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尋洗完腳後就上床睡覺了,她讓狐不言也早早去睡覺。
狐不言嘴上答應,其實趁著衛尋睡著之後去了魯斑家。
至於院外吃剩下的那一堆攤子,當然由小青和琵琶精收拾了。
陸吾回他的三星洞了。
珠珠則去了警局探望德仔,雖然德仔做出了一些不太好的事還傷害了老鮫人,可對於珠珠來說那畢竟是她的男朋友,她擔心德仔在監獄裏的生活不好過。
魯斑剛剛忙活著準備睡覺,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打開門時發現是狐不言,十分訝然,“你是來找你小師妹的?她已經回去了,難道她沒有回家嗎?”
狐不言也不等魯斑邀請,自行走了進去,“不是,我是來找你的。”
魯斑楞了一下,但隨即把大門關上了。
兩妖到裏屋之後,狐不言開門見山直表來意,“鑒於時間已晚,我不想太打攪您休息,我隻想問問您,您沒有告訴尋尋的那些事情,可以告訴我嗎?”
狐不言說的很是禮貌客氣,可魯斑還是比較了解狐不言的,他越是禮貌客氣,你越得順著他,不然他要是炸毛了,天王老子都不認的。
魯斑猶豫著,伸手朝狐不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賢侄,有話先放下來說吧,我不怕時間晚,隻要你不怕就行。”
狐不言便在椅子上坐下,等著魯斑繼續講下去。
魯斑緩緩說道:“剛剛你們小師妹來找過我,說殺害老糊塗的凶手找到為了,是白澤跟前的小雞妖陸小風,那個小妖我認識,他確實有點任性,但應該還沒有殺妖的膽。”
狐不言立即明白了魯斑的意思,“您是說,殺害白澤叔叔的真凶並不是陸小風?”
魯斑道:“也不能這麽說,我懷疑陸小風背後還有主使,或者說,陸小風受到了某妖的蠱惑。殺妖可是重罪,是要被判死刑的,陸小風就算糊塗,總得考慮後果了。再者,東方敗這個妖其實特別愛名聲,陸小風倘若真的殺了白澤,那無疑等同於給東方敗的臉上抹黑,妖民們肯定會說東方敗疏於管教縱容出了殺妖犯。陸小風或者不會在乎自己的死活,但東方敗的他不會不在乎。”
這點其實狐不言上午就有所懷疑,衛尋來菠蘿山的時間比較晚不太了解東方敗陸小風這些妖,但狐不言可是在這裏生活了快兩千年,他知道這事還沒有徹底結束,但為了怕衛尋擔心,他不能告訴給她這件事。
當時出了警察局衛尋回到黑山以後,衛尋去找天一了,狐不言不是去找陸吾了麽,他就是去和陸吾商量此事,然後讓陸吾不要放棄追查。
眼下,既然魯斑也有這種想法,那狐不言就不再掩藏心中的想法,和魯斑討論起來,“您說的對,那您認為除了陸小風之外,還有誰會是殺害白澤叔叔的凶手?”
魯斑道:“我不太能肯定,我隻是有些懷疑罷了,或許是東方敗主使的。又或許,或許,……”
“或許什麽?”狐不言看到魯斑猶豫不決,有些急了。
“我怕我說出來影響巨大,因為這個妖是你絕對想不到的,罷了罷了,你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吧。老糊塗已經出事了,我不想因為自己的猜測導致別的壞事發生。”
這明顯話裏有話,狐不言的眼神驟變,“您都知道些什麽?現在尋尋的處境很危險,有妖想要對她不利。不,嚴格來說,有妖可能借著尋尋想搞其他大事,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尋尋一個的安危,而是我們整個菠蘿山的安危。”
狐不言畢竟是菠蘿山的妖,在這裏生活習慣了身上難免有一些使命感和責任感,打從知道收妖瓶那東西真實存在之後,他的心裏就沒有一天踏實過,尤其是東方敗死了之後,唯一預測到收妖瓶的妖竟然就那樣莫名其妙的從空中掉下來摔死了,簡直就像兒戲一樣可笑。
狐不言知道這事沒完,知道東方敗的死因不會像表麵那麽簡單,雖然真正的收妖瓶直到現在都沒有在菠蘿山出現,可萬一跟那個代替的西鳳酒瓶子一樣突然冒出來,萬一到時候落入到了恐怖子的手裏,誰也不知道菠蘿山會麵臨怎樣的一場災難。
這話狐不言不能對魯斑如實道來,他隻能希望魯斑這裏掌握著別的有價值的線索。
魯斑猶猶豫豫,有心回答狐不言的話,又擔心那屬於挑撥離間,可不回答吧,他也不太希望衛尋會說事。今天之前,衛尋隻是他的一個後輩,可當衛尋告訴他白骨夫人也喜歡他之後,就不僅是他的後輩,而且是他的恩妖了。
隔了很大一會,魯斑才吞吞吐吐說道:“我有點懷疑這事和你師父有關,聽說老糊塗死亡的那天去給你師父的那隻寵物小雞仔療傷去了,可有此事?”
狐不言相當震驚,沒想到魯斑會提到天一,“確實如此。”
魯斑接著說道:“老糊塗死的時候身上的靈力被妖給吸走了一部分,這事你還記得嗎,陸小也好,東方敗也罷,他們都沒有那種能力。我很清楚老糊塗的修為,就算他當時中了迷醉藥,可誰要吸走他的靈力,那基本上不太可能。更何況按照陸小風的說法,老糊塗被吸走靈力的時候在中迷醉之前。”
“那您的意思是?”狐不言不想多插語,隻能先聽魯斑說完。
魯斑道:“你也知道我們不同種族的妖怪體內的氣息都是不同的,強行吸入他妖的靈力不僅對我們自身的修為沒有好處,反而還會有壞處,所以靈力除非是自願給,否則一般不太可能從他者那裏得到。再者,老糊塗看起來好像糊裏糊塗的,但他的法力在菠蘿山至少排行前十位,別說前十位,前五位應該都有了。就我知道的,除了你師父和你大師兄陸吾之外,也就那麽兩三個妖可能才能勉強打得過他。”
狐不言問道:“您也打不過他嗎?”
魯斑答:“打不過,僥幸的話也隻能打成平手而已。”
這點狐不言真不太清楚,他並沒有見過白澤和魯班交手,還有,天一的道行有多高他也不太清楚,因為就他知道的,天一平時沒有和任何妖動過手。
“您說的這個和我師父有什麽關係,您是不是有點跑題了?”狐不言提醒了一句。
魯班搖了搖頭,“沒有跑題,我正打算往下說,你們都不知道,你們師父小時候練過一種法力,叫吸功大法,那種法力隻要觸碰到一個妖怪的身體就可以把他的靈力全部給吸收過來。”
“有這等事?”這一說讓狐不言突然記起,衛尋那天好像也提到一個叫吸心大法的東西,狐不言沒沒有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待過,當然不知道吸心大法是什麽東西了,聽了衛尋的講解才明白了,當時隻是覺得那種東西好神奇,沒想到實際生活中竟然真的存在。
魯班道:“那是你師父小時候的事了,你自然不知道。別說你,除了我和老糊塗之外,沒有他妖知曉。我們當時問你師父從哪學來的歪門邪道,你師父說從一本書上,還說那書是他在草叢裏撿來的。”
“撿來的?那怎麽可能?”狐不言訝然道。
“可能,當時那個年代,總有妖會隔三差五的撿到一些東西,有些撿的是金幣,有些撿的是法器,還有撿到奇異果和靈芝的。後來我和老糊塗對你師父說那個吸功大法實在太邪門了讓他以後不要再修煉了,你師父也覺得那東西邪乎,就把書給燒了。”
狐不言很聰明,瞬間聽出了言外之意,魯班是說,除了天一之外,可能再也沒有妖懂得吸功大法那門法力,所以吸去白澤靈力的十有八九就是天一。
但這其中有個問題,“既然你說我師父的法力很高,那他還要白澤叔叔的靈力做什麽?”
“你師父自然不需要,但他那個寵物需要。老實說二胡,難道你不覺得你師父對小雞仔的感情有點超出主子對寵物了嗎?當然我不是懷疑你師父的取向,我隻是覺得有些納悶。”
其實關於這點魯班曾經問過天一,但天一每次都說雄鷹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可憐的要命,他自己這是在做善事,魯斑覺得原因肯定不會那麽簡單,他甚至於有一度懷疑雄鷹是天一流落的私生子。
狐不言當然也看出了天一對雄鷹的感情不對勁,但他此刻可沒有心思八卦天一的風流事,他的關注點在別的東西上,“您是說,我師父為了救雄鷹,所以吸走了白澤叔叔的靈力,然後給了雄鷹?”
魯斑道:“大體上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其實我也隻是懷疑而已,怎麽說呢,我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老糊塗實在死的太突然,東方敗更是,他明明能預測到未來,而且預知術極準,怎麽就能那樣無厘頭的死亡呢?”
狐不言覺得這一趟真的沒有白來,至少讓他知道自己並不了解自己的這位師父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