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鏡洲。

一群黑衣人闖進孟家,孟正海瞬間從沙發上起身,旁邊的保鏢也個個嚴陣以待。

然而在看清陸九那張熟悉的麵孔後,孟正海狠狠擰眉,“是你。”

褚厭的下屬。

“孟理事長—不對,應該稱你為孟家主了。”

畢竟北鏡洲理事長的職位,已經換人了。

陸九改了口,說著恭敬話,“別來無恙。”

孟正海冷臉無情,“你們來我家做什麽?這裏不歡迎你們,立刻滾出去!”

孟純早就告訴了家裏人,理事長重選大會是褚厭在背後搞的鬼,得知這件事,孟正海恨不得將男人千刀萬剮。

他都沒去找褚厭算賬呢,褚厭反而派人送上門來了!

孟正海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家主誤會了。”陸九淡淡解釋,“我們這次不是來鬧事的,是聽從褚洲長的吩咐,請孟小姐前往南鏡洲一聚。”

聽到他們要打孟純的主意,孟正海更加怒不可遏,“想的美!這裏是北鏡洲,不是你們南鏡洲的地盤,趕緊滾出我們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爸。”

一道溫婉動聽的聲音響起。

孟純踩著階梯,一步步下樓。

她穿著淡粉色的雪紡裙,頭皮跟瀑布似的散在身後,妝容清麗淡雅,像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翩翩仙子。

“你怎麽下來了。”孟正海不滿。“快回去。”

孟純巧笑嫣然的來到他麵前,“我下來,是跟著陸九去南鏡洲的。”

“什麽?”孟正海驚了,“你要跟他走?!”

陸九一言不發的看著這兩父女。

本來以為,這個孟純會挺難說話的,她手裏抓著柯黛解蠱的重要命脈,單憑這一點,最起碼會擺擺架子,提出“讓褚厭親自來接她”這種無理的要求,對此,褚厭還事先想好了後招。

但她竟然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

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麵對父親的詫異,孟純笑著回答,“阿厭派人來接我,我當然要跟著去啊。”

孟正海氣急敗壞,“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沒看清褚厭的真麵目?我們家變成現在這樣,全是被他害的,你還要上趕著去倒貼他,就不怕他讓你有去無回嗎!”

孟純信誓旦旦的勾著唇,“放心吧爸,阿厭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你給我醒醒吧!褚厭可不是個好人!”

“我心裏有數。”

“你能有什麽數!”孟正海恨鐵不成鋼,“那小子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你去了肯定被他耍的團團轉!”

“不會的。”孟純踮起腳,湊到父親耳邊,意味深長的說一句:“因為,我抓住了他的軟肋呀。”

……

南鏡洲,空中烏雲密布,時不時傳來一兩道響雷。

大廳裏,柯黛坐在褚厭腿上,看著白則拿出一排銀針,在桌麵攤開。

她心裏發毛,“這是什麽?”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白則又拿出一顆小藥丸,遞給她,“先把這個吃了。”

褚厭搶先一步接過來,拿在手上打量,“作用呢?”

白則氣的磨了磨牙,“我還會毒死她不成,反正不是毒藥。”

“我問你作用。”

“……”

得。

他翻白眼,不情不願解釋:“陰蠱每七天發作一次,一個月四次,這顆藥配合針灸,可以延緩陰蠱發作的時間,爭取控製到每個月兩次,讓你老婆少受點苦,這個理由你滿意了嗎?”

這小子總算幹了點人事。

褚厭挑眉,“如果你能把蠱解了,我會更滿意。”

白則:“……”

褚厭沒再理他,把藥喂進柯黛嘴裏。

她咽下後,發自內心的說:“白則,謝謝你。”

總算聽了句舒坦話,白則心裏好受多了,“不客氣。”

“謝他做什麽。”褚厭捏住柯黛下巴,讓她轉過頭看自己,“他每年從我這裏領的報酬夠買幾座島了,中途還時不時撈一點,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這是他的本職工作,你謝他還不如謝我。”

白則嘴角抽了抽。

這狗男人的嘴啊,也忒他媽賤了。

“謝你?”柯黛笑了,指尖在他胸前的襯衣上畫圈圈,“褚洲長,拜你所賜,我每個月不僅要應付一次可惡的大姨媽,現在還要經曆幾次難纏的蠱毒,我沒怪你就不錯了,你還讓我謝你,要不要臉?”

說到最後氣不過,朝他胸膛來了一拳。

不痛不癢的,褚厭摟著她的腰往懷裏一帶,“你中蠱,我比誰都心疼,你不體諒我反而還要怪我,那你呢,有沒有良心?”

柯黛不服,“孟純總是你的桃花吧?”

褚厭:“……”

“她總是你招惹來的吧?”

褚厭:“……”

“如果沒有她,哪來現在這些破事?嗯?”

“……”

柯黛的三連問,褚厭一句都沒答上來。

見他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白則簡直爽翻天。

問世間情為何物。

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就該讓柯黛來治他。

白則覺得,自己以後真的要多巴結柯黛,抱緊這尊唯一能壓住褚厭的大佛了。

“行,我的錯。”男人抱緊坐在腿上的她,“害你受苦了,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柯黛看著他這樣,忍俊不禁笑起來。

“還要不要針灸了?!”

白則不滿的抱怨一句。

再放任這兩人說下去,氣氛就該從鬥嘴,變成調情,最後開始撒狗糧了。

“咳咳。”柯黛清了清嗓子,緩解尷尬,“那開始吧。”

話落,又有點擔心,“會疼嗎?”

白則拿著一根銀針,“陰蠱在心髒的位置,十指連心,得紮手指,痛是避免不了的。”

盡管害怕,柯黛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手伸過去。

耳邊是褚厭的安撫聲:“疼就咬我。”

她抿著唇瓣沒吭聲。

十根銀針,白則一根一根的往她指尖紮。

痛確實是在所難免的。

但對她這個經曆過兩次蠱毒發作的人來說,咬咬牙,也能忍受。

可額頭冒出的冷汗,卻越來越多。

褚厭默不作聲的替她擦,眼底的情緒幽暗似深潭。

好在過程並不長,五分鍾就完成了。

也不知道是吃了那個小藥丸的緣故,還是針灸的緣故,柯黛開始犯困。

她睡午覺的時候,褚厭接到一通電話。

陸九打來的,“厭哥,已經把孟純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