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口頭上的道歉,金錢上的彌補,根本沒有誠意!

撲嗵!

許峻二話不說,筆直的跪倒在地。

“我向你們道歉。”

“剪接的視頻確實是我發給你們的,我是想讓你們刁難沈家和天氏地產,把這個事鬧大。”

“是我想為了一己私欲,沒有考慮到你們的心情,想借你的手殺人。”

話落,許峻朝著眾人連磕了三個響頭。

每次叩首,眾人仿佛都能夠感覺地麵在跟著顫抖。

當許峻抬起頭上,額頭又添了一抹新傷。

但他也沒臉在意這點傷口,想到李牧先前的教誨,啞聲道:“我知道我的道歉不能挽回我做的錯事,但請你們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爆炸的事,兵隊已經調查清楚了,我確實沒有參與。”

“郭海濤是想拿我當替死鬼,是我蠢,才中了他的奸計!”

“求你們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砰砰砰!

許峻說完,又敲了三個響頭。

鮮血混和著臉上的泥土,順著鼻梁流下來,滴落在地。

室內血腥滿布,可見眼前這一幕,絕非許峻在做假。

眾人麵麵相覷。

尤其是孫靜,看著跪在地上,不停解釋乞求的許峻,實在無法將他與網上所講的那個囂張跋扈的許少聯係起來。

許峻居然在向她們這些普通人磕頭道歉?

哪怕眼見為實,她們依舊不敢置信。

“李牧呢?”孫靜緊張的問:“你把他怎麽樣了?”

許峻突然覺得臉疼,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他能把帝帥怎樣?

他敢把帝帥怎樣!

“那個,李先生,他們找你。”

許峻膝行幾步,挪到一旁,以免擋住李牧的去路。

眾人望著卑微如狗的許峻,再次驚得目瞪口呆。

難不成真的是李牧把許峻抓來道歉的?!

“他說的一切屬實。”李牧麵色肅然的朝著眾人一鞠躬,一本正色道:“爆炸一事他不知情,我願意以人格擔保。”

轟!

許峻腦子一下子炸裂開來。

他仰頭望著李牧,心中的感激與震撼,根本無法言喻。

眾人再次麵麵相覷。

她們沉默良久,還是少年率先開口。

“我信英雄哥哥的話!”

“如果這個人真的犯了錯,英雄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他!”

少年氣鼓鼓的瞪了許峻一眼。

許峻頓時心虛的低下頭:爆炸與他無關,但謠言確實是他散布出去的。

“我也相信李牧的話。”

“沒有他,我們恐怕連許家的一句道歉都聽不到!”

“那……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大家看向還跪地不起的許峻,心中忐忑不安。

隻看許峻這一臉的血,就知道李牧下了狠手。

要是她們再追究下去的話,李牧萬一把許家得罪狠了,後果不堪設想。

“凶手都死了,他隻是傳謠,頭也磕了,歉也道了,就算了吧。”

大家全都一臉感激的看著李牧,溫聲規勸。

“他到底是許家大少,這次做的也很有誠意。”

“看他年紀輕輕的,給他個機會。”

哪怕她們受到了傷害,但還是願意為了許峻心向良善。

李牧心中一熱,拎著許峻後頸把人拽了起來。

“解鈴還需係鈴人,接下來的喪事,你全程跟著處理!”

“你自己闖下的禍,你自己解決!”

許峻忙不迭的點頭應是:“李先生放心,我會向所有人解釋我犯下的錯誤,一定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眾人望著溫馴的許峻,險些驚掉下巴。

讓許峻親自辦理喪事,還要曝光於眾?

許峻,那可是許家大少,是豪門貴子!

他真的肯這麽做?

李牧望著質疑的眾人,輕描淡寫的說:“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倒是有一把好力氣,有什麽需要你們盡管開口,不用把他當外人。”

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再看著跪在地上一臉憨笑的許峻,壓在心口的那堵巨石,仿佛一下子搬空了。

“好了,此間事了,我先去看一下受傷的工……”

撲嗵!

李牧話還沒說完,眾人全部跪倒在地。

“多謝你替他們討回了公道!”

“多謝你替我們討回了公道!”

“李牧,我們謝謝你!”

李牧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緊繃著臉走出了休息室。

門外,醫護人員們全肅目以待。

李牧壓下滿腹情緒,啞聲開口。

“有無死亡?”

眾人搖頭。

李牧暗中鬆了口氣,臉上不露喜怒,點出何如水,朝重症監護室走去。

當他探視完傷者,許峻已經將入斂和靈堂諸事安排妥當。

“墓地由天氏地產負責,現場都由專人負責把控,絕對不會放一些不該進的人進來攪事,請您放心。”

許峻在經過了一番敲打之後,盡管看上去傷勢慘重,但精神更勝以往。

帝勝龍在旁邊笑著附和:“所有的事都是小峻一力操持的,沒想到他看上去憨憨的,安排和統籌工作,做得井井有條,一個人能頂三個人用。”

“哦?是嗎?”

李牧隻是掃了一眼帝勝龍,後者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幫忙說話。

“靈堂設在哪裏,我去祭拜。”

之前他就說了要處理後事,自然不會因為有幫手,就要束手旁觀。

李牧抬步往電梯間方向走去。

許峻跟在身後,連忙回答:“在我家宅院裏搭了靈堂,一來工人們能夠齊中吊唁,二來能夠更好的向大家解釋來龍去脈,三,也算是聊表我的歉意。”

“辦的不錯。”

李牧腳步微頓,踩在電梯線中間,朝著裏麵一昂頭,示意兩人跟上來。

許峻頓時大喜過望,一個箭步衝上前,佝僂著身體站在李牧身後,麵容因激動而扭曲到無法描述。

許宅。

管家望著掛上黑綢白帶的門框和院牆,心中狂喜,臉上卻做出了浮誇的憤怒表情,轉頭對著許銳彬等人擠出了兩滴眼淚。

“少爺他死得好慘!”

“是李牧下令讓大炮轟了許宅和少爺!”

“現在李牧還要搶了許宅,在這裏給那些橫死的工人設靈堂,他簡直是無法無天!”

許銳彬呆呆的望著隻留下一圈院牆的門洞的許宅,看著進進出出的建築工人,怒火濤天。

“這裏是許宅,是我家,你們給老子滾!”

“別以為許峻死了,許家就沒人了!”

許銳彬轉頭對著許家眾人一抱拳,眼中閃過一抹狡詐的笑意。

“二叔上京求醫,家中不可一日無主,這李牧如此囂張,我願意為許家的表率,替許家抗爭!”

“大家隨我一起衝進去,趕走工人和老人孩子,不能讓他們霸占我家!”

啪!

許銳彬剛走到台階上,迎麵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他的嘴上。

力道之大,直接打斷他兩顆門牙。

“靈堂是我擺的,人是我請進來的,你想趕走他們,經過我的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