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佑祖與幹娘程氏得知溫瑤這次去喬家治好了喬家老太太,名氣隻怕越發響亮,都十分高興。
得知溫瑤有搬離盤山村,想去利川縣縣城找宅子,母子兩又對視一眼,有些不舍,更多的則是擔心。
溫瑤自然知道他們是怕去了新地方人生地不熟,遭人欺負,而且去了縣裏,開銷隻怕更大,怕自己應付不來,隻一笑:
“幹娘,謝哥,放心,我如今積蓄還算不錯,便是到了新地方,花銷也應付得來。而且,”說著,望一眼元謹,“又不是我一個人去,這不還有元五哥麽。”
現代的她,作為單身狗一隻,也沒買房子,是租房子住,成天搬家,與各種房東經常打交道。
有一次,一年搬了四次家,也算是老手了。
對於她來說,去新地方馬上便能適應下來,是她的強項。
謝佑祖這才微微一笑,道:“娘,是啊,如今的二娘可不能與以前同日而語了。便是柳順哥那種潑皮無賴,都能被二娘弄到下獄,誰還敢欺負她?而且,二娘現在有醫術傍身,這一技之長,走到哪兒都不愁吃穿。還有。這不是還有元謹兄弟護著她麽。”
說實話,一開始,他還有點擔心溫瑤嫁給元謹。
畢竟,對元謹這個外地人,實在不甚熟悉。
但這麽些日子,他與娘默默看了,也聽三娘說了,這男人,對二娘著實不錯。
勤勞苦幹的,也不多話。
二娘每次遇著事兒,他也都能在一旁。
也好。
有這樣的夫婿照顧二娘,他這個做幹哥哥的也放心了。
程氏也就不再說什麽,隻歎了口氣,拉住溫瑤的手背:“這麽說來,我和佑祖,今後怕是不能經常見你們姐弟三了。”
旁邊的三娘一聽,也落寞了小臉,悄悄看一眼謝佑祖,抿抿唇,欲言又止。
溫瑤想了想,望向謝佑祖:“其實謝哥,何不也考慮一下,帶著幹娘,跟我們一起搬到縣裏去住?”
其實,謝哥年輕力壯,騎射皆精,又勤快,去了縣裏,也一定能找到謀生活計。
便是留在盤山村,他也無非是靠打獵養家。
母子兩是後來搬來,在盤山村也算是無牽無掛,並沒什麽太值得留下來的意義。
何必窩在盤山村?
去了縣城,謝佑祖指不定有更好的前途。
三娘立刻眼珠一兩,拍手叫好起來:“是啊!這樣,我們便能繼續做鄰居,日日見麵了!”
謝佑祖臉色一動,顯然,也有些動容。
他到底是個血氣方剛、正當盛年的年輕男子。
當然也想出去多見見世麵。
卻聽程氏一笑,開口:“二娘,我們哪有你那本事,想去縣城就去?便是那邊的宅子,我們都都買不起。”
三娘臉色黯然下來,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那不如先跟我們住,等找到合適的宅子再說——”
說著,又看一眼姐姐,及時住口,怕姐姐不高興。
其實溫瑤並沒這麽小氣,這些年,她弟妹全靠謝哥照顧,現在,程氏又是自己的幹娘。
而且,她也看出幾分妹妹的心意,便也就坦然說:“三娘說得沒錯,謝哥,幹娘,我早就把你們當成一家人了,若你們真的願意搬去縣裏,暫時找不到房子,就與我們住在一起,就算擠些,但也總是有個伴兒。謝哥也不用急,等找到活計,租賃到了宅子,再走也不遲。縣裏的房子雖有貴的,但也總有一般百姓住的便宜的。時日久了,總能找個合適的住處,在此之前,你們母子便住在我那裏。”
程氏雙眸微紅,顯然有些感動,卻終究還是搖頭:“這怎麽行?佑祖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叨擾你們夫妻和姐弟一家子?還有,我這身體,經你調養雖然好了點兒,但始終還是病病歪歪,也不能影響了你們。二娘啊,你的心意,幹娘心領了。”
謝佑祖見娘斷然拒絕,也就跟著道:“嗯,二娘,我和娘暫時就不搬了。沒事,你們沒事便回來看看我娘,我得空也會去縣裏瞧你們。”
三娘聽了,小臉布滿了失望,低下頭。
溫瑤看著母子兩婉拒,便也不好繼續逼迫,隻是有些遺憾。
照理說,這謝家雖然不寬裕,但賣掉盤山村的宅子,去縣裏勉強過活兒,還是可以的。
村子裏,母子兩也沒什麽牽掛的人。
也不知道幹娘為什麽不肯離開這兒。
……
飯後,溫瑤讓三娘送謝佑祖母子回去。
既然分別在即,便讓三娘多與謝哥多見幾次也好。
三娘的小心思,她這個作姐姐的,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三娘怕是早就喜歡上謝佑祖了。
隻是還未表白過。
……
元謹說她剛回來,讓她先去休息,領著四郎去收拾碗筷了。
溫瑤給小團子喂完奶,也早早回了屋子。
將小團子哄睡了,她拉上簾子,躺在**,明明有點兒累了,卻不知道怎麽回事,精神很是振奮,就是睡不著。
腦子裏,一直在想著,元謹今天背著自己,坐喬家馬車出去的事……
還有,從她第一天遇到元謹到現在的每一個細節。
其實,從元謹抱著小團子,受傷倒在盤山村的河邊,一直到答應與她成親……
另外,小團子與她天生親近,與她生下的孩子也差不多大。
每一件事,都好像很巧,又是值得懷疑的。
隻是她從未多心過。
直到今天這件事,才讓壓在下麵的所有疑慮,都浮上了水麵。
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腦海裏形成。
難道……元謹就是喬家的那個客人?
是強迫了原身,讓她生下孩子的那個禽獸?
那小團子,難道就是她那個正在尋找到骨肉?
但,他為什麽要來盤山村找自己?
罷了……
隻是自己的猜測而已,也沒實際證據。
胡思亂想中,溫瑤意識漸模糊,睡了過去。
……
可能昨天一天太累了,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
元謹什麽時候做完事回房的,溫瑤都不知道。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起來。
姚清瀚見她在喬家給老太太治病了兩天,怕她辛苦了,加上這段日子是淡季,濟世堂也不忙,這幾天讓她在家先歇著,不用來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