衛都不由得提起精神,往馬車望去,都細細打量著前來的馬車。

當馬車離柵欄不到十來步之時,眾侍衛都大聲喊道:“前來的車輛停下,來人是哪裏人?幹什麽的?要到哪裏去?”

林夜辰剛把馬車停下來,就麵對這一係列的質問,此時的薑罹卻裝作呼呼大睡,在一旁打起呼嚕起來。見林夜辰沒有出聲,一個站在離馬車最近端的侍衛又加大了聲音說道:“小子,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林夜辰幹咳一聲,內心琢磨著該如何回答,他正要開口時卻聽車廂裏一聲呻吟。眾侍衛大奇,皆是伸著脖子往車廂看去,隻不過車廂被車門的門簾擋住,自然看不真切。

車廂的門簾緩緩被一隻玉手掀開,一個清麗女子的臉頰便探出頭來,接著她竟然挺著身子挪了出來,往林夜辰身子一靠,嗲聲嗲氣的對眼前的幾個侍衛說道:“你們這些侍衛也真是的,奴家這次和我家相公回娘家,你們有什麽好攔的?”

眾侍衛不停的打量著朱語清,隻見她小腹隆起,竟是個身懷六甲的女子,他們又看著朱語清靠著的林夜辰,頓時大悟道:“敢情你們小兩口回娘家探親?”

林夜辰往朱語清腹部瞧去,麵對朱語清突然大了不少的肚子感到很是奇怪,但一聽眾侍衛說他們是小兩口回家探親,當下也不禁覺得這借口甚妙,適才一直緊繃的玉臉立馬掛上笑意,眼神溫柔,低下頭對朱語清道:“是啊,娘子,這群人攔著我們,眼看都要天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今日感到嶽丈嶽母家。”

朱語清嬌笑一聲,道:“相公,我好想我爹爹和娘親,好久也沒和他們一起好好吃頓飯了。”

林夜辰也跟著演戲,繼續裝著寵溺朱語清道:“娘子,再忍忍,我們就要到了,這些拿著大刀的大爺們定會讓我們過去的,他們一向辦事精明,不會為難我們的。”

眾侍衛一聽林夜辰說他們“辦事精明”,眉毛都揚了起來,都暗自得意,這時一個侍衛指著一旁熟睡的薑罹,對林夜辰說道:“這老頭是誰?”

林夜辰這時很會演戲,當下很有禮貌的回答:“回侍衛官人的話,他是我娘子的叔叔,這次和我們一同回家的。”

那侍衛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幾個侍衛看了看朱語清他們一眼,交頭接耳一番,便作了一個手勢,柵欄便打開了,一個侍衛大聲喊道:“你們走吧,放你們過去!”

林夜辰和朱語清謝過之後,正要駕車而去,這時卻又有一侍衛攔住說道:“等一等!等一等!”

朱語清暗呼不好,林夜辰也不敢輕舉妄動,若是他們強闖而去,怕是要驚動裂天穀更多的人,林夜辰當下也隻能拉住韁繩,不然駿馬行動。

方才叫住他們的侍衛撓了撓後腦勺,又將手中的長刀往車廂裏一指,問道:“這裏麵還有什麽人沒?”

朱語清和林夜辰麵麵相覷,但也隻好如實回答:“裏麵還有一個人。”

眾侍衛又是感興趣起來,皆是問道:“裏麵是誰?”

林夜辰這時不由得緊張不少,緊貼著他身子的朱語清都感覺到了他的輕微顫抖。卻聽林夜辰鎮定的說道:“裏麵是我妹妹,天氣有點燥熱,她有些中暑,便在裏麵休息了。”

那幾個侍衛聽後,都表示懷疑,便道:“不行,你這麽說我們不能相信,我們要親自看看才行。”

林夜辰臉色一變,突然有些激動起來,他正要阻攔,卻被朱語清握住雙手,她看著林夜辰,眼神裏流露出一個“別”的意思。那幾個侍衛握刀掀開門簾,正看見葉雨昔靜靜躺在裏麵,他們證實林夜辰的話沒有半點作假之後,便收回長刀,正要放林夜辰他們走。

“等等,這裏麵的姑娘確實是中暑?”果然這關卡有著重重阻攔,這時又有一個侍衛發起了質疑。

見眾侍衛又要開始懷疑,朱語清暗呼不好,但她美目一轉,忽然“哎喲”的叫了一聲,林夜辰不由得一驚,便問道:“怎麽了?”

眾侍衛也被朱語清這麽一叫吸引了過來,這時朱語清卻捂著肚子輕輕哼叫,“啊喲,我的肚子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啊,相公,是不是要生了?”朱語清咬著雙唇,柳眉緊蹙,神色極是痛苦,和即將臨盆的女子毫無差別。

林夜辰見朱語清裝得極像,立馬反應到此時他二人依然還在扮演夫妻角色,他便同裝著說道:“怎麽這麽快就生了,莫不是早產?啊,娘子,你要撐住。”說罷,林夜辰轉過頭來,央求那群侍衛道:“各位大哥,我娘子要早產,還請放我們過去,趁早趕到娘家,我娘子好給我產下孩兒。”

那群侍衛又是交頭接耳,隻不過他們都認定了朱語清即將臨盆,民間都有個說法,若是看著其他人家的妻子生小孩,都會沾著不少晦氣。想到此處,那群眾侍衛自然不願沾這個晦氣,他們連忙完全拉開柵欄,有點怒斥道:“走,走,快走!”

林夜辰和朱語清對望一眼,暗自高興,駿馬的馬蹄輕輕揚起,馬車漸漸向前方駛去。朱語清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還依偎在林夜辰懷中,她臉一紅,輕輕移開。林夜辰對此也尷尬不少,也沒說什麽。

馬車行了十來尺,卻聽身後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前麵的馬車等等!”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林夜辰和朱語清聽見身後有人追來,身子重重的被什麽錘擊一般,他們不情願的往回望去。

林夜辰臉色一變,說道:“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