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的心思,刀疤哥也猜不透。

他隻能一口接一口的抽煙,心裏憋著氣,無處發泄。

偏偏身邊的一群小弟,還在火上澆油。

“依我看啊,四爺這態度,一點兒都不像要收拾那小子。”

“褚厭那家夥樣樣精通,跟個全能高手一樣,四爺該不會是看中他了吧?”

聽到這,刀疤哥警鍾大響。

“那可不行啊刀哥。”小弟比他還慌,“褚厭不是善茬,他要是真被四爺重用了,豈不是要從你手裏奪權?”

刀疤哥狠狠擲開煙蒂,一張臉陰森恐怖。

奪權?

想都不要想!

他不會讓褚厭有這個機會的!

“哎刀哥,你看那是誰?”

小弟伸手一指。

刀疤哥順勢看過去,眼睛眯了眯,盡顯歹毒之色。

……

黎今霧趕到海岸賭城,卻被門口的工作人員攔在外麵。

“去去去,知道海岸是什麽地方嗎,就敢隨便來。”

“快走快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工作人員輪流驅逐。

黎今霧始終不肯走,“麻煩你們通融一下,我是來找人的。”

對方不吃這套,“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趕緊走。”

推推搡搡間,黎今霧差點摔在階梯上。

沒辦法,她又不會硬闖,隻能試著先給褚厭打個電話。

剛把手機拿出來,一群野蠻的男人向她走過去,拽著她就往昏暗的叢林裏拖。

“你們是誰!放開我!”

“救命啊!”

黎今霧嚇得渾身發抖。

對方人多勢眾,她的掙紮沒用,求救聲也沒人聽得到。

很快,那群男人將她拖到一個隱蔽的角落,二話不說開始撕她的衣服。

“不!不要!!”

黎今霧肝膽懼裂,又是哭,又是喊。

男人幾個巴掌下去,她哭聲減弱。

嘴角溢出鮮紅的血,耳邊除了嗡嗡作響,就是禽獸們的汙言穢語。

但她不曾放棄掙紮。

慌亂間,她將手機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撥通了那個沒來得及打出去的電話。

有個男人瞧見,去搶她的手機。

黎今霧死死握著不放。

隻要接通了就沒事!

接通了,褚厭就會來救她的!

褚厭,快接電話啊!

……

與此同時,賭城五樓。

四爺的耐心即將耗盡,“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褚厭坐在他對麵,閑逸的抬著二郎腿,“罰酒是什麽品種?紅的白的?還是啤的?”

眾人:“……”

“我都不愛喝,還是換飲料吧。”

看著他沒個正經的樣子,四爺幹脆放話:“我賞識你,那是你的福氣。你招惹了我手下的刀疤,他這人記仇的很,我讓你在我手底下做事,是在幫你,你最好別不識好歹。”

褚厭挑了下眉,本來還想懟回去的,放在桌前的手機來了電話。

一時間,現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他的手機。

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褚厭眼底無波無瀾,傾身過去,當眾把電話掛了。

……

電話拒接的下一秒,黎今霧的手機也被男人搶走了。

不知砸到哪裏,摔的四分五裂。

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最後一抹希望掐滅後,破碎的一塌糊塗。

黎今霧絕望的被人摁在草地上,眼睜睜看著那些猙獰的醜陋麵孔,向自己逼近。

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高中那個時候。

曆史重演。

以前的她痛苦,無助,沒人救她。

可現在,褚厭明明說過會保護她的……

黎今霧趴在草地上,眼淚層出不斷,瞳孔更是布滿血絲。

她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崩潰的哭喊:“褚厭!!”

“救我啊!”

“褚厭!!”

淒厲的撕喊響徹天際。

在這個傷人的夜晚,顯得悲涼至極。

……

轟隆。

空中雷鳴陣陣。

柯黛望著漆黑的夜空,有些失神。

肩上突然一暖。

桃桃給她披了件外套,“要下雨了,溫度也降了,別著涼。”

柯黛攏了攏外套,“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我也不清楚哎,按照拍攝進度,應該還有四天左右吧。”

【欲畫】進入尾聲階段。

完成了丹城的拍攝部分,回到京城,差不多就要準備殺青了。

柯黛轉頭問:“我手機呢?”

“在這裏。”

桃桃從口袋裏拿出來。

柯黛接過,翻到黎今霧的號碼,打過去。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關機??

柯黛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若有所思的盯著。

晚上十點。

這個時候黎今霧應該在家才對。

就算出去了,手機怎麽可能會關機呢?

難道是突然沒電了嗎?

一個個猜想在腦海中飄過,柯黛有些心緒不寧。

轟隆—!

又是一道雷電照亮天際。

暴雨傾盆如注,衝刷著世間的塵埃。

這場雨來的凶猛而劇烈,下的非常大,大到連周邊的城市也未能幸免。

……

晚上十二點半。

褚厭找到黎今霧的時候,她正衣不蔽體的躺在地上。

閉著眼,渾身是傷。

一動不動的,任由暴雨無情的澆打著她。

有那麽一瞬間,褚厭甚至以為她死了。

因為她癱在地上的慘狀,真的很像一具屍體。

一具了無生機的屍體。

“黎今霧?”

褚厭撐著傘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

他出聲的那刻,躺在地上的人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睜開眼。

在看清眼前的人後,黎今霧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雙眸空洞,無神。

仿佛被抽取了靈魂,隻剩下一副傀儡般的軀殼。

盡管她什麽都沒說,但褚厭也能猜到她剛剛經曆了什麽。

他壓製著胸膛翻騰的殺氣,將人抱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黎今霧睫毛一顫,溢血的嘴角微微嗡動,“…不…不去醫院…”

聲音破碎嘶啞,幾乎細若蚊吟。

盡管小,褚厭還是聽到了。

雨水將他全身打濕,順著側臉的輪廓往下流。

他低眸看著懷裏的人,“你受了傷,不去醫院去哪兒?”

黎今霧心如死灰的呢喃:“…回家……我要回家……”

褚厭沒動。

“…回家…我要回家……”

她刻板的重複這些話,眼睛都不眨一下,表情已經麻木了。

褚厭目光沉沉的看了她兩秒,最後抱著人上車。

回到小區,接近淩晨一點。

論真正意義上,這是褚厭第一次來黎今霧的家。

但他沒那個閑情逸致,去欣商周圍的布置跟格局。

到了家,黎今霧就縮在**,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躲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