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那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是自己某天逛街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道士,神神叨叨和他說了幾句,還說他有慧根讓他出家當道士,結果被他給當成騙子罵了一頓。

衛尋詳細問了一下那個老道的模樣,老馬說是相貌十分普通,一看就是個神棍。害得她白歡喜了一場,還以為那個道士是慎虛。但肯定不是,因為慎虛仙風道骨的厲害,而且生的一副好皮囊。

不是慎虛不能說明什麽,有可能那是慎虛的師兄師弟,在衛尋看來,那個道士百分百不是神棍騙子,老馬之所以能來菠蘿山,必然和那個道士有脫不了的幹係。

事情大約有點眉目了,衛尋認為自己的推測不會有假,可問題是,該如何回去沒有一個人知道,甚至於怎麽過來的大家都很茫然不太清楚,看來還是要靠自己去摸索,或者說,還沒有出現回去的時機。

這邊老馬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待著,那邊楊戩還沒走,衛尋整天有自己的事要忙,陪著楊戩的時間十分有限,可慘了狐不言,一心認為衛尋和楊戩整天卿卿我我在一起幽會,整天幽怨的要命,身體的傷雖然一天一天在痊愈,可內心的傷痛卻是與日俱增。

楊戩自然不急著走,可後羿跟狐不言一樣在度日如年著,他根本難以想象嫦娥整天以淚洗麵的模樣,迫切想要回到月宮回到嫦娥身邊。

那天,後羿找到衛尋,請求衛尋盡快把他送回去,衛尋想答應,可又不能趕楊戩走,但又怕小鏡子時靈時不靈搞事情,到時候來個罷工,楊戩和後羿就算想回去那也回不去。

衛尋一邊給後羿承諾答應,一邊私下裏找小鏡子商談,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就用了三言兩語小鏡子就給同意了。這個反常令衛尋詫異的要命,“之前我讓你帶我去找楊戩的時候,你死活不答應,現在為啥這麽大方痛快了?”

本來隻是隨口一提,衛尋並沒有任何深意,沒想到小鏡子給出的回答把她給氣的嗓子都要冒煙。

小鏡子說什麽,小鏡子說道:“現在要把楊戩給送走,我沒有理由拒絕呀。”

衛尋氣的破口大罵道:“怎麽著,你和楊戩有仇呀你?我算聽明白了,你當初不是不能帶我去找楊戩,是不想去是吧?你巴不得我好是嗎?”

“主人,我沒有,我冤枉。”小鏡子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姿態,就好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衛尋才不理睬,“你還有臉說自己冤枉?你把我繼續當傻瓜是嗎?到底為啥不願意讓我見楊戩,你不會真的和楊戩有深仇大恨吧?”

“沒有,主人,您冤枉人家啦。人家不是不幫您,是真的無能為力,您要相信人家對您的忠誠。好啦主人,您該回去找楊戩好好談談了,他不屬於這裏,遲早要走的。”小鏡子倒也聰明,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衛尋氣鼓鼓朝小鏡子使勁戳了幾下,“算了,以後再找你算賬,你說的對,我該找楊戩問問他的打算了。”

這幾天衛尋陪著楊戩遊覽菠蘿山,期間也想問楊戩啥時候走,但一直不好意思提及,主要楊戩自己也說了暫時不走在菠蘿山待一段時間,衛尋怎麽好意思提說?

衛尋猶豫不決,可後羿一刻都不想等了,他從小青嘴裏得知衛尋在顧忌楊戩的感受不好意思開口說,就找到衛尋說:“姑娘,倘若二郎神不願回去便讓他留著,您能否先送我回去?屆時再送二郎神回。”

這個衛尋當然想過,隻是小鏡子說過必須讓楊戩和後羿一起走,還說什麽這事沒商量要不它就罷工,衛尋再三審問,小鏡子才支支吾吾說這是它的任務必須要完成。

衛尋發現了蛛絲馬跡,問道:“什麽任務?誰給你的任務?你為啥執意要把楊戩給送走?小鏡你說實話,你和楊戩應該沒有任何深仇大恨,那為啥如此不待見他?”

小鏡猶猶豫豫,等了半天才說道:“主人,我比較喜歡你和你二師兄在一起,感覺你倆站在一塊的畫麵特別美好。”

衛尋滴流滴流盯著小鏡看了一大會,得出一個結論,“說吧,二胡給了你多少好處?我就說你為為啥那麽討厭楊戩,看來二胡肯定在你麵前說楊戩的壞話了。”

“沒有,沒有,”小鏡子一個勁不斷擺手,“你二師兄才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男妖,他可從來沒有在我麵前說過任何人的壞話。再說了,你二師兄平時根本就不理我的好嗎,主人,他根本就不屑和我這個精靈說話的。”

這倒是,二胡平常是有點傲嬌,但願二胡真的沒有和小鏡子勾搭成奸吧。

“如果不是因為二胡,你為啥那麽討厭楊戩?”

針對這個問題,小鏡是這樣回答的,“人家哪裏是討厭楊戩,其實人家心裏也是很喜歡楊戩的,隻是主人,人家知道你的真命天子不是楊戩,所以才進行阻攔的。”

“你怎麽知道我真命天子不是楊戩的?你還能的很。”衛尋現在一點都不相信小鏡子的話,覺得它必然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瞞著她。

小鏡子明顯知道太多的事情,不僅有搜索功能,而且還有預知功能,比智能機器人還要牛掰。衛尋想要問出一些線索,無奈小鏡子緘口不語就是不肯回答,最後還借口自己困了要去睡覺休息。

小鏡子既然不肯說,那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沒用,衛尋深知這個道理,隻能泱泱然離開。

當務之急是去找楊戩,看看他打算啥時離開,衛尋並不知,後羿此時已經找上了楊戩,央求楊戩和他盡快回去。

要說後羿的眼線也是極其厲害的,竟然能輕而易舉就打聽到事情的關鍵出在楊戩身上,同樣都是男子,同樣有深愛的女子,後羿覺得楊戩定然能明白他此刻迫切的心情。

楊戩當然能明白後羿的所思所想,後羿隻說了兩句楊戩便明白了後羿的來意,問道:“你是請求本君與你一道離開?”

後羿看到楊戩已然知曉他的來意,就沒有隱瞞和掩飾,“還望真君能夠成全,我定當感謝真君大恩。”

楊戩其實早就知道玉兔是後羿的事實,他可是有第三隻眼的男人,天庭就沒有他不知道的秘密,隻是人家後羿自己都不說明的事,他自然不能捅破。眼下,後羿提到這件事,楊戩才能表示出自己知情。

但楊戩並不知道當年的真相,也不知道後羿為何要變成玉兔,聽後羿道明當年的事,才曉得自己原來存了那麽久的誤會。其實他知道嫦娥不是那種貪圖富貴和為了成仙不擇一切手段的女子,但隻是推測,眼下才得到了證明。

後羿想要盡快見到嫦娥的心實在太迫切,“真君,還望您能體諒我此刻的心情,我知曉您想待在這裏,不如咱們走的時候把衛姑娘給帶上。”

楊戩心裏也想帶上衛尋一起,隻是知道這不可能,曾經楊戩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沒有辦不到的事,現在才曉得自己原來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隻能說天外有天,總有一些事情不是我們所能控製住的。

楊戩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反應讓後羿心裏十分沒譜,著急道:“真君,您還在猶豫什麽?有些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您真心愛慕衛姑娘,就不應該放棄這樣的機會。當初失去嫦娥的那種痛苦,我到現在都刻骨銘心。”

楊戩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不是不想帶,是不能帶,他也想和衛尋永永遠遠在一起,可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置衛尋的感受和幸福不顧。

後羿離開之後,楊戩站在衛尋家大門口沉思沉了許久,正要進門,感覺到了衛尋的氣息,不一會便看到了衛尋的身影。

她走路的時候總是喜歡歪著頭看路兩邊的風景,就跟她身旁那個喜歡歪著脖子講話的鳥一樣,還有,她有時候會蹦蹦跳跳的特別活潑,楊戩看著衛尋一步一步朝著他靠近的身影,多想此刻的畫麵能多加停留一會,多想此刻的畫麵能一直一直永遠發生,可惜自己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楊戩的心裏泛起一陣酸楚,看到衛尋已經馬上要來到他的身邊,趕緊遏製住,朝著衛尋微微一笑。

難得竟然能看到楊戩笑的樣子,這讓衛尋比看到世界第九大奇跡時都要震撼,不禁由衷誇讚了一句,“好帥!簡直帥斃了!我算是明白啥叫傾國傾城了。”

楊戩被誇的頗為不好意思,可心裏同時覺得更加酸楚。帥有什麽用,她把這麽好的詞語給了他,可心裏喜歡的卻是別的男子,還不如不誇他,還不如一點都不覺得他好。

但楊戩很快便想通了,至少說明她還是很欣賞他的,即使當他偶像一般。倘若不能夠在一起,那至少給對方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也是不錯的。

楊戩收起內心的惆悵,朝著衛尋再次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