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一片死寂。

大家一個個的,跟雷劈了一樣僵在那裏。

柯黛受不了這樣被人圍觀,伸手去推覆在身上的褚厭。

但現在的她哪有力氣,傷口本就疼的要死,根本不敢用力推他。隻能虛虛的抵著他肩膀,冷汗淋漓的承受他激烈凶猛的掠奪。

他吻的很急,將她的嗚咽全部吞進嘴裏,對她微弱的抗議視而不見。

唇齒交纏,津液相融。

帶著情感壓抑的爆發,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

他的愛意,占有欲,瘋癲,以及得知她出事後的追悔,恐懼,通通在一刻宣泄。

強烈的幾乎灼燒了她。

她偏頭想躲,他不依不饒追過去。

顯然是算準了她這個時候無力反抗,蠻橫的對她為所欲為,糾纏到底。

畫麵太惹火,童遙早就拉著驚呆的桃桃,麵紅耳赤的離開了病房。

“小厭!小厭!!”

柯韻芝氣急敗壞的叫他,他不應。

於是想衝過去將他拉開,卻被褚豐陽攔住,拖著往外走。

“哎呀你放開我!”柯韻芝一個勁掙紮,“你拉我幹嘛!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褚豐陽管不了那麽多了,沉著臉先把她推到外麵,轉身關門之前,對**那對交疊在一起的身影開口:“小厭,別太過分了,阿黛還受著傷,你悠著點。”

說完,把門關上。

一轉頭就對上柯韻芝怒氣騰騰的臉,“你老糊塗了吧!這種情況你把我攆出來?!!”

褚豐陽心生無奈,“就是因為這種情況,才不想讓你去生事,你自己也看到了,就小厭那架勢,明顯還喜歡阿黛。”

“再喜歡也不能這樣啊!當著我們的麵就開始親!”柯韻芝老臉掛不住,氣憤又羞躁,“他們現在這關係亂著呢,阿黛有謹謙,小厭有純兒,嫂嫂跟小叔子搞在一起,傳出去像話嗎!”

褚豐陽斥責,“那也是他們幾個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睜隻眼閉隻眼,盡量別插手!”

如果是柯黛一意孤行,他們做父母的還能管一管,壓一壓。

可褚厭出手了,他們還真沒法幹涉。

最主要的,是壓根管不住他。

……

病房裏氣溫攀升。

柯黛唇瓣腫了,舌頭也麻了。

還被親哭了。

她幹脆放棄抵抗,軟噠噠的躺在病**,任由身上的男人壓榨她的呼吸。

等她喘不過氣了,褚厭這才放開她,炙熱的薄唇落在她額頭,沾著淚水的眼睛,紅紅的鼻尖,最後還親了下她臉頰的紗布。

從一開始的洶湧澎湃,到現在的無限柔情。

轉變太快,柯黛難以適應,跟不上他的節奏。

眼角又落下一行淚,她抿了抿唇,睜開濕潤的雙眼,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

褚厭近在咫尺的凝視她,眼中的情緒濃鬱如墨,“別哭了。”

怎麽可能不哭。

她哽咽道:“好疼。”

“哪裏疼?”

“嘴巴,身上,全都疼。”

其實褚厭剛才沒壓到她,是她自己一開始在那裏推搡,扯動了身上的傷勢跟刀口。

聽見她控訴的語氣,男人深深的打量她臉色,“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麽做?”

“我故意的。”

褚厭明白現在的她很不好受,但沒辦法,他也不好受,而且控製不住自己,隻能先委屈她了。

“……”

柯黛一時語塞,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先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褚厭還保持覆在她身上的姿勢,聞言不緊不慢的直起身子。

她問:“你什麽時候回的京城?”

“你出車禍那晚。”

柯黛愣了愣,所以是特意為了她趕回來的嗎?

看著站在床邊身形挺拔的男人,柯黛總覺得現在的他,跟前兩天大有不同。

不再對她冷嘲熱諷,態度也沒那麽惡劣。

相反,柯黛還能從他剛才那個吻,感受到他的失控、心有餘悸的後怕。

怕什麽?

怕她死在這場車禍裏嗎?

褚厭逆著光而站,一張豐神俊朗的臉沒什麽表情,寡淡薄涼,看她的眸光卻很深。

她安然回視,“那你知道自己小時候的事嗎?比如為什麽會走丟?時隔二十多年,晁家又為什麽要認回你?”

褚厭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你知道?”

柯黛攥緊被角,“我那天,無意間偷聽到晁謹謙跟下屬的對話,在你們小時候,晁謹謙患上了一種罕見病毒,需要用至親同胞的血髓才能醫治,為了救他,司瓊生下了你。”

說到這裏,她心中鈍痛,“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或許是件很殘忍的事,但晁家不地道,把你當成一個以命換命的工具人。”

“他們之所以認回你,也不是良心發現,而是想在背地裏害你,雖然我不清楚他們具體的目的是什麽,但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小心點,別中了他們的圈套。”

一番話下來,柯黛莫名有些緊張。

口說無憑,她又拿不出實打實的證據,證明這些全是真的。

褚厭…會相信她嗎?

病房光線明亮。

男人的樣貌無可挑剔,神情略顯高深莫測,“你擔心我?”

柯黛一怔。

這是重點嗎?

但她也沒否認,猶疑的開口:“…那你信嗎?”

褚厭眉峰微微一挑,“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

柯黛驚了。

他知道??

“真的假的?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褚厭表情沒什麽變化,卻語出驚人:“六年前。”

準確來說,是他在半島海峽,中槍落海以後,從躺了半年的ICU一出來,就查清了自己的身世。

在此之前,他一直對身世毫無興趣,親生家庭的仇恨、苦衷,跟他有個毛線關係。

既然褚家抱養了他,他也因此喜歡上了柯黛,隻認定她,非她不要。

那個時候他真的覺得,有柯黛在他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所謂的“家人”,誰他媽稀罕。

直到那次在海峽遇難,他才意識到有“第三方”在暗中擺了自己一道。

不查不知道,一查挺可笑。

那個被他視為情敵的“晁大總裁”,居然是他哥。

真夠惡心的。

不過,也夠有意思的。

既然讓他知道了,不好好玩玩兒,槍子跟手臂豈不是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