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歲月消逝,溪水東流,一切的一切總會隨著時間的溜走而慢慢發生改變。
苗疆一行,就此結束,眼下拿到解藥的林夜辰和朱語清,正快馬加鞭的趕回中原,去解救那身中奇毒的葉雨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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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小居,前院生得一株株繁茂的梨樹,花月苒之所以在她的居所種上一棵又一棵的梨樹,多半是和薑罹有關,二人情深至此,倒真是使人羨慕不已。
“雨昔,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想是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吧?”花月小居的樓台上,花紫盈和葉雨昔倚靠真欄軒,看著遠處的青山景色。
葉雨昔之前沒有血色的臉上也漸漸紅潤起來,她別過頭來,對花紫盈說道:“這都虧了月苒前輩和薑前輩,還有你和聶大哥。”說到“聶大哥”三個字的時候,她忽然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跳有些加速。
花紫盈意味深長的看了葉雨昔,掩麵笑道:“雲錚這小子,對我和師父不是木訥冷毅,就是什麽話也不說,倒是他對你還蠻熱情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卻讓葉雨昔連忙低下頭去,眼光撲灑,內心慌亂的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紫盈姐姐,每次你都拿他來取笑我。”
花紫盈看著葉雨昔一臉慌張,正要繼續逗她,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葉雨昔和花紫盈同時轉頭看了過去,隻見一個淺綠衣衫的妖嬈女子慢慢走了過來,那人不是水沫又是何人?
正午的烈日顯得格外刺人,初秋的太陽還是這般火熱,曬得令人肌膚生疼,好在這是驕陽鑽進了雲層,可以讓人緩和下來。
花紫盈美目看著走過來的水沫,她心中對這個女子沒有多大的好感,因為她是慕澤門和裂天穀那一派的人,花紫盈從小到大,每一年都看見沐雲天和慕容澤的臉孔,就算今年是沐雲休和水沫前來,她也依然不會改變對他們厭惡的態度。
“這太陽大的,水沫姑娘不嫌曬得慌?還敢出來走走?”花紫盈看著水沫,沒好氣的說道。
水沫倒是麵不改色,她走到葉雨昔對麵的欄軒上慢慢坐下,一邊用長袖輕輕拭去自己額上的汗水一邊說道:“紫盈姑娘不說我還沒覺得熱,你這一說,我倒真覺得熱了。”
葉雨昔不語,隻見花紫盈柳眉一蹙,也沒說什麽話,她別過頭去,不再看水沫一眼。
“那我還想勞煩紫盈姑娘一件事,可否送上一盞茶水與我喝,我還真的有些口渴了。”水沫笑吟吟的說道。
“你……”,花紫盈猛地站起來,麵帶怒色的說道,這水沫自從她來到花月小居的那天開始,花紫盈從來就沒好好和她說過一句話,這下水沫還來使喚自己,對花紫盈這等有些剛烈的女子來說,倒真是會令她發怒。
“主人都不該好好招待客人的麽?原來你們花月小居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啊,罷了罷了,我自己去找水喝。”水沫輕輕眨眼,細長的眼角顯得格外勾人,對男人而言她可以勾起男人興趣,但對花紫盈和葉雨昔來說,對水沫的感覺隻有厭惡了。
花紫盈咽下要迸發出來的那口怒氣,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好!我這就去找茶來給你喝,你是客人我得好好兒伺候!”語氣極重,她仿佛恨不得將水沫吃了一般,但畢竟她也算得上花月小居的客人,花紫盈也不敢拿她怎麽樣。花紫盈恨恨的看了水沫一眼,正撞上水沫妖嬈的眼光,除此之外,她還對花紫盈笑意濃濃,這副表情不禁使花紫盈作嘔。
一旁的葉雨昔的怒氣也不打一出來,雖然往日她算得上溫婉,但是該發怒的時候也是難以遏製內心的怒火的,隻不過這花月小居的主人不是她,若是她做主人,怕是這個水沫早已被她趕出門外了。
“紫盈姐姐……”葉雨昔輕聲喚道。
花紫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別過頭來,笑道:“沒事,我去去就來。”言畢,花紫盈悄然轉身,倩影立馬消失在水沫和葉雨昔的視線中。
待得花紫盈離開之後,水沫竟然將葉雨昔死死盯著,這番舉動不禁令葉雨昔後背發麻,她一時覺得渾身好不自在。
隻聽水沫輕笑一聲,說道:“想必你就是葉雨昔葉姑娘吧?”
葉雨昔扭頭過來,奇道:“我不認得你,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水沫輕輕攬著自己的發絲,眼波流轉,話音軟綿的說道:“我平日裏沒事做,從花月苒師姑和薑罹前輩的談話中也聽得出來,他們好像很關心你的病似的。”
葉雨昔聽了這話,心中一股暖流滑過,心道:“這些日子倒真是累壞了花前輩和薑前輩了,若不是他們,我怕是已經死了吧。”
“他們好像在等你的哥哥拿解藥回來,可對?”水沫見葉雨昔沒有說話,繼續找話題說道。
葉雨昔身子一震,又聽水沫說道:“你哥哥是不是和一個叫朱佳兒的姑娘一起去的?”
水沫細微的觀察,還真把這些消息通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四年前,她陷害了朱語清,而今她似乎又對朱語清感興趣起來。
葉雨昔沒想到水沫竟然可以這麽快就將自己的情況了解得這麽迅速,當下有些驚訝的看了水沫一眼,“我聽紫盈姐姐說起,我哥哥是和朱語清姑娘去的沒錯。”
“哈!還改了個名字呢。”水沫嘴角翹起,饒有興趣的說道。
葉雨昔柳眉一蹙,她自然不知道水沫和朱語清之間有什麽糾葛,當然她也不感興趣,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女子,葉雨昔真想離開此處,回到自己的竹屋,不願和水沫多待片刻。
“看來,她要對你哥哥下手了吧。”
葉雨昔身子一震,驚道:“你說什麽?”
水沫見葉雨昔一臉驚愕和茫然,得意的說道:“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心機很重,專門去勾搭那些好兒郎。我四年前就認識她了,她可不是什麽好貨色。”
葉雨昔心中大急,但是轉瞬後又坦然了下來,語氣有些無力的說道:“你說下手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她要對我哥哥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她抬起頭來,笑道:“若是他們二人互相喜歡,那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看你的神色,怎麽有些失落?”水沫的觀察力倒真是一絕的。
葉雨昔又是一怔,別過頭去,不再看水沫,嘴上說道:“哪有?我對語清姑娘不甚了解,但是她肯陪我哥哥去替我找解藥,從這裏可以看出她就是個好姑娘,才不會是你口中所說的那般。”
水沫見自己的挑撥離間之計要失敗,連忙說道:“你對她真的不了解,她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啊,她以前魅惑我們的沐雲休少主,除了這個還殺了她的師父害死了她的師兄,她的往事連我都不好意思說。”
葉雨昔聽水沫這麽一說,臉色微變,但她對水沫並沒有什麽好感,隻覺得她是一個背後說人閑話,喜歡對人指指點點的人。
葉雨昔扶著欄軒,慢慢站起身來,對水沫冷冷一笑,“姑娘,你是不是和語清姑娘有什麽深仇大恨?”
水沫麵色也是一變,話音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你別亂說,哪有的事?”
葉雨昔轉過身去,背對著水沫,冷冷說道:“沒有深仇大恨,你又幹嘛一直說她的不是,她惹著你了麽?就算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恨,一直在暗地裏指指點點說人壞話,也是不好的吧。”言畢,葉雨昔不再多言,兀自走向遠處,直奔自己往日歇息的竹屋去了。
剩下的是水沫一人,她的臉頰氣得發紅,她本以為葉雨昔是個嬌滴滴不會生氣的女子,沒想到後來竟然被葉雨昔狠狠的數落一回,她不禁感到耳根發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花紫盈端著一盞茶慢吞吞的走了過來,她嘴角掛著笑容,那種笑容像是取笑水沫一般,“水沫姑娘,這裏是花月小居,不是你們的慕澤門,也不是你們的裂天穀,有什麽話可別亂說,否則休怪我將你的舌頭割下來。”花紫盈重重的將茶壺放下,又補了一句,“別以為你有那什麽裂天穀少主撐腰,怕到時候他也幫不了你。”
“我……”適才被葉雨昔說了一番,這下又被花紫盈放狠話,水沫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她抬起頭來,兩眼看著花紫盈,那眼神說不出的憤怒和懼怕,她不會武功,可算得上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花紫盈來說,水沫對她是毫無威脅的。
“哼,你什麽你?休想挑撥離間!說實話,我最討厭你們慕澤門和裂天穀的人,你們怎麽還賴在這裏,一直不走?”花紫盈越說越來氣了。
水沫見花紫盈一臉凶意,看著她後背背著的兩把雙劍,一時也不敢作聲,她手有些發抖的伸了過去,自顧自的倒起茶來,慢慢將茶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真是好茶啊!”
花紫盈看著水沫裝得若無其事,憤憤道:“你就好好喝你的茶吧,我不願奉陪!”說罷,猛地轉身,離水沫而去。
水沫兩眼仇恨的望著遠去的花紫盈,將茶杯緊緊的握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