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寂靜無聲。
褚厭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側身看著被窩裏那一抹小小的凸起。
他眸光晦暗不明,隨意垂下去的右手,指間正夾著第二根燃燒的煙。
煙霧緩緩飄散。
**的人沒半點動靜,但褚厭知道,黎今霧並沒有睡著。
他抬手吸了口煙。
半晌後,房間裏傳來他沉冷的聲音——
“你去海岸賭城找我?”
“……”
黎今霧沒回應。
“欺負你的人長什麽樣,看清了嗎?”
還是沒回應。
褚厭繼續問:“刀疤?”
"……"
“還是他的手下?”
“……”
依舊沒回應。
褚厭也不惱,眼底裹挾著刺骨的寒戾,“你不說,我怎麽給你報仇?”
“……”
回答他的,始終是一片死寂。
黎今霧躲在被子裏,不哭不鬧。
她把自己關進小世界,拒絕溝通,拒絕一切的人和事。
“那你自己待這兒吧。”
褚厭掐了煙,起身出去。
沒過多久,客廳傳來關門聲。
房間靜的可怕。
**的人,未曾有絲毫反應。
……
翌日,盤龍地下會所。
“放心吧刀哥,事都辦成了。”
聽著小弟的匯報,刀疤哥爽朗的笑起來,“哈哈哈,辦成了就行,昨晚參與的,人人都有賞。”
屬下們樂了。
“黎今霧是褚厭的女人,動了她,就等於給了褚厭一個下馬威。”小弟狗腿的奉承道:“以後就算四爺器重他,量他也不敢在刀哥麵前叫囂。”
刀疤哥心情大好,“算你小子會說話,昨晚爽到了吧?便宜你們這群小子了。”
“嘿嘿嘿。”小弟意猶未盡,“爽是爽,可惜不是第一個上。”
“我!我是第一個上的。”
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湊上前,“但是刀哥,姓黎那女的又不是處。”
同伴好奇,“真的假的?”
“騙你幹啥,那女的也就看著文靜,其實就是一個被人玩過的二手貨。”
刀疤哥不以為然,“她是褚厭的人,說不定早就被褚厭破了身,不是處有什麽好奇怪的,能讓你們玩上一玩,你們就偷著樂吧。”
小弟連連點頭,“是是是。”
話落。
“砰—!”的一聲巨響。
門從外麵撞開。
兩道身影直直的摔飛進包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是守在門外的保鏢。
刀疤哥瞬間坐直了身子。
“誰敢來砸場子?!”小弟們如臨大敵。
可下一秒,他們瞪大眼睛。
褚厭不疾不徐的走進來,手裏揪著另一個保鏢的頭發,將人拖在身後走。
神情冷,眼神狠。
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周身都是駭人的嗜血氣息。
“是、是你!!”
小弟們下意識往後退。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明明褚厭單槍匹馬,根本不是他們這麽多人的對手。
可看見此時的他,眾人的第一心理反應,居然是慫?
“嗬,這麽快就來了?”
刀疤哥非但不害怕,反而勾著不屑的冷笑。
黎今霧的事,是他幹的,目的就是為了震懾褚厭,所以沒必要遮遮掩掩。
男人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是想替你的女人,討回公道?”
褚厭一言不發,將手下的保鏢,一個用力甩到他麵前。
保鏢的身體,如同一袋垃圾,重重的砸碎玻璃茶幾,最後滾到刀疤哥麵前。
滿臉是血,用腳踹了一下也不動,像死了一樣。
刀疤哥臉都黑了,麵對褚厭充滿挑釁的舉動,加上對方開始步步逼近的壓迫感。
他一聲令下,“愣著等死嗎?都給我上!”
小弟們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的朝褚厭湧過去。
十分鍾不到。
那些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包廂各個角落。
有的被擰斷了脖子,有的被爆頭……
現場慘不忍睹。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褚厭毫發無傷,身上被濺的血跡斑斑,像極了殺人不眨眼的煞神。
刀疤哥終於感到一絲害怕,“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小子心狠手辣。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手,完全不輸頂尖的專業殺手。
褚厭依舊沒說話。
他麵無表情的用舌尖頂了頂右臉,朝刀疤哥走過去。
從進到這個包廂後,他一個字都沒說,來意卻相當明顯。
就是要這群人的命。
刀疤哥慌了,嚇得趕緊掏槍。
最終的結果,是他被摁在沙發上,槍也到了褚厭手裏。
男人傷的不成樣子,說話都成問題,更別提絕地反擊了。
“你…你想幹什麽……”
“你要是敢動我,我幹爹不會放過你!”
“我警告你,最好—!”
威脅戛然而止。
刀疤哥瞳孔放大,被褚厭強行掰開嘴,黑黝黝的槍口塞進去。
對上少年那雙陰鷙含笑的眼睛,刀疤哥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緊跟著,包廂裏響起三道利落的槍聲。
……
丹城。
“卡—!”
沈導滿意的起身,“好,這遍過了,中場休息一下。”
柯黛提著戲服裙擺,走進小亭子裏。
“黛姐,給。”
桃桃按照老規矩,第一時間給她遞水杯。
她沒接,而是問:“我手機呢。”
“哦,在這裏。”
拿到手機,柯黛坐到石凳上,再次給黎今霧打電話。
聽著手機裏的忙音,顯示撥打的用戶,依然處於關機狀態。
柯黛咬下唇,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怎麽還是關機。
說不通啊。
她想了想,又給晁謹謙打了個電話。
隻響了兩聲,對方接通:“阿黛?”
“嗯,是我。”
柯黛本想直入主題的,頓了半秒,還是委婉道:“我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
殊不知,晁謹謙為了她,暫停了一場重要會議。
引的各位集團董事,個個滿眼好奇,望著這位向來“公私分明”的BOSS。
“是這樣的,我聯係不上今霧,你待會兒在公司看見她,讓她給我回個電話可以嗎?”
聽柯黛這樣說,晁謹謙微不可見擰眉,“什麽叫聯係不上她?”
“就是打不通她電話,一直顯示關機。”
會議室氣氛微妙。
晁謹謙偏頭,問身後的秘書,“黎今霧在哪個部門?”
“銷售部。”秘書恭恭敬敬,“不過晁總,人事部今天傳來消息,吳經理說黎小姐今天並沒有來上班,以生病為由請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