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門主,沐穀主,這大喜之日也不可以少了我吧!”

突然,在九曲廣場又響起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馬蹄聲響,九曲廣場的入口,頓時踏進幾十來個騎馬男子。

林夜辰一驚,眼前突然闖進的一群人對他來說再為熟悉不過,待得這幾十個騎馬的男子停駐在鸞翹宮一行人的身後,這群人中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他一身墨綠衣衫,眉宇之間帶著不凡的正氣,想來之前說話的那中年男子便是他了。

鸞翹陰姬看見為首的中年男子,麵色一怔,小聲說道:“林夕白,你怎麽來了?”

沒錯,此行人正是來自楚陽劍派,為首的林夕白看到葉蓮素、林夜辰和葉雨昔,他看見了自己的親人骨肉,當下欣喜不已。

感受到林夕白的目光,林夜辰和葉雨昔同時叫道:“爹。”

林夕白連連頷首,正要開口說話,卻見沐雲天和朱劍翔同時一聲大喝,身子雙雙往相反的方向退去。

“爹!”朱語清驚呼一聲,連忙跑到朱劍翔身旁扶著朱劍翔說道。

朱劍翔臉色此時變得有些暗淡,他嘴角不經意間也滲出了一些血絲。對麵的沐雲天同樣也好不到哪裏去,當下他臉色變得有些紫紅,胸口起伏不停。

沐雲天卻在這時狂笑起來,他轉過身對自己的手下低聲說著讓人聽不見的話語,片刻之後,他之前吩咐的下人竟然將之前的落雪古琴抬了出來,沐雲天接過落雪,他別過頭來對朱劍翔說道:“嘿嘿嘿,哈哈哈,連我兒媳婦都殺不了,還想破壞落雪?這下我這般拿在手上,等著你來破壞,怕是你也碰不到。”

這番話無疑是對朱劍翔**裸的輕視,朱劍翔被沐雲天這麽一激怒,當下運起內力,眨眼間便向水沫衝去。

在座的歐陽清雅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徒受製於朱劍翔,她一邊往朱劍翔奔去,一邊朝他揮出七尺長鞭,長鞭清嘯,朱劍翔感覺到歐陽清雅的長鞭威力,連忙側身躲開,長鞭重重的便揮在了青石板上,發出“啪啦”的刺響。

“好,看來想給鏡嵐報仇和給女兒討回公道,還真是有些難處啊。”朱劍翔冷冷說道。

歐陽清雅眉毛倒豎,怒道:“哼,我今天就是不準你殺我徒兒。”言畢,她看向剛剛到場的鸞翹陰姬和林夕白,大聲笑道:“哈哈,今天還真是熱鬧非凡,鸞翹陰姬,素來慕澤門和鸞翹宮無多大過節,還希望你們隻是在一旁看戲的好。倒是楚陽劍派的林夕白林掌門,這慕澤門與你們素來敵對,你今天過來這裏,一定不會有什麽好事吧?”

林夕白和鸞翹陰姬相視一笑之後,便淡淡的看著歐陽清雅,隻聽林夕白說道:“今天我楚陽劍派為了毀滅落雪古琴而來,前來阻止你們想尋天下寶藏一事。”

沐雲天和慕容澤聽到此話臉色不自禁的微微一變,半晌後沐雲天比慕容澤心情平複了多少,他大笑道:“有趣!有趣!還真是有趣啊!來吧,我且看看你們如何毀掉我手中的落雪!”說罷,他一個翻身,躍到了九曲廣場的正中間,一股強大的氣勁頓時從他身體往四麵八方散去,那股氣勁一時間令得地上塵土飛揚,黃沙四起。

鸞翹陰姬美目一轉,笑道:“好一把古琴,但是可惜馬上被我們毀了,哈哈。”話音一落,鸞翹陰姬和林夕白一同飛向了九曲廣場中心的沐雲天。

慕澤門各路的客人看見眼前即將要展開的爭奪大戰都變得驚訝起來,他們身子顫抖,有的在恐懼,有的也在期待。

慕容澤之前一直猶豫不定,他不喜歡不必要的爭戰,但眼下看見這場爭戰無可避免,遲疑不定的他終於做下了決心,他大喝一聲道:“在場屬於慕澤門的人,都給我好好保護落雪,共同對付這些外人!”

慕容澤指令一下,沐雲天得意的點了點頭,似乎慕澤門的這條命令,沐雲天等待了許久。

九曲廣場轉眼間便沸騰了起來,慕澤門所有身懷武藝的人紛紛揚劍持刀,慕澤門墨妙堂堂主、丹青堂堂主、弈劍堂堂主紛紛參與了落雪古琴的保護之戰。

蕭不情和歐陽清雅更是像打了雞血一番,二人衝動了最前線。

楚陽劍派的弟子和鸞翹宮的女子們當下也是同心協力,共同聯合起來,一心想將落雪古琴破壞著。

風在呼嘯,漫天黃沙飛舞,天空雲彩翻滾,冷風陣陣。

適才還是喜慶熱鬧的九曲廣場,在這個時候卻陷入一片亂戰之中。

廝殺聲、兵刃交接之聲、喊叫聲齊齊混作一團,在九曲廣場不停的回**著。

在場的除了那些慕澤門的客人圍觀之外,朱語清、林夜辰、聶雲崢、葉雨昔和朱劍翔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他們都有些恍惚起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怎麽一眨眼之間便展開了門派之戰呢?

當然,還有沐雲休和水沫也沒有卷入那場人群的亂戰。

水沫此時似乎沒有了一絲知覺,她呆呆的看著眼前廝殺的人群,身子不住的顫抖著,牙齒咯咯作響。在她身旁的沐雲休眉頭緊蹙,這時他真不知道如何做,做什麽。他眼神複雜的看著水沫,眼前的這個女子,當年嫁禍了朱語清,四年之後在花月小居她還是嫁禍了朱語清,這些事,在沐雲休眼中無法容忍。

他真想親手將水沫殺死,但是此時他的雙手又有些沉重了,他緩緩抬起的手,又頹然的垂了下去。

為了責任,為了履行諾言,他眼下還殺不得她。

沐雲休內心在掙紮的同時,他們裂天穀和慕澤門的人正遭受著楚陽劍派和鸞翹宮的攻打。這下,他到底該如何做才好?

朱劍翔看著亂戰,當下道:“上吧,一定要毀掉落雪古琴,不然他們得到寶藏之後,這江湖可要大亂了。”朱劍翔話音落下,便飛進了亂戰之中。

朱語清和林夜辰,葉雨昔和聶雲崢,為了江湖能得到安寧,聽了朱劍翔的話語之後,也卷入了九曲廣場的亂戰。

朱劍翔直衝沐雲天,他眼神閃著陣陣寒光,向落雪古琴揮掌而去,衣衫飛舞,發絲往後倒飛著。在人群中混戰的沐雲天感受到了朱劍翔異樣的內力衝擊,當下往後連退幾步,他對朱劍翔說道:“我對你如何毀掉這古琴很是好奇,你可要好好表現才對。”

朱劍翔見沐雲天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神色,心中怒火直燒,他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他揚起手臂將身後背負的劍匣解了下來,一時間一把碧色的木劍便顯現了出來。朱劍翔握木劍,猛地一揮,霎時間,天色大變,雷聲湧動。

“啊!變天了!變天了!”眾人大呼。

沐雲天身子一震,喃喃道:“碧木清心!碧木清心!”

此時的朱語清張口大驚,她看著她父親手中的木劍,回憶不斷在腦海中浮現,她暗道:“原來這一直掛在家裏的木劍就是碧木清心。”她還記得,那日她將朱劍翔假死的屍體埋在土中的同時,也將這把木劍埋在了他的身旁。因為朱劍翔曾經說過,這把劍是朱語清母親心愛之物,朱語清知道朱劍翔愛著這把劍就好似愛著她母親一樣,所以當時便將這把木劍同朱劍翔埋在了揚州郊外。

交戰的各人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朱劍翔手中木劍的劍氣頓時將他們吸引過來。朱劍翔揚起木劍,刹那之間,似乎天地之間的靈氣紛紛向這把木劍匯聚而去,七種光澤的色帶紛紛從木劍中散發出來。

慕容澤臉色大變,神色有些呆滯的暗呼:“碧木清心!這就是隻有它的主人才能發出的威力嗎?”

朱劍翔握著劍柄的手有些顫抖起來,似乎木劍此刻變得極為沉重,木劍不住的顫抖,似乎它感應到了同伴的存在一般。

難道這天地之間,連兵器都可以互相感應?

朱劍翔一時大悟,當下朝林夜辰喊道:“小子,握著你的孤鳴玉笛過來。”緊接著朱劍翔又往聶雲崢看去,道:“還有你,也將你的噬情劍拿過來!”

“啊!”

“什麽?朱劍翔你要三魂合一?共同對付我的落雪?”沐雲天大聲驚道,說完此話,他臉上有些迷茫的看著林夜辰手中的白色玉笛,他突然苦笑道:“沒想到,孤鳴玉笛會在這個小子的手上,我倒真是大意了。”

林夜辰和聶雲崢聽到朱劍翔的吩咐之後,連忙奔向了朱劍翔。

每每噬情劍和孤鳴玉笛靠近一步,朱劍翔手中的碧木清心顫抖的愈加狂烈,從劍身迸發而出的劍氣更加旺盛起來,地麵也在這個時候顫抖著,難道三件天下之寶匯聚在一起,會引起天地之間的雷動?

在場的眾人有些抵抗不了這股強大的力量衝擊,碧木清心散發的劍氣一時間弄得眾人衣衫鼓動,九曲廣場的桌椅茶杯紛紛顫抖,甚至茶杯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沒有參戰的那些客人們都有些恐懼起來,連連叫道:“好可怕的力量!好可怕的力量!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朱劍翔冷冷大吼一聲說道:“若想不讓我殃及你們這些池魚,還請各位無辜人士退散離開這裏。”

此話一出,那些客人像發現了生存的出口一般,通通往九曲廣場的出口湧去。

同時在這個時候,遠邊一直在發愣的水沫突然回過神來,拔腿也逃跑著。

朱劍翔一股強烈的殺意立馬襲來,他握緊碧木清心,往水沫輕輕一揮。

然而,就是這麽輕輕的一揮,七色光芒的劍氣立馬衝進了水沫的身體。

水沫還來不及發出一絲慘叫,她就這麽被那股劍氣定格在了原地,她逃跑的姿勢一動不動,宛如雕像,半晌之後,隻聽到血流之聲響起,水沫便倒地而亡。

在場的眾人瞳孔微縮,麵對著碧木清心的這股力量,他們都有些恐懼起來。

雖然有些懼怕,但看見自己愛徒慘死,歐陽清雅不禁大聲說道:“還我徒弟命來!”

朱劍翔眉頭一蹙,揚起碧木清心,歐陽清雅看到朱劍翔手中木劍匯聚的劍氣,當下懼怕不已,身子不受自己控製的往後退去。

見歐陽清雅退去,朱劍翔才收住自己的木劍,他轉頭向身旁早已做好三魂合一的林夜辰和聶雲崢說道:“拿著你們的武器,三魂合一就要開始了。”

林夜辰和聶雲崢連連頷首,一人拿著孤鳴玉笛,一人拿著噬情寶劍,同時交疊在了碧木清心的劍身之上。

“砰!”一聲巨響,宛如驚雷在九曲廣場上炸響起來。

孤鳴玉笛、碧木清心和噬情寶劍融匯在了一起,它們不停的吸納著天地間存在的靈氣,天邊的烏雲翻滾,電光閃閃,七色光芒的劍氣從它們身上散發開來,九曲廣場的天空烏雲一片,像是陷入了黑夜,但三件寶物散發的劍芒反而將九曲廣場照得通亮,宛如天宮。

劍氣縱橫,劍芒驚空,在場的眾人木訥的看著這場驚變,皆是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