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救,謝必安見到張雅的同時,雙雙向後退了一步,和上次一樣,跪在張雅麵前,恭敬的說道:“參見主人。”
張雅臉色不好看,抬手說道:“黑爺,白爺,二位大人無需大禮,小女子早已不是鐵珊瑚的身份了,實在受不起!”
黑白無常起身後,說道:“主人,上一次我們放過陳東野,是看在主人的麵子上,這次!屠門四海陽壽已盡,我們手握判官令在身,主人!請不要為難我們,天網恢恢,屬下也是盡職而已。”
張雅吐了口氣,說道:“黑爺,謝謝您二位還對我這麽尊敬,我也知道,此時的我,在陰間說話沒有任何份量可言,但屠門四海確實是我的夫君,我不能眼睜睜看他離我而去,二位職責在身,小女子隻想懇求你們,如果你們願意放過四海,鐵珊瑚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謝必安直勾勾盯著張雅,吐了口氣,說道:“主人,既然你知道我們職責在身,你比誰都清楚,判官令一出,天算天王老子,我們也要帶走。”
張雅深深出了口氣,微微揚起下巴,說道:“黑爺,白爺,念在咱們之前的交情,小女子先禮後兵,如果黑白無常有本事將我一起帶走的話,就請動手吧!”
黑白無常同時向前跨出一步,看著架勢挺嚇人,但卻沒有下一步動作,黑白無常明白的很,一個秦絕已經很讓他們頭疼了,再加上一個鐵珊瑚……
我正看得興起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東野,我可以進來嗎?”
我下意識轉回頭,看見姚月木呆呆的站在大門口,眼神空洞,無神的看著我,我瞟了一眼躺在床鋪上的屠門四海,快步走到門口,看著她死人一般的目光,一看就知道有問題,說道:“小月姐,你為什麽來這裏?你別逼我出手?”
姚月的目光逐漸轉移到身上,望著我的眼神極其可憐,說道:“東野,我想離開這裏,你能帶我走嗎?”
聽到這話,我一下慌了神經,這不就是我長久以來期望的雙宿雙,飛麽?我後退一步,說道:“行,小月姐!你安靜的睡一晚上,明天我就帶你走。”
說著,姚月眼中翻出淚花,說道:“東野,我一時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裏了,咱們現在就走,好嗎?”
這句話,絕不是無的放矢,霎時間,我也從混沌中反應過來,姚月那麽明白事理的人,決不會做這種無理取鬧的事。
我橫跨一步,擋在床前,說道:“小月姐,我知道你體內的繹馬咒,還沒有解除,我也知道,你讓我帶你走,不是出自你本意,你再向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加足了小心,心中默念:“陰陽逆順妙難窮,逐鹿經年苦未休,若能達得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陰陽內丹快速在體內遊走。
姚月目光中還是那般可憐的眼神,看向躺在床鋪上的屠門四海,淚水一滴滴墜落,說道:“是他,東野,都是為了他,你才不管我的。”
說罷!姚月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飛刀,毫無預兆射向屠門四海,黑暗的房間中,飛刀劃出的軌跡尤為明顯,一道亮眼的白光向屠門四海射去。
我一個健步衝上去,穩穩握住刀柄,但飛刀強大的衝擊力,還是把我帶退了一步,我看得觸目驚心,這把飛刀力道不小,以姚月的實力,遠達不到這一點。
姚月一步步靠近我,一記手刀向我脖子打來,這樣的速度對我來說簡直是慢動作,我豎起二指,手肘隔開姚月,順勢在她肩膀點了一下,姚月倒退兩大步,淩厲的身法再次向我衝過來。
一邊躲閃著一邊大喊道:“小月姐,你別咄咄逼人,我不可能棄四海不顧,你再來,我可還手了。”
姚月的招式越來越快,手中反攥著兩把飛刀飛舞的虎虎生風,雖然對我來說沒什麽威脅,但我要顧及床鋪上的屠門四海,這麽周旋下去不是辦法。
姚月一刀將我逼退,站在窗前,目光鎖定屠門四海,將刀鋒對準他的喉嚨,一刀刺了下去……
“相公……快救我們!”
我大驚,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我站在床的另一端,出手製止肯定是來不及了,當即一腳下去,踹在床幫上,床整體移動了幾厘米,飛刀幾乎是貼著屠門四海的脖子刺進被褥裏。
我大急,一步踩上,床,踢在姚月肩膀上,這一刻,我不能兩邊畏首畏尾,姚月每出一招,都奔著奪命而來,總有顧此失彼的時候,我抬起拳頭,跳下床,一拳對著姚月的麵門打過去,拳頭掛著邪風,勢大力沉的打過去。
我以為姚月會用手臂隔檔,或是閃躲,但看著我的拳頭打過來,姚月卻不躲不閃,臉上還露出久違笑容,那種笑,很真誠,慢慢閉上眼睛。
我趕緊收力,在即將打中姚月的時候,收回拳頭,即便這樣,拳風還是將姚月逼退了數米,直到撞在牆壁上,漸漸地,姚月鼻中躥出血來,欣慰的看著我,說道:“東野,殺了我吧!隻有殺了我,繹馬咒才會徹底解除,不然的話,我仍然會攻擊,我的意誌早已控不住要殺你和四海的念頭。”
“蹬!蹬!蹬!”腳步聲從外麵傳來,老李看到屋裏的景象,沒時間顧及姚月,快步走到床前,大喊道:“丁女士,你還撐得住嗎?”
老李大喊了幾聲,雖然丁潔勉強的回應,而且聲音很小,但隻有我能聽見,老李不明不白的看著我,大吼道:“東野,快點翻譯,外麵的情況比這裏還亂!”
我警惕著姚月,向後退了一大步,說道:“李師傅,外麵怎麽樣了?別讓黑白無常進來,小潔可能撐不了太久了,最多不超過十分鍾,否則,四海的陽氣就會吞噬攝青鬼的戾氣。”
老李著急的搖著頭,說道:“不行,十分鍾根本來不及,東野!先讓丁女士出來,我再想別的辦法!”
“好!”我剛要對丁潔說,眼前的姚月目光忽然變得犀利,手腕一抖,飛刀衝著我的脖子飛過來,我來不及做準備動作,隻能下意識的將腦袋偏移,刀鋒在我脖子上割開一條大口子,還好沒有傷到血管,但血還是止不住的流出來。
老李站在床尾大吼道:“媽的,該死的破軍星,現在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你不忍心下手,就先把小月打暈了,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我頓時恍然大悟,怎麽連最簡單的辦法都沒想到,我竄上前一步,打在姚月手腕上,順勢將她拽過來,一記手刀下去,敲在她脖頸上,這一下力度不小,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恐怕要進醫院躺上十天半月。
姚月當即雙眼翻白,軟軟的趴在地上,我走上前,質問道:“李師傅,怎麽辦?不能讓小姐憋死在裏麵。”
老李此時也是急得焦頭爛額,指著我的鼻子說道:“陳東野,你修煉通靈術那久了,難道就沒有什麽不讓魂魄倒出亂跑的術法嗎?”
收魂?引魂?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是啊!我是通靈傳人,最基本的就是和魂魄打交道,媽的,越到關鍵時刻越掉鏈子,我對老李說道:“有,有,確實有,一旦四海的魂魄散開,我可以立馬收集起來!”
老李似乎就等我這句話,從懷裏掏出一個鼻煙壺大小的瓷瓶,我將蓋子擰開,用鼻子聞了聞,一股子說不出去的刺鼻氣味,又腥又膻。
老李解釋道:“這瓶子曾經裝過黑狗血,黑狗乃陰靈之物,你將四海的魂魄收集到這裏麵,免得他作祟,給你找麻煩,讓魂魄安靜的在裏麵躲一會,等老爺和鐵珊瑚趕走外麵的東西,再想辦法,快!叫丁潔出來。”
我沉下一口氣,說道:“小潔,你出來!我用引魂術!可以將四海的魂魄固定,你快點!”
“是,相公!”丁潔脆弱的聲音,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一縷青煙剛從屠門四海的體內鑽出來,霎時間,趴在地上的姚月忽然睜開眼睛,手裏多了一根紅色的繩子,順手一擲,套住即將幻化成人形的丁潔,目光變得凶狠起來,低聲說道:“陳東野,我看你能救得了幾個?哈哈!”
說著,姚月瞳孔一黑,順勢栽倒在我麵前,背後,唐乾坤那張帶著猥瑣笑容的麵孔,出現在我麵前。
娘西皮的,秦家大院布滿了五行八卦,防守嚴密,唐乾坤一定是趁著秦絕和張雅在外麵交戰的時候溜進來了。
不過,現在時間已然不允許了,屠門四海的屍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開始向外散發著魂魄。
這一刻,我來不及多想,口中大喊道:“日出東方,普掃不祥,立斬不祥,何神不逃,何鬼不驚,何物敢當,破軍聞令,山石皆崩裂。”
屠門四海的魂魄像受到牽引一樣,衝著我手中的瓷瓶飄過來。
唐乾坤手裏攥著紅繩,狂笑道:“哈哈哈!破軍星,今天,我讓你什麽也得不到!等外麵的黑白無常收了你兒子的魂魄,我看你還有什麽囂張的資本!”
笑聲戛然而止,我手中的瓷瓶應聲爆裂,不過,對於唐乾坤的這一招,我早就有了準備,知道手裏的瓷瓶不保險,為今之計,隻能委屈一下屠門四海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我還沒有收力,指尖順勢一指,久久丸發揮功效,一道寒氣從指尖噴了出去,屠門四海的魂魄瞬時間調轉槍頭,鑽進床頭櫃中的殺豬刀內。
我一步踩上,床,將殺豬刀撿起來,插在後腰處,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四海的魂魄在殺豬刀內熬多久?
我緩緩說道:“唐先生,咱們都是站著尿尿的,別用女人玩要挾的把戲,你放了小潔!我跟你單挑?”
“哈哈!”唐乾坤帶著一臉猥瑣的表情,說道:“你,就憑你和我單挑?好,破軍星,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三分鍾之內,你能從我手裏搶走這隻魂魄,我就饒了你的命!否則,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