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衛尋肯定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可現在就不好說了。德仔說話的時候衛尋一直在留意他的眼神,發現他說的特別誠懇沒有一點撒謊的痕跡,他能承認其他的,如果雄鷹的毒真的是德仔下的,估計德仔應該也會承認的吧。
可如果不是德仔下的毒,雄鷹的事情又怎麽解釋?還有,為何偏巧不巧非讓德仔給毒藥給發現的?菠蘿山那麽多妖怪,再加上德仔平時很少出去溜達,除了陪珠珠逛街吃飯,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比較宅的。
總之這事當中存在著很大的貓膩,但不管怎樣,有幾個基本問題衛尋算是搞清楚了。
衛尋沉默了幾秒,然後對德仔說道:“你肯定有事還瞞著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置老鮫人於死地,可你有沒有想過,老鮫人在珠珠的心目中就跟她父親一樣,你殺害了老鮫人,珠珠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算了,這件事情你親自向珠珠解釋吧,我現在沒有功夫理你了。”
衛尋說完朝著陸吾走去,雖然德仔的手裏拿著匕首,可她一點都不擔心德仔會對她不利下狠手,因為就算德仔做了一些錯事,但衛尋直覺德仔肯定不會傷害她的。
果然,德仔並沒有拿起刀子捅衛尋一下,不僅如此,他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大,看在我們大家都是人類的份上,你不要把我殺老鮫人的事情告訴給珠珠好嗎?我這麽做也是為了珠珠好,老大你可能不知道,這個老畜生一直想把珠珠占為己有,他可是珠珠的叔叔啊,簡直一點倫理道德都不講。像這種老畜生,我殺了他是為民除害。”
衛尋不知道德仔是如何知曉老鮫人對珠珠的心思,但她知道的是,她不能再和德仔磨嘴皮子功夫了,不然老鮫人就要雙腿一蹬掛了。
朝德仔擺了擺手,衛尋快速說道:“我知道,這事待會再說,你先老老實實待在一邊,我有話要問老鮫人,別的等我回來。”
德仔乖乖的嗯嗯點了點頭。
那邊老鮫人其實早都等的不耐煩了,他還以為自己挨上德仔一匕首就會立馬死翹翹了,沒想到被狐不言給用真氣一直吊著,隻等衛尋過來。
衛尋一走到老鮫人身前就表明了來意,“你在鮫人宮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別驚訝,也別覺得我喜歡聽牆角,我隻是去找珠珠的時候無意聽到的。現在我不質問你為何會產生那種變態的想法,我隻想問你,除了你說德仔的事,你還知道什麽?”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老鮫人一副傲慢,完全不配合。
衛尋一笑,“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醜聞都告訴給珠珠嗎?在珠珠心目中,你可是和她父王一樣的美好存在。還有,你不喜歡德仔是嗎,那你好好想想,你現在已經馬上要死了,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全心全意的保護珠珠愛護珠珠?除了我衛尋之外沒有別妖了吧。”
這話說到了老鮫人的心坎裏,是啊,要說菠蘿山對珠珠最好的外妖,絕對要屬衛尋莫屬了。他這一走,好像隻有把珠珠托付給衛尋才可靠一點。
老鮫人深思熟慮之後,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那你先答應我,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一定要照顧珠珠,一定要讓珠珠得到幸福,德仔不行的,德仔必須和珠珠分手,他配不上珠珠。”
衛尋接道:“你放心,不用你說我也會操心珠珠的終身大事和幸福,你可以安心了,下麵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吧。”
老鮫人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衛尋道:“東方敗的死因和白澤的死因,你知道多少告訴我多少。”
老鮫人答道:“白澤的死因我真心不知道,但東方敗的死因和德仔有關,你可以繼續問他。不過我知道,東方敗那天和德仔見完麵還見過一個妖怪,不過那個妖怪穿著黑色的鬥篷蒙著麵,弄的特別神秘,我看不清他是誰,但我能肯定那是個男妖,而且道行非常高,我竟然感覺不出來他的原形是什麽。”
衛尋無語道:“這麽重要的消息你為啥一早不告訴我?”
老鮫人哼了一聲,“我為什麽要早點告訴你?別說告訴你,黑喵警長我都沒有說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黑衣妖一看就不好惹,保不齊是安理會的哪個長老或者菠蘿山數一數二的高手。我之前還想好好活著,所以不想多管閑事給自己惹麻煩。沒想到,即使那麽謹慎小心,還是遭到了這種下場,真是天要亡我。”
“亡啥亡?我聽你說話中氣十足,完全不像受重傷的樣子。既然說到這個,德仔剛才說他拿來殺你的是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鮫人的匕首,可我看他手裏的刀跟普通的匕首沒有什麽兩樣呀。”
‘“那是因為你法力低微看不到匕首上麵的靈力,你不行,但狐不言可以。”
聽到老鮫人這話,衛尋看向狐不言問道:“真的嗎?”
狐不言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專門用來對付鮫人的匕首,一旦鮫人被刺中,活不過多長時間便會死亡。”
衛尋接道:“那就是說,我必須抓緊時間提問嘍。”
“你,”老鮫人還以為衛尋會同情他或者安慰他幾句,沒想到她狼心狗肺的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別你你了,說重點,你的意思是,和東方敗當時交談的那個妖可能知道白澤的死因?”
老鮫人十分鬱悶的嗯了一聲。
衛尋又問:“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到那妖的長相嗎?”
“嗯,他都喬裝成那樣了我要是還能看到那我就是神仙了,不過那妖的個子很高。”老鮫人說著抬頭朝狐不言看了幾眼,然後說道:“好像比狐不言還要高半個頭。”
二胡的身高一米八幾,如果比二胡還要高半個頭,那豈不是至少一米九幾了嗎?不過菠蘿山的妖怪當中高大偉岸的很多,光是身高這點不足以確定對象是哪個。
衛尋又問:“那還有其他顯著特征嗎?”
“沒有了吧,他全身都遮著我哪裏能看到裏麵?咦,等等,他轉身的時候我稍微看到了那麽一點點,他有點年紀了,臉上有皺紋,不像狐不言和你這麽年輕。”
一直打醬油的狐不言這時插語了一句,“那是因為小爺保養的好,小爺的年紀難道小嗎,小爺比你都大。”
啊?衛尋吃了一驚,一直以為老鮫人至少要比狐不言年長幾百歲,可原來狐不言比老鮫人還要大。誠如狐不言所說,隻能說明他保養的太好了。那這也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和東方敗對話的妖未必就是年齡大,或許人家長的滄桑也不一定。但至少有一點,那妖不是童顏那種。
高大偉岸,長相滄桑,可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妖怪還是有很多呀。
衛尋還想從老鮫人嘴裏問出一些線索,誰料老鮫人不肯講話了,他說,“我馬上就要掛了,難道還不能休息一會安安靜靜離開這個世界嗎。衛尋,記住你的承諾,好好照顧珠珠,千萬不要讓德仔那小子害了珠珠一輩子。”
老鮫人說完閉上了眼,衛尋還以為他已經死亡了,狐不言說並沒有,老鮫人隻是累了在休息而已。
衛尋無語的攤了攤手,又走到了德仔的身邊,問他:“剛才提到的匕首的事情,你交代一下。”
德仔麵犯難色,最後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好吧我說,這匕首是東方敗給我的,他當時給我說珠珠的叔叔不是個好東西一直覬覦珠珠想把珠珠占為己有,還給我一把匕首讓我用來防身。我剛開始還不信,可珠珠被老鮫人給帶走以後,我才曉得東方敗說的話都是真的。”
衛尋問道:“可老鮫人那天隻是把珠珠帶走,並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而且你也沒有去過鮫人宮,你怎麽確定老鮫人對珠珠有企圖?”
“這個,”德仔剛開始不太想說,後來害怕衛尋把這些事情都告訴給珠珠,就如實講了,“那是因為老鮫人走後東方敗手下的一個小妖找上門來的,他給我看了老鮫人和珠珠在一起的畫麵,讓我目睹了老鮫人的那些汙言穢語。”
畫麵?直播?能有這種本事的,顯然不是小妖,而是大妖才能具有。可東方敗已經死了,那他手下的妖怪是聽從了東方敗生前的遺願?還是那個妖怪並不知道東方敗已經死亡的消息。
衛尋總覺得這件事越來越複雜,腦子裏就像一團漿糊一樣,她追問道:“你說的那個小妖是誰?”
德仔答道:“就是一直跟在東方敗身邊的那個,留一撮八字小胡子的那個,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但他對東方敗好像特別忠心,東方敗見我的那幾次,每次身邊都有那個小胡子在。”
小胡子?衛尋見到東方敗的時候他的身邊並沒有這個小胡子在,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德仔說的是誰,但狐不言知曉,那個小胡子確實是東方敗的親信,名叫陸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