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辰手裏握著楚陽派的鎮派之寶,他的手不由得晃動起來,感覺手中拿著的不是一支笛子,而是一個稀世珍寶,不能侵犯的聖物。他連忙說道:“晚輩不知此乃我派之寶,竟然隨手拈來,還請前輩責罰!”

柳滄流笑了笑道:“我方才都說了,既然你能拿到它便是你的造化,這笛子像個寶貝似的奉著,又不拿來用那又有什麽意義?”

朱語清點了點頭,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喜歡吹奏玉笛,是也不是?”

林夜辰看著手中的白玉笛,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的那支笛子,可是那笛子已經被折斷,現下手裏握著一支精細的玉笛,他忽然有種喜愛之感,內心的激動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柳滄流突然伸手拿住白玉笛,林夜辰將手鬆開,朱語清也向白玉笛看去,內心也在好奇柳滄流接下來要做什麽。

柳滄流怔怔的看著白玉笛,他另一隻手輕輕撫將起來,他似乎在回憶著往昔發生的事情,眼神忽而憂傷忽而高興,林夜辰和朱語清看在眼裏,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你們看,這裏刻著什麽?”柳滄流指著玉笛尾端說道。

朱語清和林夜辰定睛看去,那玉笛尾端正刻著兩個小字,字體怪異,朱語清疑惑道:“上麵寫的什麽字?我怎地從來沒見過?”

林夜辰卻道:“這是漢朝的篆體文字,字體很是秀雅。這兩個字寫的是‘孤鳴’二字,應該就是此玉笛的名字。”

柳滄流笑道:“正是‘孤鳴’二字,小子,這把笛子我送給你啦!”

林夜辰驚道:“這可是我們楚陽貴重東西,未經師父他們同意,我怎麽可以……”

誰料聽到此處,柳滄流連忙給林夜辰當頭一棒,罵道:“臭小子,你怎麽這麽迂腐!管他什麽楚陽派不楚陽派,我且告訴你,這笛子本就是我的!哼!”

朱語清雙目瞪得老圓,難以置信的說道:“你說什麽,這白玉笛竟然會是你的?”

“怎麽?臭丫頭,你還不信嗎?”柳滄流吹胡子瞪眼接著說道:“在我像臭小子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師父也就是當年的楚陽掌門,命我接管這孤鳴玉笛,楚陽派有個臭規矩,隻有不是掌門的人才可以有機會得到這個東西!”

林夜辰聽柳滄流話一說完,很是疑惑,但見柳滄流憤憤不平,便沒插嘴,繼續聽著柳滄流繼續道:“也就這樣,我就沒當上楚陽掌門。”

朱語清撇了撇嘴道:“原來是你當年沒坐上楚陽掌門的位置,如今才會這樣對楚陽掌門有這麽大的偏見啊?”

柳滄流呸了一聲罵道:“你懂什麽?當年你不是不知道,誰做掌門都好,但坐上楚陽掌門位置的偏偏是……偏偏是我的一個庸才師弟,也就是我師父的兒子。”他看向林夜辰又道:“我師父的兒子人不僅慵懶,而且毫無抱負,把楚陽派弄得烏煙瘴氣。我師弟便是你現在師父的師父!”

林夜辰“啊”了一聲,歎道:“沒想到我師父的師父在前輩的口中這麽不堪。”

柳滄流輕哼一聲道:“我所言句句屬實,我當年見我師弟管理不善,一怒之下便拿著孤鳴進了這禁地,誓死不再出來。”他說到此處,眼角不禁滑落幾行淚水,他歎道:“我隻是不想看到楚陽派日漸落寞下去罷了。”

朱語清見柳滄流神色有些哀傷,當下安慰道:“前輩,而今的楚陽派在林夜辰師父的手中是很有氣勢的,我想,當你看到如今的楚陽派會很高興的。”

“哼!我會高興嗎?要是如今的楚陽派厲害,那你們怎麽會出現在此處?”柳滄流立馬回道。

“我們……”林夜辰不再說了下去,當下低著頭很是慚愧。

柳滄流又忽然豪爽的幹笑了幾聲,一手搭在林夜辰肩上說道:“而今什麽楚陽掌門我不指望了,相反我更看重能輕而易舉取出孤鳴的人。小子,今日這孤鳴玉笛我就傳給你了,你可要拿好了!”說罷,他將孤鳴玉笛遞給林夜辰,林夜辰心中不由得一酸,緩緩接過玉笛,正在二人雙手觸碰時,一股強勁的內力隨著玉笛重重壓在林夜辰手心上。

“前輩,你……”林夜辰驚道。

柳滄流麵帶微笑,道:“我傳一點修為給你,我隻能做的就這些了。”

朱語清看見柳滄流突然變得慈祥幾分,內心也對這個老前輩多了幾分敬愛。她很有禮貌的說道:“前輩人真好,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包涵!”

柳滄流渡完傳給林夜辰的修為,轉頭得意的對朱語清說道:“臭丫頭,你說的可是心裏話?”

朱語清連連點頭,“句句屬實,句句出自真心哪!”

柳滄流見朱語清這般吹噓自己,更是得意了,他往禁地外麵走去,說道:“不早了,臭丫頭臭小子快過來幫我捉魚,今晚要飽餐一頓!”

林夜辰和朱語清看去,隻見柳滄流已經下到湖中,林夜辰和朱語清連忙跟了上去。

正走到湖邊的時候,誰知朱語清踩個落空便滑了一跤,身後的林夜辰卻輕輕攬住她纖腰,一時間朱語清心如鹿撞,看著近在咫尺的林夜辰,朱語清不由得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林夜辰將她扶好,道:“多加小心。”話音一落,他便上前而去,幫著柳滄流抓魚。朱語清愣在原地,她的目光一直盯著林夜辰的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目光才慢慢轉移。

“臭丫頭手藝不錯,這魚烤得正是火候!”柳滄流一邊吃著朱語清烤的魚一邊稱讚著。

林夜辰點頭道:“這魚雖無佐料,但味澤清淡,滑而不膩,入口即化,真的很好吃!”

見柳滄流和林夜辰皆是誇讚自己手藝不錯,朱語清很是得意,她笑道:“那你們就好好享受一回,日後估計也難有這個機會嘍。”

一聽朱語清這麽一說,柳滄流拿著烤魚的手便停在空中,他的神色忽然變得惆悵與迷茫,半晌後緩緩道:“哎,日後真沒機會品嚐了,你們終究要離開這的。”他又慢慢咬了一口魚,但眼神卻泛著淚光,想不到短短一日,柳滄流便對朱語清與林夜辰二人產生不舍之情。

朱語清心道:“這老前輩孤苦一人幾十年,難得今日我們與他相處,不久我們的離開會不會讓他難過呢?”

“前輩,日後晚輩定會來看望你的!”林夜辰重重說道,話語間夾雜著幾絲顫抖。

朱語清偷偷往林夜辰看去,林夜辰的臉上也是寫著無盡的不舍,她心道:“林夜辰他也舍不得吧,好歹這老前輩傳他武功,也算得上他半個師父,雖則隻有一日,但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

朱語清當下同樣說道:“我們以後會想你的,到時候你寂寞孤獨了我們再來陪你。”

柳滄流忽然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歎道:“不用來了,我原以為我會孤獨老死於此,但在此之前能認識你們這兩個臭丫頭臭小子,我也心滿意足了。”說罷,柳滄流便輕輕躺在地上,不過多久竟打起呼嚕來。

林夜辰看了看朱語清,朱語清微笑道:“有些話說的越多就會越傷感,前輩他是不想再難過,才會借機睡去的罷。”

林夜辰淡淡一笑,並沒回話,他將手中玉笛橫在嘴間,幽幽吹奏,空**的洞窟裏頓時彌漫著清脆的笛聲,一曲終了,林夜辰緩緩放下玉笛,兩眼望著遠處,也不知在想著什麽。

朱語清這時卻取出她一直帶在身邊的曲譜《煙華驚夢》,她又偷偷往林夜辰的玉臉看去,隻見他沉思中卻是如此俊朗,她又想到了那一幕,想到林夜辰為救落水窒息的她,為了不讓她死去,她又想到林夜辰的匆匆一吻。每每想到此處,朱語清的心總是跳得很快,她的臉也總是泛著微紅。

她輕聲說道:“林夜辰,你可否幫我吹奏這首《煙華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