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論老鮫人再怎麽加大力度,德仔除了啊啊喊疼之外,一句求饒都沒有,眼神單純的就跟個孩子一樣。
就算平時可以偽裝,可一個人麵對生命危機的時候,應該是裝不出來的。衛尋實在難以相信德仔一直在演戲,她認為老鮫人可能由於太喜歡珠珠了所以偏執了。
但老鮫人並不以為自己偏執了,他一心認為德仔的心智根本就沒有問題,“好,你繼續演戲是嗎,算你狠。我告訴你小子,我不揍你,我現在就回去殺了珠珠,有種你永遠都是現在這個樣子。”
德仔聽到這句話,眼神突然變了一下,說不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反正很奇怪就對了。但很快德仔的眼睛又恢複到了之前如同孩童一般清澈,仿佛老鮫人在說什麽完全和自己無關。
衛尋雖然離的不近,但剛才德仔的舉動她看的一清二楚,老鮫人或許沒有說錯,德仔真的有問題。剛才那種眼神可不是小孩子能做出來的,衛尋清晰的從裏麵看出了一絲狠厲。
德仔這個,這個,一時間衛尋都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罵他,這貨實在太有心機太恐怖了,竟然演戲演到這種比奧斯卡影帝都強大的程度,她和狐不言和陸吾愣是沒有看出一絲半點來。要不是老鮫人發現了端倪,恐怕自己一輩子都要蒙在鼓裏了。
無論白澤和東方敗還有鮫人王的死是否和德仔有關,但有一點已經很清楚了,那就是德仔演戲的背後肯定有為人不知的隱秘。而且德仔十有八九確實和東方敗勾結過出賣過她。這點衛尋不想承認,可不得不承認了。
但老鮫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德仔的異常,他捏住德仔的手微微有了一絲鬆動,“好,你繼續演,我即刻回去就殺了珠珠,看你到時候怎麽後悔。”
老鮫人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由於慣性,德仔沒有站穩突然癱坐在了地上,可就在那一刹那,他眼中的神色就跟衛尋剛認識時一毛一樣,充滿了精明。
“老頭,你就等著這一天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珠珠打什麽企圖,你這不要臉的變態!”德仔咒罵了一句,從地上迅速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他平時住的那間房間裏,從床下麵取出了一把匕首來。
這匕首是啥時候藏進去的衛尋完全不知道,但顯而易見是這兩天新放進去的,因為之前收妖瓶突然不見了衛尋去找的時候都沒有看到。說到收妖瓶,衛尋先前一直不明白收妖瓶為啥會無緣無故在珠珠和德仔住的房間裏出現,但現在看來,收妖瓶並不是不翼而飛,而是很有可能被德仔給藏起來了。
德仔不想回地球,可能是覺得自己一個人類待在菠蘿山太孤單,所以也不想讓其他人類回到地球去。當然這隻是衛尋的猜測,但不管怎樣,好在收妖瓶及時被發現了。
德仔把匕首揣在了兜裏,然後大踏步走出了衛尋家。
衛尋還在詫異,他一個弱小的人類怎麽可能追的上法力道行不淺的老鮫人,誰想到,德仔剛出門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衛尋沒有啥法力不懂得德仔是使用了法術還是別的,急忙問狐不言什麽情況。
狐不言答道:“你猜對了,確實是法術。我真是小覷這個德仔了,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掌握了法術,而且看樣子還不太低。”
衛尋問道:“他一個人類怎麽突然會法術?而且是短時間之內,這裏麵一定大有問題,算了,還是先追吧。”
德仔很快就追上了老鮫人,並且攔住了老鮫人的去路。當時給老鮫人嚇了一大跳,就好像看到了菠蘿山毀滅一樣。
“你,你,”老鮫人震驚不已,“你果然是在演戲。”
“那又怎樣,可惜你知道的已經晚了。”德仔說話之際,突然掏出匕首朝老鮫人刺了過去。
衛尋還以為老鮫人肯定能躲的過去,沒想到正中他的下懷,老鮫人當場倒地,被匕首刺中的胸口位置大把大把綠色的血液往下流淌,和周遭綠色的草地混在了一起。
怎麽會?老鮫人怎麽說也是一隻修行有兩千年的鮫人,怎麽可能會被一個人類給刺中?剛才德仔的速度確實快,但對於妖怪來說來說這應該不算快,衛尋實在納悶老鮫人為啥沒有躲避開。
但此刻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而是馬上現身救老鮫人,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要沒命了。
衛尋朝狐不言使了一個眼神,雙雙退了隱身術。
狐不言一把將老鮫人撈了過去攙扶在了手裏,衛尋則朝著德仔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德仔壓根沒有想到衛尋這個時候會出現,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回地球了嗎?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啦?”
衛尋冷冷回道:“當然看到了,而且看的一清二楚。”
這時,狐不言想給老鮫人輸法力救治他,被德仔給看到了,德仔哼了一聲,眼裏滿是嘲諷,“沒用的,你還是放棄那個念頭吧,他已經無藥可救了,我使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一種專門對付他們鮫人的武器。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老鮫人抬頭看向狐不言,目光有些複雜,“他沒說謊,你不用費力了,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一片好心。沒想到我會死在一個渺小卑微的人類手上,真是天大的笑話。珠珠,以後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這明顯已經在交代遺言了,按照套路,估計老鮫人很快就要掛了。
衛尋急忙給狐不言交代了一句,“二胡,想辦法讓他多活一會,我待會還有話要問他。”說完轉頭看向德仔,“為啥要裝作智力有問題?你騙我們到底對你有什麽好處,我早都說了,你不想回去我不會強求你,你大可以在菠蘿山待著便是,可你為啥要背地裏搞那些事情。”
德仔沒有說話,沉默著。
衛尋又說:“你和東方敗早已經勾結了是嗎?還給東方敗透露了關於我的很多情報?”
“我沒有!”德仔為自己分辨道:“你不要冤枉我,東方敗確實找過我好幾次,想從我嘴裏得到一些關於你的消息,他已經猜到你是人類了,而且懷疑保衛科不止你一個人類,但我並沒有把你供出去,我說的是我不知道。”
“你確定?”衛尋有些不太相信。
德仔回道:“確定,我沒有害你的必要。我隻是想留在這裏,隻想長長久久和珠珠待在一起,我承認自己暗中瞞著你繼續搞實驗了,可我真的沒有背叛你,天地良心,我敢發誓。”
“好吧!”衛尋攤了攤手,“這個我就暫且先相信你吧,我問你,白澤的死和你有關嗎?你拿到做實驗的那管血是白澤的,這事你可別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我知道。”德仔沒有否認,很爽快的承認了,“我知道那是白澤的血,也知道白澤當時已經死了,但白澤真的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他的動機,我和他無冤無仇的,而且殺她是犯法的我又不傻。我為了長壽把自己搞進監獄去,那樣的話一輩子都見不到珠珠了,豈不違背我長壽的初衷了?”
說的有理有據很正確,但衛尋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是說你拿到白澤血液樣本的時候你已經知道白澤死了,這消息肯定是給你提供血液的那個妖告訴你的吧,那個妖到底是誰?”
“這個我不能說,但我保證白澤真的不是我殺害的,還有珠珠的父親鮫人王,我那麽愛珠珠,怎麽可能害死珠珠的父親呢?要真是如此,珠珠還不得恨我一輩子嗎?”德仔說著把另一隻沒拿匕首的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我敢發誓,真的,白澤和珠珠父親的死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那東方敗呢?他的死和你有關嗎?”衛尋追問道。
德仔又是沉默住了沒有說話。
看樣子是有嘍,衛尋想了想又問道:“那白澤和鮫人王的死和東方敗有關嗎?這個你總可以說吧。”
德仔先是沉默著,後來緩緩開口道:“白澤的死確實和東方敗有關,但並不是他親手殺的,而且嚴格來說和東方敗關係不大。但珠珠父親的死和東方敗有直接的關係,可以說是東方敗害死了珠珠的父親。”
德仔雖然說得不是很具體,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鮫人王雖然是自殺,但不是自願的,而是在東方敗的某種**威下被迫自殺的。至於那個被迫的原因,應該就是前麵分析過的因為他的寶貝女兒珠珠。
至於白澤的死因,到現在還是未知。
還有個問題衛尋很疑惑,當下問了出來,“那雄鷹呢?天一老頭的那隻小雞仔中了和你一樣的毒,那毒是你下的嗎?”
德仔搖頭道:“那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我也是在你說的那個雄鷹中毒之後才想到移花接木這招的。”
衛尋又問:“那毒藥你從哪裏來的?”
德仔答道:“我能說我在外麵野地撿的嗎,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