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地,萬物全然進入了秋天的籠罩之下,秋風吹過,水上的浮萍慢慢散去,許久之後又匯聚起來,暗香盡,慢慢化作泥沉入水裏。

夕陽西下,暗紅的光影照射著蒼穹下的一切,又是一陣風掠過,卷起地上煙塵,處處飛揚。

荏苒時光又過了幾日,黃昏枝頭上,幾隻鳥兒慵懶的鳴叫著,此時也是歸巢之刻,朱語清和林夜辰走在林間路上,看著樹枝上的群鳥,心中不禁有些暗淡起來。

鳥兒都有歸巢之處,也不知道他們二人何時才能回到自己想要回到的地方,現下睹物感懷,心中的愁緒又平添了不少。

也不知行了多久,殘陽早已沒入了西山,周遭萬物漸漸被染上一層墨色,看來天色已經不早了。二人走在路上,寒露打濕著衣角,不過他們也並沒在意。

“大師兄!小心,別過來!”倏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這聲音把本是寧靜的樹林驚了一番,驚起林間鳥雀,往上空飛去。

這聲音同時也把朱語清和林夜辰震懾到了,二人隨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前方卻是光線黯淡看不真切。

“小子,你自己都中了毒藥,竟然還敢上來送死!哈哈,真是不想活了,你為這姑娘這般拚命,想來這姑娘魅力十足,今晚我就來嚐嚐這姑娘好不好吃,嘿嘿。”一個男子猥瑣的**.**.聲傳了過來,那笑聲難聽之極,不禁令朱語清眉頭緊皺。

“放開你的髒手,滾開!”適才那女子叫道。

“你們放開她!”聽這聲音,可判斷出他是個年輕男子,可想而知,他應該就是那中毒的人了,也是那女子口中呼喊的“大師兄”。

這情勢越來越不妙,連林間的氣氛都變得有些危急起來。朱語清和林夜辰也不再猶豫,連忙向聲音傳來的位置奔了過去。一路上,林夜辰眉頭緊蹙,急切的說道:“那對年輕男女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我總感覺他們是我認識的人。”

朱語清一邊奔著一邊驚道:“那我們得趕緊過去了,但願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夜風習習,吹在人的臉上,卻是有些令人生疼,前方的**笑陣陣傳來,朱語清和林夜辰心中感到更加緊迫。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土匪,趕緊拿開你們的髒手!”那女子又在呼喊著。

“住手!”朱語清大喊一聲,觸目驚心的是眼前四五個粗野大漢都緊緊握著那女子的雙手雙腳,除了這個之外,那女子的麵孔卻令朱語清難以置信。

一旁的林夜辰身子也不由得一震,看著眼前那個被欺負的女子,他眼神驚愕,聲音有些顫抖的喊道:“淺兒!”話一說完,身子一疾,衝向了那女子。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林夜辰的師妹林淺兒,應該說是林夜辰同父異母的妹妹,看見這一切,林夜辰在懷疑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再看看另一旁那被下毒的年輕男子,那人的麵龐映入眼簾的那一刻,林夜辰又是一驚,雙眉皺緊,聲音有些沙啞的喊道:“大師兄,你們……你們怎會如此?”

那年輕男子卻是林夜辰的大師兄方繼雲,也不知道他和林淺兒到底是如何被這群土匪給坑害的,林夜辰並沒有等方繼雲和林淺兒回話,立馬揮笛橫劈那幾個土匪。緊接著,兵刃交接之聲立馬轟動整個樹林。

朱語清銀針閃爍,每每刺出一支,命中極準,一把將土匪的咽喉刺中。慘叫聲連連不絕,一時間,朱語清和林夜辰便將這幾個土匪嘍囉懲治得在地上動彈不得。

林夜辰走到一土匪邊,兩眼怒視著問道:“你們是哪條道上的?為何在這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被林夜辰質問的那土匪長得可謂是尖嘴猴腮,模樣醜陋,除了麵目難看之外,他頭上中心卻是光禿禿一片,毛發也沒幾根,原來是個禿頭。

那禿頭土匪奸笑一聲,聽這聲音,正是之前朱語清和林夜辰在遠處聽見的那個,“我見這小妞長得不錯,常言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就是趁他們喝茶的時候下了點毒藥罷了。”

朱語清滿臉怒色,斥道:“下點毒藥罷了?你不知道你差點毀了淺兒姑娘嗎?臭流氓,臭癟三,我殺了你!”朱語清生平最見不得這種事,眼下她的情緒激動萬分,連忙向那禿頭土匪逼了過來。

朱語清連連在那土匪的臉上抽了五六個巴掌,“啪!啪!啪!”耳光之聲不停傳來,尤其是在這個空曠的林中顯得格外響亮。

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土匪連連叫痛,朱語清心頭隻恨難得解除,又在那土匪身上踢了幾腳,令眾人都覺得奇怪的是,朱語清卻忽然停住動作,站了起來,轉過身去,不再說話,隻見她走到林淺兒身旁,將她淩亂的衣服穿上。

林夜辰見眾土匪皆我反抗之色,當下將癱軟無力的方繼雲扶了起來,說道:“大師兄,你還好吧?你們怎麽著了這些土匪的道?”

方繼雲許是中了毒藥的緣故,他麵色慘白,沒有血色,身體也是毫無氣力,隻聽他朝著林淺兒喊道:“淺兒?淺兒?你還好嗎?”

林淺兒一臉驚慌依然沒有退去,她適才衣衫被那群土匪互相拉扯,好在她並沒有遭到淩辱,朱語清將她衣襟係好,聽到方繼雲在喚著自己,她才反應過來,輕輕點頭道:“我,我沒事。”

方繼雲心中的大石才忽有放下,林夜辰將他扶到一個石板上慢慢坐了下來,隻聽方繼雲說道:“我和淺兒師妹前不久下的山,而今派中也沒什麽大事,我們就想出來走走,今日正午在途中找了家驛館暫作休息,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家驛館竟然被這些土匪買通,給我們下了軟骨散。”

林夜辰頷首,似有會意的說道:“這也難怪了,軟骨散隻要嚐到一丁點,就會全身癱軟無力,尤其是內力,無論日後都使不出來。”

方繼雲點頭,臉上慚愧不盡,“都是我大意了,許久沒有下山,沒想到會栽在這等嘍囉的手上,我死不死也無所謂,最重要的還是淺兒師妹。”他別過頭來,看著林夜辰,道:“還好你們及時趕來,不然我這輩子都饒恕不了我自己的。”

林夜辰低下頭去,伸出右手在方繼雲的肩上拍了一下,以是安慰,隨即他轉過頭來,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林淺兒和朱語清看去,隻見此時林淺兒的表情不似之前那般驚魂不定,她這時要平淡的許多。

“大師兄,你身上的毒可驅得了?”林淺兒在朱語清的攙扶下走到方繼雲和林夜辰身前,方繼雲咬著雙唇,道:“我試著運功驅除,可是這軟骨散偏偏是限製人使用內力,眼下我體內的毒素驅除一成。”

林淺兒這才反應林夜辰和朱語清的所在,她身子一震,聲音有些放大的說道:“林師兄,語清姐姐,你們怎麽來了?”

這一問不禁讓朱語清和林夜辰頓時語塞,一時找不到什麽話來回答。

方繼雲眼神擔憂,驚道:“淺兒,你還好嗎?之前就是師弟和語清姑娘救了我們的,你……你怎麽現在才發現他們?”

“我…….我可能是太慌了,什麽都沒注意。”林淺兒臉不由得尷尬幾分,她連忙向林夜辰和朱語清道歉道:“林師兄,語清姐姐,我錯了,多謝你們相救。”夜色下,雖然她發絲淩亂,但依然是一臉稚氣,尚有幾分活潑可愛之色。

林夜辰和朱語清很有默契的幹咳幾聲,隻聽朱語清說道:“別說什麽謝不謝的,幸好你們都沒事。”

“對了,佳兒,你看看你能不能幫他們解毒?”林夜辰擔心著林淺兒和方繼雲身上中的軟骨散。

朱語清抬起頭來,對林夜辰輕輕點頭,她連忙將手觸到林淺兒的右腕上,半晌後說道:“軟骨散的毒藥並不是天下隻有一種,它隻是一個統稱,每個人配製出來的軟骨散可能成分都不同,但是威力卻是相同的。我不知這次的軟骨散有什麽成分,眼下我也隻能試上一試。”

林夜辰頷首,方繼雲雙臂無力,但依然堅持的拱手對朱語清謝道:“那就有勞語清姑娘了。”林淺兒盈盈一笑,同是一拜。

“林夜辰,你去附近找些柴火和清水過來。”朱語清別過頭去,對林夜辰吩咐道。

“好!”林夜辰動作麻利的使出“流風神步”,刹那之間便消失在朱語清的視線中。

林淺兒看見此狀,便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朱語清,朱語清隻覺得有個人一直賊賊的盯著自己,她後背不由得發麻,轉過臉去,正看見林淺兒對自己賊笑著。

“語清姐姐,你和我林師兄現在發展到了何等的境界?,我想知道,嘿嘿。”林淺兒並不隱瞞自己內心的好奇,開門見山的問道。

“淺兒,你……”朱語清當下不由得臉紅起來,連忙低下頭去整理著從袖中抖出來的藥瓶。不到片刻,朱語清卻是將了林淺兒的軍:“淺兒你也不是麽,現在還和自己心愛的大師兄出來遊玩啦。”

“語清姐姐!”林淺兒的臉變得比朱語清還紅。

一旁的方繼雲也不好插嘴,他盤坐雙膝,靜靜打坐,安靜的聽著兩位皆有點俏皮的女子互相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