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笑笑坐在他旁邊, 偏頭就能看見他的側臉，燈光晃下來臉仿佛白的在發光，睫毛長長的, 鼻梁俊挺，嘴角沒有任何弧度, 倒是唇瓣是天然的粉紅色。
這樣安靜的看下來餘笑笑還是在心裏感歎, 陳阿姨到底是怎麽生出來這麽好看的人。
餘笑笑又把視線轉到沈子漠後腦處，她明顯的感覺沈子漠的後腦高的一大半, 腫的厲害，餘笑笑鼻子有些發酸，低頭想要蓋住情緒，卻不想低頭的刹那間有注意到沈子漠的右腿處, 她當時看到那一棒落在這了。
不覺間, 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下來，無聲的, 沒有吵到任何人。
那鐵棍真的挺可怕的, 打下去的聲音餘笑笑隔得遠都聽到了。
剛才不哭是怕自亂陣腳，如今便真的是忍不住了。淚水順著睫毛低落，打在手背上。
忍也忍不住, 鼻子還是抽泣了一聲。
沈子漠眼睛睜開, 剛要動就見對麵的護士從口袋拿出一包紙遞給餘笑笑：“給。”
餘笑笑接過紙巾，道了聲謝謝。
沈子漠眼眸低垂，餘光裏是少女髒兮兮的碎花裙擺和白色帆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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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後沈子漠被醫生扶著走在前麵，餘笑笑跟在後麵眼睛紅彤彤的。
突然前麵人停住，餘笑笑就聽沈子漠說：“餘笑笑, 謝謝你。”
餘笑笑聽見沈子漠聲音愣了半秒，反應過來後小跑到沈子漠對麵, 扯了個笑容：“不用謝，你現在還是很”疼嗎？
“不早了，回家吧。”
“我不急，我等周奇來再走吧。”
“不用了。”
餘笑笑剛才在車上一直在默默哭，根本沒注意到沈子漠冷漠的態度，如今倒像是一盆涼水直直澆下來，沁人心脾。
就這樣，沈子漠被醫生扶著從她身邊走過去，餘笑笑吸了吸鼻子，木訥的站在原地。
才兩個月沒見就已經生分成這樣了？不過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至於這麽冷漠吧。
那天放學的事情讓他生氣了？還是說喝酒那天她做錯什麽了嗎？
餘笑笑心情並不好，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揪著因為坐在地上弄髒的裙擺發呆。
最後等周奇到醫院，餘笑笑問了幾句關於沈子漠為什麽被打的問題，周奇都沒給個準確答複，就讓她不要擔心，交代幾句便走了。
餘笑笑出醫院打車，到家樓下付款的時候才想起來她把宋歸祈丟在小龍蝦店裏了。
付完錢下車給宋歸祈打電話，那邊響幾聲後才接起來。
“宋歸祈，是我。”
“笑笑，你怎麽還沒來，你那邊有什麽事情了麽？”
“嗯，出了點事情，對不起啊放你鴿子了。”
“沒事，你處理好了嗎？”
“還好吧。”已經把人送到醫院去了，接下來的事情可不就和她沒關係了嗎，在醫院還礙眼。
餘笑笑想起來看到的就問，“宋歸祈，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你說吧。”
“你爸爸認識沈子漠嗎？我今天看到你爸爸了，就在沈子漠身後。”
餘笑笑沒直接說他爸打人的事情，周奇來的時候讓她不要插手這件事情，她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敢亂說。
那邊沉默了幾秒後問：“是我爸的事情嗎？”
“嗯。”餘笑笑點點頭。
“笑笑，這件事以後我會跟和你說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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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哥在家嗎？”早晨餘笑笑像幽靈一樣走出房門，頭發亂糟糟，眼睛半睜不睜，整個人都無精打采，就連說話的都氣若遊絲。
裴靜正擦著茶幾，被這聲音嚇一跳，“你哥昨天晚上就出去了，說有事情。”
她走到餘笑笑麵前，看著這雙熊貓眼又腫又紅，問：“你這怎麽回事啊，不是說不讓你熬夜玩手機嗎？”
“沒有，我就是昨天沒睡好。”餘笑笑走進衛生間，關門把裴靜攔在門外，聲音緩慢的傳出來：“媽，早飯不在家吃了，穆錦凡找我出去。”
餘笑笑喝完粥就閉眼，把兩個雞蛋放在眼睛上來回滾。
穆錦凡看了直搖頭：“你啊，不就是明擺著關心人家嗎。”
餘笑笑手上動作沒停，長長的歎口氣：“我沒關心，我就是怕他死了，沈叔叔陳阿姨白發人送黑發人。”
“拽裏拽氣的，誰會關心他。”
“笑笑，看出來你母胎單身了。”
“誰說我母胎單身，我可是追求者排隊能繞咱學校三圈的好嗎。”
“好。”認識這麽多年了，到底多少他們也都知道，是有遞過情書的，第二天還不是銷聲匿跡了。
“但是笑笑，平心而論你吐槽說沈子漠對你多麽嚴厲，他還不是怕你餓到，吵架也還會給你帶你喜歡吃的小龍蝦。你和他對抗久了，就自然而然的把他劃到敵人那一列了，就算沈總對你的好也會被你心裏想的那些不好掩蓋過去。”
餘笑笑把雞蛋拿下來，盯著穆錦凡。
穆錦凡那過她手裏的一個雞蛋扒皮，繼續道：“笑兒，說的不好聽一點，本就是你先騙了沈總，你怎麽能把所有罪加在沈總身上呢，你想想你自己的不足，再想想沈總對你的好。”
“我……”
“別的不好說，我隻能說你見過我們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沈子漠。”
“你說沈總在醫院時多麽冷漠，但是這就是他啊，他對我們所有人的是這樣。”
自從看了那次餘笑笑醉酒沈子漠歸來接，穆錦凡才明白沈總對外鮮有的笑，都是假笑。唯獨對餘笑笑，好看到人心裏。
溫柔寵溺隻給了一個人啊。
餘笑笑原本混沌的腦袋清醒起來，回顧以前確實是她一直在扯謊騙他，沈子漠雖然有威脅，卻從來沒有怨過她什麽，會帶小龍蝦，會給她蓋被子，會帶她去遊樂園，會認真地教她學習。
“他就是把我當妹妹的，當然要照顧妹妹了。”餘笑笑自說自話，在心裏一遍遍的默念。
穆錦凡聽了又是直搖頭嗎，恨鐵不成鋼的說：“餘笑笑，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別亂說，你們沈總有女朋友的。”
“嗯？”這下穆錦凡停住手，不解的看著餘笑笑：“有女朋友？誰啊？難不成我看錯了？”
“你看錯什麽？”餘笑笑問。
“沒什麽。”
“你說說，我們沈總的女朋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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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片場，餘笑笑找準方向抬起胳膊，又側過頭沒往那邊看，但手直直的指向前麵在遮陽傘下休息的宋依。
“宋……宋依？”穆錦凡質疑道。
“有什麽好吃驚的，但是這件事情你別往外傳啊，誰都不要說。”本來在微博上發評論就已經惹麻煩了，基於現在她和沈子漠尷尬的關係，不能再惹了。
“我還以為是誰呢，宋依啊。”
看穆錦凡剛才吃驚現在又滿不在乎的模樣餘笑笑問：“怎麽了。”
穆錦凡看一圈，招呼餘笑笑湊近，貼耳小聲說話。
“我看見她和唐琸…”
餘笑笑聽完差點沒彈起來：“什麽？”
她不喊還好，在場聽見的都往這邊看，穆錦凡忙著道歉。
宋依原本在背台詞，這下看見餘笑笑放下本子往這邊來。
餘笑笑和穆錦凡看見宋依過來後起身，穆錦凡率先開口：“依姐。”
宋依先是衝穆錦凡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又看向餘笑笑：“上次隻是拍了一場戲還沒正式的說上話，你好，我叫宋依。”
如果穆錦凡沒和她說那些話，餘笑笑可能現在就會以為宋依是來找她的茬，畢竟她和沈子漠同在一個屋簷下過，但是穆錦凡和她說完，餘笑笑的心境卻全然不同了。
她笑著和宋依握手，打招呼全然無壓力。
“上次忘記說了，宋依姐，你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謝謝，不過你這眼睛怎麽了？”宋依注意到餘笑笑發腫的眼睛。
餘笑笑擺擺手：“沒事，就是昨天沒睡好。”
“我那裏有冰袋，還是用冰袋敷一敷吧，會舒服一點。”
餘笑笑欣然接受這份好意。穆錦凡去拍戲，餘笑笑就跟著宋依來到她的位置，宋依讓助理扯了把椅子過來，招呼餘笑笑坐下。
餘笑笑坐下：“謝謝宋依姐。”
“宋依姐，你那個包好特別。”
宋依看到放在桌上的手工小熊包，笑道：“是挺特別的。”
“是沈……”
“讓我看看誰來了。”聲音是從側麵傳來的。
唐琸走到傘下，停在宋依身邊，看著餘笑笑說，“這不是我們家沈少爺家的寶貝嗎，怎麽有空來這啊？”
餘笑笑覺得唐琸應該是知道她和沈子漠住在同一屋簷下的事情，所以就是打趣她而已，不過沈少爺的寶貝，這話簡直要人命，餘笑笑臉騰的紅了。
這人說話這麽不著調嗎，她以前怎麽沒發現。
餘笑笑回答：“我來這看看。”
“聊什麽呢？”
“聽見你們在聊包。”唐琸把桌上的包拿起來，在手裏擺弄：“能不特別嗎，也不看看我做了多久。”
宋依對於某人的自戀簡直無語。
唐琸：“小國寶，沈子漠給你的那個，你沒收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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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回來了。”餘席揚開門衝裏麵喊了一聲，裴靜聽到後走過來：“小點聲，你妹睡著了。”
餘席揚把聲音放低：“這才幾點就睡了？”
“昨天晚上沒休息好，今天回來就倒沙發上了，還說要等你回來呢，自己先睡著了。”
餘席揚換好鞋進客廳，就看見餘笑笑躺在沙發上，蜷縮在小毯子裏。
“子漠那邊怎麽回事啊？”
“沒什麽大事，已經檢查過了。”餘席揚說完又囑咐一句：“別和沈叔陳姨說。”
“知道了，哦對媽煲了湯，一會你過去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