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注意琵琶精的邏輯,和小青完全不同,小青糾結的問題是物種不同沒法相愛沒法在一起,可琵琶精完全不在乎物種,而是在乎兩妖之間是否相互喜歡。

衛尋一下子就發現了這個重點,這讓她看到了很大的希望,“誰說小青討厭你的,他就是口心是非,其實他心裏特別喜歡你。”

“不是吧?這怎麽可能?”琵琶精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不可置信。

繼續發揮三寸不爛之舌繼續遊說,“怎麽就不可能?你別看他平時喜歡懟你喜歡和你吵架甚至於打架,其實它心裏特別在乎你。若不然,你那天被那群女妖給欺負的時候,他為啥會不顧一切衝出去救你?為啥後來看到你受傷之後先是背著你,後來又抱著你?”

“可能,可能它是看到我傷勢太重了吧。”琵琶精實在不敢相信衛尋的話。

衛尋接道:“你也不想想,小青才多高的身高,你變成人形之後多高的身高,而且你那個時候變回了一部分的原形重的要命,小青大可以讓他手下的鳥把你給扶回來,可他卻是選擇自己背著抱你,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你是沒有看到,小青那天進門的時候大汗淋漓,一看就是累的要命,它平時最喜歡邀功,可直到現在沒有在你麵前提一句吧?”

琵琶精仔細一想正如衛尋所說,於是心裏有些被說服了,“好像是真的耶,可是尋尋,我怎麽想怎麽都覺得這不可能,我倆以前實在太不對盤了。”

衛尋不以為然道:“那我和二胡呢?我倆以前不也是一見麵就掐就不待見嗎,可現在成了男女朋友。你不是經常看我排的那些戲文嗎,裏麵歡喜冤家的例子難道還少嗎,你和小青就是典型的歡喜冤家,比我和二胡還要典型。”

“有嗎?”琵琶精問道。

衛尋答道:“當然有了,琵琶,小青是真的蠻喜歡你的,它自己也承認了。”

“真的嗎?不可能吧?”琵琶精震驚的無以複加,“尋尋,它真的親口承認啦?在你麵前?”

衛尋肯定道:“自然是真的,我啥時候說過謊話,而且這種事情沒有騙你的必要。”

琵琶精張大著嘴巴半天都沒有說話,等了好大一會才說道:“我還是覺得難以相信,它怎麽會喜歡我呢?它喜歡的不是那些母鳥嗎?可我是一塊玉石呀。”

終於牽涉到了物種身上,衛尋一笑,答道:“那又什麽關係,鳥難道就不能喜歡上一塊玉石嗎?你看我排的那些戲,人妖,人神,神妖都是可以相戀的。遠的不說,你大姐不也是和紂王相戀了嗎,一個是人,一個是狐狸精。”

“可是我大姐是因為得了女媧娘娘的法旨,她是去執行任務。”天真的琵琶精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和那兩個好姐妹以後的下場有多淒慘。

當然衛尋是不會告訴琵琶精這個噩耗的,省得琵琶精掛念自己的好姐妹,“不管是因為什麽,最終你大姐不是和紂王你儂我儂天天膩歪在一起嗎,那不就得了,你和小青也可以的,相信自己。”

“可是我對那臭石頭沒有那個,”

琵琶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衛尋給打斷了,“別可是了琵琶,你千萬別說自己對小青沒有那個意思,我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你心裏也是喜歡小青的。雖然妖怪的壽命長了一點有很多時間可以揮霍,可是畢竟也是有限的。琵琶,別浪費那個時間口心是非和整天做思想鬥爭,既然你也喜歡小青,那你們就在一起吧。”

曾經衛尋聽人說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時覺得太狗血太假,你又不是聖母聖父,你連自己的事情可能都沒有管好,又有什麽資格去祝福別人?可是,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她真心希望這世界上所有的有情人有情妖都能終成眷屬白頭到老。

隻可惜,她能祝福得了別人,唯一祝福不了自己。

昨天晚上,珠珠來過一趟找衛尋玩,衛尋和珠珠站著說話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一抹黑暈了一下,幸好珠珠眼尖手快反應更快把衛尋給扶住了,要不然衛尋就一頭栽地了。

珠珠並不會醫術,但鮫人族察覺氣息的能力比較強,珠珠感受到了衛尋的氣息十分微弱,好像有生命凋零的趨勢。這事事關重大,珠珠沒有隱瞞,全然告訴給了衛尋。

衛尋當時吃了一大驚,轉而終於明白過來上次陸吾沉重的表情和狐不言那幾天的異常了,原來她終於得了那狗血的絕症了。

有些年女主角或者男主角身患絕症的電視劇特別流行,人們看到那些癡男怨女之後覺得感動的要命,後來人的審美變了,開始覺得那東西太狗血,喜歡大團圓式的結局。

衛尋從小就不喜歡悲劇,所以她從來不看那些哭哭啼啼狗血的家庭劇,隻看喜劇或者輕喜劇。當初老馬年紀輕輕就被查出活不過多長時間了,她還感慨世事無常,可她比老馬還要年輕呐。

那天晚上珠珠走了以後,衛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發了很久,腦子就跟漿糊一樣紊亂。

狐不言那天回來的很晚很晚,但衛尋當時其實並沒有睡著,她在裝睡。她其實很想睜開眼睛問狐不言一句我到底還能活多久,但最後還是忍住了。這事說出來誰都不會高興,隻會把氣氛弄的無比尷尬無比凝重。她喜歡喜劇和大團圓,不喜歡悲劇。

衛尋並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她也不想去知道,能瀟灑開心的活一天是一天。她突然好羨慕菠蘿山上那些妖怪,動輒就要活個幾百幾千年,她不想長壽,隻想能和二胡多待一些時間。

琵琶精看到衛尋在分神,伸手在她眼前又晃了晃,“尋尋,你怎麽又發呆呀,我發現你今天都發呆了好幾次了,難道是有什麽事情嗎?”

衛尋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沒事,我就是覺得,如果你和小青發展速度快的話,說不定我還能吃上你們的喜酒。”

“啊?尋尋,你怎麽想的那麽遠?”琵琶精被說的臉紅一塊青一塊的,她實在沒有想到衛尋會想到成親上麵去,“我和臭鳥現在什麽都不是呢。”

衛尋接道:“所以你們趕緊在一起呀,你都單身幾百年了,也該談談戀愛了。”

琵琶精有自己的顧慮,“好吧尋尋,其實自從臭鳥救我以後,我發現他那妖還是蠻不錯的,像你說的起碼很講義氣。他最近這段時間還沒日沒夜整天在我身邊照顧我,細心溫柔起來,倒真讓我有那麽一些動心。可是它又沒有和我挑明,我怎麽和它在一起?”

衛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慈母般的笑容,“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呀,這個好辦,讓小青給你表白不就得了。”

衛尋說幹就幹,當場就跑到了小青的家裏給小青說了此事。

小青知道琵琶精對他也有好感之後,心裏高興的要命,在鏡子前捯飭了半天發型,最後還跑到花店買了一束紅玫瑰,打算一會向琵琶精求愛。

老實說,這已經是小青第三次正式求愛,可他以前從來沒有如此隆重過,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買花,還是衛尋給小青出的主意。

都說但凡是個女的就沒有不愛花的,可事實證明,哪有百分百的絕對,琵琶精就不喜歡花,準確來說,琵琶精花粉過敏。

小青的玫瑰花剛遞過去,琵琶精就捂著鼻子阿嚏阿嚏瘋狂的打起噴嚏來。

結果可想而知,別說求愛了,小青哪還有那個心思,趕緊把琵琶精送進了醫院。

琵琶精住了一天院,第二天才在衛尋和小青的護送下回了衛尋家。

小青內疚的要命,不斷給琵琶精道歉,還責怪衛尋給他出的餿主意。

衛尋表示強烈的冤枉,她隻知道有人對花粉過敏,壓根沒有料到有妖也會有花粉過敏的現象。

好在琵琶精自己想的開,“沒關係的,我從未提及過,所以尋尋自然不知曉,你就更不會知曉了。我這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你們就不要自責啦。”

因為變故,小青當時還沒有來得及表白,琵琶精自然也沒有來得及答應。可衛尋瞅著他倆的樣子和以前已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尤其是琵琶精,對小青溫柔的讓衛尋懷疑這是一個假的琵琶精。

小青不愧是談過兩次戀愛有了經驗,趁著扶琵琶精上下床,生生吃了琵琶精不少豆腐,還老是趁機拉琵琶精的手。琵琶精剛開始還小小反抗一下下,後來就順從了。

沒有經過所謂的表白,小青和琵琶精這兩妖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衛尋那天特別高興,那種感覺就好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娃終於娶媳婦或者嫁人一樣,激動的她熱淚盈眶。

狐不言瞧見之後直納悶,“我怎麽覺得你比小青和琵琶精這兩個當事者都要高興?”

衛尋答道:“因為我看到有情妖終成眷屬了呀,二胡,你過來,我想抱你一下。”

狐不言一下子就發現了衛尋的反常,一閃身就到了衛尋眼前,“是不是發生啥事了?”

衛尋搖了搖頭,“沒有呀,我就是覺得高興,特別高興。”說完抬起雙手,緊緊摟住了狐不言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