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看到衛尋會有這麽嚴肅認真一本正經的時候,陸吾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好了。死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陸吾有一點沒有說實話,那就是衛尋在接下來的日子很有可能會生不如死。

一般的妖怪都是有妖氣而且有一定的道行和法術,但衛尋不同,衛尋是個人類,長期和妖怪生活在一起,本來對身體就產生了一些害處;再加上紅蓮打她的時候衛尋沒有一點金鍾罩鐵布衫這類的神功,所以沒有任何預防,一下子就被打中了;再再說了,紅蓮業火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其毀滅性比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有過之無不及,衛尋一介凡人之軀沒被當場打死,已經足夠說明她幸運了。

然而幸運歸幸運,紅蓮業火在衛尋的體內不停的反抗著,上次陸吾和狐不言已經給衛尋輸了一些真氣,但隻是起到了暫時的壓製作用,從長遠來看還有待根除。

也是陸吾疏忽了,忘記了衛尋不是妖這個事實,沒有料想紅蓮業火會對衛尋起到這般致命的傷害。

陸吾心思飛轉之際,猶聽得衛尋開口說了一句什麽,但並未聽清,於是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衛尋道:“我是問你,紅蓮業火除了紅蓮之外,別妖沒有一點辦法嗎?”

“據我所知沒有,師父或許有法子,但估計隻能壓製而已,要想徹底根除,惟有紅蓮方可辦到。”

“這個……”衛尋歎了一口氣,把話沒有說完就不再開口了。

憑著經驗和套路,衛尋知道紅蓮肯定不會救她,二胡要想說服紅蓮,除非以身相許。

衛尋腦補了一下二胡為了她獻身和紅蓮餓虎撲食的場景,頓時雞皮疙瘩抖了一地,“大師兄,你去看看二師兄怎麽還不回來。”

陸吾怔住了兩秒,然後說道:“他才剛走,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不會這麽快回來的。”

衛尋哦了一聲,心道自己也太不淡定了,可她心裏真的有些擔心狐不言那邊。既擔心狐不言一時衝動把紅蓮給暴揍一頓,又怕狐不言為了她委曲求全犧牲自己的色相。總之會發生啥不可預計的後果誰也不知道,隻希望二胡一切平安吧。

衛尋的擔憂陸吾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忽然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直覺得拔涼拔涼的,又酸酸漲漲的,像貓抓著一樣,難受的要命。

可憐衛尋後知後覺沒有發現陸吾的異常,她的心思全部用在思考狐不言的處境上麵。

衛尋想讓陸吾過去看看狐不言的情況,又想起狐不言才走了一會的現狀,於是就把話憋在了肚子裏。但陸吾好像有讀心術一樣,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不由分說走到了門外,先是站在外麵眺望,後來說是要去找二胡,衛尋嗯嗯點頭答應了。

不一會陸吾和狐不言一起回來了,他倆剛一進門衛尋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咋樣,紅蓮怎麽說的?”

“她說一會就到。”狐不言回答的頗為平靜。

衛尋算著從狐不言離開到現在好像還沒有半個小時,除去路上所用的時間,按說狐不言沒有和紅蓮發生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時間,但不排除狐不言是個快男或者紅蓮是個快女。

“你想啥呢?”狐不言一瞅衛尋的神情就知道她心裏沒想好事,於是抬手朝衛尋頭上敲去。

衛尋早已身經百戰,十分靈敏的躲開了,“沒想啥,話說二師兄,紅蓮有沒有為難你呀?”

“為難,那是不可能滴。”狐不言說著擺了擺手,做出一個no的手勢。

衛尋當然知道紅蓮不會為難二胡,二胡可是紅蓮的男神,紅蓮巴結他獻殷勤給他都來不及,怎麽可能舍得難為二胡。衛尋的意思其實是紅蓮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非禮你,可這話她當著陸吾的麵問不出來。

衛尋問不出來,陸吾卻是張口就問了出來,“紅蓮就沒有趁機對你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來?”

“什麽過分的要求?難道是讓我以身相許麽?老陸呀,你說你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紅蓮可不是那種輕佻的妖。再說了她就算提,小爺潔身自好必然是不會答應的呀。”狐不言想不通陸吾啥時候變得如此八卦,往常他從來不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

衛尋心裏念叨道:紅蓮不是那種輕佻的妖?這話騙鬼鬼都不會相信,背地裏她還不知道怎麽勾搭你呢。都有女朋友的妖了一點都不知道檢點,這種情況是要跪搓衣板跪榴蓮的曉得嗎?

說是一會,衛尋等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紅蓮才邁著小碎步款款而來。以前紅蓮走路的時候衛尋沒有仔細留意過,這才發現紅蓮的腳下就跟步步生蓮一樣,走路的姿勢特別曼妙,腰肢也扭動的特別曼妙。衛尋是個女人,看到之後都有種流口水的衝動,更不用說那些雄性了。

但是陸吾的反應卻是很平淡,一如既往的麵癱,高冷的就像紅蓮欠了他幾千幾萬個金幣沒還一樣。

紅蓮的身上沒有背著藥箱一類的東西,當然也不可能背著,她畢竟不是專職的大夫,但是,紅蓮坐到衛尋旁邊之後,像模像樣的把起衛尋的脈來,還附帶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胡子,儼然一副老中醫的架勢。

衛尋不知紅蓮還有如此搞笑的一麵,突然對紅蓮有了幾分好感,要知道,喜歡生裝的人通常壞不到哪裏去,妖肯定也是一樣。

“沒想到你受了這麽重的傷,那你這些年都在修煉什麽?”紅蓮不是諷刺,而是真心好奇。

衛尋在所有妖眼中都是學霸,紅蓮理所當然認為衛尋是在後山修煉法術,哪裏能想到衛尋隻是想快點長大。

衛尋無比汗顏的朝著紅蓮瞥了一眼,想懟一句,最終乖乖閉嘴了,還要用到紅蓮呢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紅蓮見衛尋沒有回答,嫣然一笑,“看來你這個學霸是浪得虛名啊,那我心裏瞬間平衡多了。”

衛尋聳了聳肩,“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