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來到菠蘿山以後,衛尋就是以前也沒有發燒過,她從小到大體質可是一直杠杠的。

小青安慰衛尋道:“尋尋啊,別擔心,發燒是好事,說明你身體的免疫係統在正常工作。”

衛尋躺在貴妃榻上一邊往額頭上敷毛巾,一邊淡淡然說道:“我說啥了嗎,我啥也沒說啊,我一句抱怨和吐槽都沒有,那你用得著安慰我嗎?和你的母鳥約會去吧,別煩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衛尋剛說完話,小青呼啦一下衝到衛尋跟前捂住了她的嘴,然後看向衛尋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憐憫,“哎!尋尋發燒都發糊塗了,你平時可是從來都很注意自己用詞的。你這樣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待著,我不去約會啦,我要留下來陪著你。”

小青沒有說錯,自己確實發燒發的糊塗了,幸虧身邊的妖是小青,要是別妖,那估計就麻煩大發了。衛尋一陣後怕,但她真心不想看到小青,因為小青嘮叨起來實在太煩人了,比當媽的和唐僧還要有過之無不及。

可不,這已經開始了。

“尋尋啊,雖然是在自己家,可你說話也得注意你曉得吧,隔牆有耳的好嗎。”

“尋尋,我和母鳥約會下次可以,可照顧你的機會隻此一次,我相信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可能就變成拿波萬了。”

“尋尋,我看你發燒發的實在太重了,我去給你找個醫生吧。”

如果說老馬的執念是娶媳婦,那小青的執念就是當衛尋心目中的拿波萬,衛尋聽著小青的這些嘮叨,心裏是既覺得感動,又實在不厭其煩。

這時,門外有道腳步聲緩緩傳來,衛尋豎起耳朵一聽那就是狐不言的,頓時就像看到救星一樣喊道:“二胡,快把小青給弄走,讓我安靜一會。”

進門的正是狐不言,他帶著滿臉的驚詫,仿佛遇到了太過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怎麽知道來的是我?”

衛尋理所當然道:“聽你腳步聲聽出來的呀。”

狐不言卻是更加詫異了,衛尋又不是妖怪,人類的聽力簡直不知比妖怪要差多少,所以光憑腳步聲根本分辨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他想問衛尋,但礙於小青在就沒有出口,而是衝著小青微微一笑,“小青啊,你是自己走還是我送你離開?”

小青扁了扁嘴,小聲抱怨道:“有了二胡你就徹底不要我了是嗎?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說完小青一如既往撲閃著翅膀從窗戶飛走了。

狐不言這下子可以放心大膽的問了,“你真的是從腳步聲聽出我來了?”

衛尋翻了個身,有些氣惱道:“這個難道還能有假嗎?二胡,你到底在懷疑啥?”

“不是懷疑,隻是覺得驚奇,你們人類按說不會擁有那樣的能力。”狐不言一個閃身來到了衛尋的跟前,這才注意到她額頭上的毛巾,不禁大驚失色,“你,生病啦?發燒?”

衛尋的臉上下意識流露出了一抹失望之情,說出來的語氣更是有些失落,“我還以為你和我心有靈犀感覺到了才來的,原來並不是呀。”

狐不言能說真的不是嗎,他也想如她所說是心有靈犀,但事實上,他隻是因為想念她了才來的,不知道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衛尋說完把額頭上的毛巾取下來扔到了狐不言的手裏,命令道:“給我把毛巾弄弄拿過來。”

然而狐不言接過毛巾之後捏在了左手裏,右手猛的一下朝衛尋的額頭摸去,試探之後輕輕籲了一口氣,“還好燒的不太重,不然我要內疚一輩子了。”

衛尋一聽登時不太高興了,“你這叫什麽話?燒的重就內疚一輩子,燒的不重難道就不內疚嗎?燒的再輕難道不是發燒嗎?”習慣性反駁完衛尋才意識到了重點,不禁快速補充道:“等等,你剛才說內疚?我發燒你內疚啥,跟你有個啥關係?”

狐不言給出的解釋是,“怎麽跟我沒有關係,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衛尋頓時一肚子氣,“你不是沒有照顧好我,你是一點都沒有照顧我好嗎。這兩天你又跑到哪裏去了,又給我玩失蹤。上次給我玩失蹤之後,你還記得我對你當時說過的話麽,全都給我當耳邊風了吧?”

對此狐不言表示自己十分冤枉,“我沒有玩失蹤啊,我昨天過來找你,看到獅豪在你這裏,本來想衝進來的,又怕你覺得我心眼小嫉妒心強,所以就離開了。”

“那你起碼給我說一聲吧,留個言什麽的。”衛尋一點都沒有消氣。

狐不言對此是更加冤枉,“我給你留了啊,上次讓德仔給你留口信結果不靠譜,這次我特意給小白說了一聲,難道小白也沒有告訴你嗎?”

這不是假話是實情,但是,小白昨天下午和小豬豬出去玩了,直到深夜才回家,所以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要說狐不言也真夠悲催的,兩次都所托非人。

衛尋大概想到了小白給忘記一事,她心裏的氣隱隱消了一點,但還是有些糾結。

結果不待衛尋再審問,狐不言自己又解釋道:“今天上午我也來過一次,見著獅瑩和你正在談話,就站在門口聽了一會離開了。”

衛尋道:“真的假的?我怎麽完全不知道。”

狐不言道:“我是站在門外的,你想知道都難。我見你正在處理事情,不方便現身打攪。”

好吧,這個借口確實有幾分道理。衛尋正想著,狐不言突然捏住了她的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她嘴裏塞了一個東西,衛尋不明所以,習慣性想吐出來,可那東西入口即化,想吐出都來不及了。

氣的衛尋罵道:“你給我喂的是啥呀?毒藥嗎?”

狐不言淡淡一笑,“小爺可沒有那種陰毒的東西,不過老陸那裏倒是有。”

衛尋當然知道不可能是毒藥,她撇了撇嘴,懟了一句,“你這話分明是在說大師兄陰毒,要是讓大師兄聽到,保準和你友誼的小船立馬翻掉。”

狐不言無所謂道:“那就隨他的意吧,隻要你不和小爺翻臉,小爺別的什麽都不在乎。”

這話一說,衛尋原本想說的罵辭突然一句都說不出來了,最後隻有說了一句,“看我現在這麽難受,你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真是的。”

狐不言的神色略微一變,眼裏顯然有了幾分緊張,“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說認真的。小刺頭,抱歉,我來的晚了,害你發燒害你難受了,這是我的疏忽。天知道我多麽想和你形影不離不要分開,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以後隻要能陪伴在你身邊,我絕對不會離開。隻是小刺頭,你不要嫌我煩便是。”

這認真的表情弄的衛尋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沒有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呀,而且我發燒的事情真的和你沒有一點關係,這種鍋就不要在自己身上攬了好嗎。”

狐不言俯身下去,抬起雙手按在衛尋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無比認真的說道:“我說真的,以後就算你覺得煩,我也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這幾天我想明白了,什麽愛她就給她自由,什麽愛情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都統統見鬼去吧。小爺隻要一會不見你就想你想的厲害,以前單相思是沒有辦法的事,可你如今早都已經是小爺的女朋友了,小爺和你待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

“啊?”衛尋有點被嚇倒了。

狐不言一向坦**衛尋知道,但他如此直白的坦**自己的心意,著實令衛尋震驚不已。

然而除了震驚,衛尋還有一些好奇,“等等,你剛才說的那個愛她就給她自由,還有愛心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是你從誰哪裏聽到的?不會是從大師兄那裏吧?”

狐不言有了一些哭笑不得,“老陸一個從未談過戀愛的感情小白,他怎會說出那種名言來?是菠蘿山的一個戀愛高手,他說需要給女子自由,還說距離產生美,情侶之間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

衛尋聽出了重點,“這就是你最近經常躲著我的原因嗎?我還以為……”

她還以為是因為他上次和她接吻的時候咬破了她的嘴,心裏一直過意不去,但又實在太尷尬不好提及,所以隻能躲著。

狐不言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麽,頓時羞赧的要命,“上次那個事情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介懷,其實我也十分介懷。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會特別溫柔的。”

衛尋一下子臉紅了,“大白天的你說這個幹嘛,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算了不說了,我問你,你剛才到底給我喂的什麽?”

狐不言笑道:“是不是覺得現在身體好多了?那是金剛大力丸,吃了以後,保證你以後活蹦亂跳再也不會生病。”

發個燒用金剛大力丸,這未免有點太奢侈了吧?衛尋更加不解的是,“二胡,你平時一直把金剛大力丸都帶在身上嗎?”

狐不言道:“恰好帶在身上而已,看來一切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