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澤這麽一問,朱語清登時有些恍然大悟起來,她蹙著柳眉,當下也對眼前的“徐鏡嵐”感到有些陌生和驚疑,雖然他的臉龐和徐鏡嵐一模一樣,但他的行為舉止以及說話的性格與徐鏡嵐皆大為不同。

黑衣的“徐鏡嵐”嘴角揚起,看著慕容澤道:“慕容門主,你還真猜對了,我真的不是煉草堂堂主徐鏡嵐,真正的徐鏡嵐已經四年前死在了這個女子的手中。”言畢,他將手指向水沫。

水沫身子又輕輕顫抖著,嘴唇有些發白,她不敢直視黑衣人。

眾人大驚,原來這黑衣人不是徐鏡嵐,那為什麽他長得和徐鏡嵐一模一樣的麵孔?

朱語清抬起頭來,連忙對黑衣人說道:“你真的不是我師父嗎?那你是誰?”朱語清的話語,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

黑衣人淡淡一笑,揚起手來撫摸著自己的臉龐,不多時,一張人皮麵具竟然被撕了下來。

“啊!”眾人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感歎,原來這黑衣人是經過易容的,他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啊!怎麽可能!”眾人發出感歎的同時,朱語清大叫了一聲,她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隻見那黑衣人麵容清俊,雖然是中年年紀,但也掩蓋不了他年輕之時的英俊瀟灑,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淡淡的痕跡,他似乎經曆了不少的滄桑。

“我這是在做夢嗎?”朱語清情緒有些不受自己控製,她雙臂抱著頭大聲喊了起來。林夜辰心下詫異,他不知道為什麽朱語清會有如此的反應,當下連忙撫著朱語清的後背說道:“佳兒,你怎麽了?”

朱語清雙肩顫抖,她有些癡呆的看著林夜辰,正要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激動的將目光轉移到黑衣人的臉上,顫抖的聲音喊道:“爹?你是爹嗎?”

此話一出,場麵嘩聲再起,眾人麵色驚疑,底下紛紛進行著熱火朝天的反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這朱語清會突然朝黑衣人大喊一聲“爹”?

慕容澤和沐雲天看見黑衣人的真正麵龐時,臉色也是大變,他們眼神驚愕,互相對望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們二人眼神到底在交匯著什麽信息。

時間過了半晌之後,隻見黑衣人將頭扭向朱語清,慈祥的笑道:“丫頭,爹這幾年一直隱身在暗處,沒有及時出來,你沒怪爹吧?”

朱語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前的這個黑衣人,竟然真的是多年前死去的朱劍翔。朱語清隻感覺這一切宛若夢境,但她又明明感到這一切是那麽的真實,她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連忙往朱劍翔衝去,撲到他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爹,原來你還活著,你沒死,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朱語清聲音梗咽。

慕容澤麵上的驚訝依然沒有退去,他朝朱劍翔走了幾步,道:“劍翔師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會與你再次相遇。”

“慕容門主稱我爹為師弟,難道我爹當年是慕澤門的人?”朱語清內心泛著嘀咕,她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疑問的雙眼看著朱劍翔,朱劍翔和藹的笑道:“佳兒,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不解,但眼下不是解釋這一切的時候,我們現下要做的便是為你師父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這兩個字在朱語清心中回旋著,她之前看見朱劍翔易容而成的“徐鏡嵐”,她真的以為她的師父還尚在人世,她是多麽的開心和驚喜,但後來才知黑衣人不是徐鏡嵐,不禁內心有些苦澀,但苦澀終究是苦澀,更多的還是歡喜,畢竟她爹沒有死,還是人世,這對她來說,可謂是剛剛掉進了冰穀之後又踏入了暖春之境。

朱劍翔向慕容澤看了一眼,道:“慕容門主,我早已不是慕澤門的人,你又何必還稱我一聲師弟?”見慕澤門緩緩張口,欲言又止的樣子,朱劍翔立馬繼續說道:“幾十年前的事情也不要去想了,現下我要做的事情便是給徐鏡嵐報仇,還有洗脫我女兒的罪名!當年嫁禍我女兒的人啊,還真是狠心!”說完這句,他一雙冷目朝水沫看來。

沐雲天幹笑了幾聲,朝朱劍翔說道:“朱劍翔,你今日若不出現,我還真以為你早已離開人世,我正納悶去哪裏尋找碧木清心寶劍,沒想到你這清心劍主竟然親自送上門來。”

“什麽?我爹竟然是碧木清心劍的劍主。”朱語清輕聲感歎,回過頭來,迷茫的看著林夜辰,此時的林夜辰也是大為驚訝,當下隻能對朱語清輕輕頷首,回應著朱語清的眼神。

朱劍翔不理會沐雲天的話語,他揚指指著水沫,道:“眼下我其他的事情我不管,我要做的就是殺了這女子。”他雙眼透出陣陣鋒芒,語氣格外生冷的說道:“待解決完此事,落雪古琴也要毀在我的手中,我是不會讓你們發財大夢得逞的!”

眾人大震,都在感歎此人竟然還要將落雪古琴毀掉,當下大家都開始戰戰兢兢起來,連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朱劍翔給他們一種製服的感覺。

“哈哈哈!”沐雲天連笑三聲,道:“你想殺了我未過門的兒媳?還想毀了落雪?哈哈,我倒要看看在我麵前你有沒有這個能耐!”說罷,沐雲天殺氣升起。

慕容澤臉上掠過一絲猶豫,連忙道:“沐老弟,劍翔師弟,我們何必又鬧得這麽僵硬?今天本是大喜的日子,我們就不能不計較過去的恩怨嗎?”

沐雲天和朱劍翔同時發出一絲冷笑,朱劍翔再也不管什麽,飛速的往水沫逼了過去,眼開朱劍翔正要傷及水沫,沐雲天一個箭步上來,箍住了朱劍翔的手腕。

戰鬥終於引發了,僅僅在這一瞬之間。

在場的客人紛紛站了起來,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該上去相助他們所崇敬的沐雲天沐穀主,還是後退幾步靜靜觀看朱劍翔和沐雲天的爭鬥,一時之間,他們張口傻乎乎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

朱劍翔眼神散發一股殺意,他一個回轉,立馬躲開了沐雲天,接著朱劍翔揮掌而來,沐雲天頓時感到朱劍翔掌風的淩厲,隻見他眉頭一皺,身子稍微往後退了一步,當下同是揮掌迎來。

“砰!”

刹那之間,朱劍翔和沐雲天擊掌之聲響了起來,巨聲響起,宛如雷動,好似天雷滾滾,閃電呼嘯。

九曲廣場地麵竟然劇烈的震動起來,使得在場的每人都有些站不穩,若不是他們身懷一番武藝,怕是早已被朱劍翔和沐雲天雄厚的內力震飛而去。

朱劍翔和沐雲天就這麽僵持著,誰都沒有收掌。狂風驚起,呼呼作響,眾人發絲輕揚,衣衫飛舞不止。

在場的朱語清柳眉緊蹙,她擔憂的看著朱劍翔,心裏忐忑不安,她剛剛和朱劍翔重逢,她在害怕,她在恐懼,若是他再有什麽不測,那豈不是對她一種強大的打擊。

朱語清身旁的林夜辰也在為朱劍翔擔憂著,畢竟沐雲天的功力也不在朱劍翔之下,見朱語清日常焦慮的神色,林夜辰稍微斂眉,一手輕拍朱語清後背安慰道:“佳兒,不用擔心,劍翔伯父一定會沒事的。”

林夜辰安慰的話語起了一定的作用,朱語清心中微微一寬,輕輕頷首。

“哈哈哈,這麽熱鬧的場景,怎麽能少了我們呢。”一聲尖利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霎時間,一股陰寒飛風吹進了九曲廣場,給人的感覺好似鬼神降臨,陰風陣陣,刺骨發寒。

沐雲天瞳孔微縮,他不知道來人是誰,正要開口大問,便聽見慕容澤大聲說道:“來人是誰?”

“慕澤門舉行大婚之禮,怎麽不請我們鸞翹宮呢,真是好小氣。”之前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在九曲廣場的上方空****的回旋著,聲音空靈,有幾分恐怖之味。

慕容澤眉頭一皺,道:“原來是鸞翹宮宮主鸞翹陰姬,哈哈,宮主蒞臨我門,當真是我慕澤門的福氣,還請宮主快快現身吧。”

林夜辰在這個時候身子輕輕顫抖了一番,他聽見“鸞翹陰姬”這四個字,眼神中透出一絲擔憂,他擔憂他的娘親前來這裏的目的不知是好是壞,但他更多的還是驚喜,畢竟上次分別之後,有很久沒有看到她了。

九曲廣場上飄**的聲音頓時停止,緊接著上空便飄來無數花瓣,花瓣紛紛落下,宛如冬季的大雪一般,簌簌下個不停。

眾人還在驚噓這番美景之時,九曲廣場的正中間已然多出了十幾個女子,她們身穿紫色衣衫,麵容由白色的紗巾蒙住,雖然看不清臉龐,但看著她們水靈的眼眸,就可以斷定她們皆是美女。為首的一名女子年紀有中年左右,但歲月的痕跡並沒有在她的麵容上體現出來,她沒有戴著麵紗,美麗的容顏帶著淡淡的陰冷,她正是鸞翹宮宮主鸞翹陰姬葉蓮素,林夜辰和葉雨昔的親生娘親。

“啊!江湖中難以見到的鸞翹宮?今日我竟然有機會看見了!”

“啊!傳說中不是說這個門派很少出現在江湖的嗎?”

“我有生之年竟然看見這神秘門派,死也無憾了!”

在場的各路江湖人士紛紛議論起來,有的在討論鸞翹宮是如何的神秘,有的便在討論著鸞翹宮的女子們是多麽的絕色。

林夜辰看著鸞翹宮主一行人之中,竟然多了一個男子,他定睛一看,原來那男子一身白衣,冷峻的臉龐映入林夜辰的眼簾,林夜辰淡淡一笑,他似乎認得這男子。

葉蓮素早在暗處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場,這下現身之後,便朝林夜辰走來。

“娘,您怎麽來了?”林夜辰對葉蓮素問道。

聽著林夜辰叫自己“娘”,她臉上的喜色更勝,她笑道:“我是來看熱鬧的。”葉蓮素話一說完,鸞翹宮人群中的那白衣男子對林夜辰輕輕頷首,“夜辰兄。”

林夜辰嘴角上揚,道:“雲崢。”

一旁的朱語清適才看到鸞翹宮的人出場,不禁覺得有些恍惚,當她聽見葉蓮素和林夜辰的談話之時,她才回過神來,連忙對葉蓮素拜道:“葉姑姑。”

葉蓮素此時的臉上毫無一絲陰冷之氣,反而顯得和藹可親,她笑笑的看著朱語清,道:“丫頭,好久不見。”

朱語清莞爾,葉蓮素的出現,頓時緩解了朱語清心中對朱劍翔的擔憂,九曲廣場的緊張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聶雲崢在這時卻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一個紫衣女子輕聲說道:“雨昔,別玩了,還不出來,你這樣躲著他們認不出你的。”

林夜辰和朱語清一陣茫然,適才他們心中還在疑惑著為什麽看不見葉雨昔,這下聽聶雲崢這麽一說,當下便往鸞翹宮人群中尋找起來。

聶雲崢身後便走出一個紫衣女子,她蒙著麵紗,眼神有些無辜又有些氣惱的說道:“哥哥,佳兒姑娘,你們竟然認不出我。”

朱語清和林夜辰當下同時笑道:“你蒙著麵紗,有意躲著我們,我們自然認不出啦!”

葉雨昔連忙將麵紗扯了開來,道:“好嘛,這下你們認出了吧?”

林夜辰和朱語清又是一笑,紛紛點頭。這時一旁的葉蓮素雙目注視著正在交戰的朱劍翔和沐雲天,說道:“這沐雲天的功力精進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