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厭跟孟純在裏麵嗎?

青天白日的,他們倆待在房間做什麽…

鬼使神差之下,柯黛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也不知道是隔音好,還是裏麵根本沒動靜,總之她什麽都沒聽到。

索性伸手敲門,“叩叩叩。”

很快,門從裏麵打開。

看到門外的柯黛,孟純表情詫異,“阿黛,怎麽是你?”

她還以為替褚厭接過那通電話,柯黛應該會知難而退的。

沒想到還是來了。

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褚厭呢?他在裏麵嗎?”

柯黛探頭朝裏看。

孟純隻得抿了抿唇,側身,讓她進去。

一進房間,柯黛就看見靠坐在沙發上接電話的男人。

褚厭隻在腰間圍了條浴巾,一邊惜字如金的應付電話,一邊目光寡淡的看著她。

對上他別具深意的眼神,再看看他穿成這樣,柯黛本能的回頭,又看了眼孟純。

他們這架勢,是正準備做?還是已經做完了?

柯黛思緒淩亂,暫時沒去想這麽多,視線被褚厭那隻手吸引。

由於他光著上身,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那隻逼真到極致的左臂,布滿錯綜複雜的紋身,一直蔓延到左肩的位置。

而左肩跟假臂之間的銜接處,盡管貼合的再完美,也留下了殘忍的痕跡。

柯黛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來的還真是時候。”褚厭掛了電話,看她的眼睛裏含了一絲笑,晦暗不明的。

孟純也走過來,“阿黛,你有什麽事嗎?”

柯黛收緊冒汗的掌心,“孟小姐,能不能讓我單獨跟他聊兩句?”

孟純愣了半秒,失笑:“可是…阿厭現在是我未婚夫,你跟他孤男寡女待在同一個房間裏,這不太合適吧?”

柯黛知道不合適,但她現在真的有急事問褚厭,隻能心平氣和的說:“我就找他問幾個問題,不會耽誤太多時間,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在門外守著。”

反正意思很簡單,就是她要跟褚厭單獨聊,現場不能有第三個人。

哪怕孟純是他的未婚妻,也不能聽。

“……”

孟純開始沉默,既沒同意,也沒拒絕,態度明顯不情願。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發話了,“你先回去。”

回去?

讓誰回去?

兩人同時一愣,再同時看向褚厭。

孟純這才發現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話也是對她說的。

霎時間,失落感湧上心頭,她偏偏還強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好吧,我聽你的。”

不得不說,論格局跟氣度這一塊兒,還真沒人比得上孟純。

走之前,她體貼的把門帶上。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

冷氣持續輸出。

讓柯黛本就冰涼的手腳,愈發有種凍僵的麻木感。

褚厭還是靠在沙發上那個姿勢,慵懶,狂放,用一種看獵物的眼神,涼涼盯著她。

她暗暗吸氣,“你…你那隻手是假肢嗎?”

“你覺得呢?”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起來像真的嗎?”

“像。”她沒來由的鼻間一酸,“但真的手,接不了子彈。”

“嗯,那就是假的。”

聽見他輕飄飄的承認,柯黛感到喉嚨越來越緊,說話都困難,“…什麽時候斷的?”

褚厭好整以暇,“你猜。”

她用指甲扣著掌心,心裏的恐慌很強烈,“我、我猜不到。”

“不,你那麽聰明,一定猜得到。”

褚厭起身,帶著侵略性的壓迫感,緩緩向她靠近,“又或者,你已經猜到了。”

柯黛雙腿發軟,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盡管再不想麵對,但在這一刻,她在褚厭麵前無所遁形,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是六年前斷的嗎?”

“答對了。”

“……”

她身子猛的一顫。

褚厭來到她麵前,湊過去瞧著她的眼睛,“你再猜猜,是在什麽地方斷的?”

柯黛從他的雙眸中,看見自己慘白的一張臉,聲音抖起來,“難道是在半島海峽,被那場爆炸炸斷的?”

褚厭彎起桃花眼,眉宇間染上陽陽怪氣的笑,“又答對了。”

柯黛如遭雷劈。

原本她還心存僥幸,尋思著,褚厭會不會是在南鏡洲的這六年裏,遇到了危險,受到了重傷,才導致失去一條手臂。

沒想到一切的禍源,竟然還是在六年前……

她險些站不穩,怔怔的問:“所以…又是我害了你?”

其實這條手臂,還真不關柯黛的事。

那些狙擊手發動的攻擊,全是晁老爺子暗中安排的。

柯黛正好被擋槍使,成了老爺子借刀殺人的工具。

褚厭偏不告訴她真相,故意反著說:“不是你,誰還有這個本事?”

柯黛微咬下唇,死死強忍著眼淚,“…對不起………”

褚厭一言不發的睨著她。

他就是要讓她愧疚,讓她充滿負罪感,也讓她認清楚,她究竟欠了他多少,多到永遠都還不清。

柯黛的視線觸及他左臂,眼眶一陣發漲,別過頭不忍心看。

淚水斷了線的往下掉。

“躲什麽?”她的舉動落在褚厭眼中,像極了嫌棄跟害怕。

男人神色驟沉,掐住她下顎,強行將她的臉轉過來,“你自己的傑作,沒膽子欣賞?”

柯黛淚眼朦朧的望著他。

眼前這個男人,擁有無可挑剔的樣貌,令人畏懼的實力,令人膽寒的手段。

這樣一個與生俱來的強者,理應叱吒風雲,傲視群雄。

可他左邊的斷眉,是為了救她留下的。

他胸口的三處槍疤,是為了證明愛她留下的。

就連失去的一整條左臂,也是因為她導致的。

他這一身的傷痕,全是拜她所賜。

拿什麽還?

柯黛心痛到無法呼吸,“我知道欠了你太多太多,我還給你就是了。”

說完,她轉身朝床頭櫃跑去。

放在上麵的黑色手槍,她從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了。

然而還沒伸手摸到,後頸被一隻大掌扼住,身子也跟著甩到了**。

褚厭將她摁在床麵,周身寒氣逼人,“你還敢在我麵前自殺?我警告你,下次再敢這樣,我絕對讓你爸媽給你陪葬,說到做到。”

柯黛躺在**,放棄了掙紮,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不讓我死,那我該拿什麽償還,拿什麽贖罪……”

褚厭禁錮在她頸間的手,鬆了力道,視線由上至下的打量這幅身子,怒氣漸漸消了。

“拿你自己賠,這輩子慢慢的給我肉償。”

話到這裏。

男人直起身子,慢條斯理的解開腰間浴巾,“六年沒碰女人了,今天拿你開個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