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淩雲

一聽見那熟悉地聲音,司南急忙把頭垂了下來。因為如果不這麽做,他臉上流露出的驚詫和仇恨馬上就會惹起九幽眾人的懷疑。

——原來是你啊。老天保佑,老朋友你果然還沒有死啊!

一個外表看起來臉色蒼白斯文秀氣,但卻滿臉憂鬱的高瘦青年慢悠悠地飄了進來,朝著天樞微微一躬身:“你好,我已經到了。”

天樞一臉不待見此人的表情,冷冷地嗯了一聲:“你就是長空?那個出賣了自己兄弟的九嬰?”

似乎對天樞的冷淡和敵意一無所覺,長空淡淡地回答:“就是我。”

司南迅速調整好心態,上前一步乖巧地說:“你好,長空前輩,我是你們在人間界的引路人司南,請您以後多多指教。”

長空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司南一眼。

雖然想不起曾在哪裏見過眼前這少年郎,但長空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地氣息,而且這股氣息還讓長空感到有一絲淡淡地不安。到了長空這種級數的高手,總會有對危險有一些難以言敘的直覺,雖然看不出司南哪裏不對,但長空的心裏卻已經暗暗把司南掛上了號。

見到長空居然這麽無禮,九幽一幹高手心中都有點兒不太高興,低低地冷哼聲四下響起。天樞他們都是九幽中的高手,但凡高手都有高手的自尊,大家對這個曾經出賣朋友的小人心裏都是說不出的厭惡,但上峰既然下了命令,他們也無可奈何,可他們也絕不願給長空哪怕是一丁點的好臉色。

天樞理都不理卓越,對司南招招手,說:“我們走吧。”

司南引領九幽特勤隊的一幹高手來到一輛中型巴士上坐好,托馬士自然從管家轉職成為司機。有長空這麽一個非常了解自己的“老朋友”在場,司南也表現得不敢太過活躍,好在九幽眾人也以為司南這是在初見偶像的激動情緒過後精神疲憊,倒也不以為意,倒是長空的目光卻經常有意無意地悄悄審視著司南。

不一會功夫,司南便引領眾人來到托馬士位於郊區的那間別墅,隻不過這間別墅的陳式已經大大改變,為迎合九幽那幫老古板的口味,所有歐式風格的裝修陳設一概打掉重新裝修過,換作了古色古香地中式格調。

司南的一番心血並沒有白費,九幽的眾位高手一踏進這間別墅,嘴裏雖沒有說什麽,但神情上的滿意之色卻是抑製不住。司南一一為其安排好房間,口裏不住地抱歉說時間太緊,準備得不足,如果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他立刻重新安排雲雲。

天樞笑著擺擺手說:“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不過我們是來辦案子的,如果過分沉迷在生活享受當中,對於我們日後的工作修行可都很不利啊。”

看看神色扭捏不安的司南,那個剛剛替司南求過情,名字叫做紫鈺的女子白了天樞一眼,安慰說:“天樞隊長隻是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不過我們研習天道至理,確實不應該把精力花在享樂上麵,你日後也要注意喲。”

司南乖巧地點點頭。

“好了,現在開始進行情報匯總。”

隨著天樞一聲令下,九幽特勤隊的高手們神情一下嚴肅起來,挺直腰杆齊聲應喏,混身上下殺氣四溢,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一開始,托馬士與福隆額瞧著九幽中人被司南騙得團團亂轉,心裏難免有著幾分輕視。可現在一看這聲勢,這才明白過來傳說中關於九幽中人擁有“一流高手的素質”,“超一流軍隊的紀律”的讚譽並不是空穴來風。

受了感染的托馬士與福隆額立刻也坐得直直的,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坐姿比軍人還要軍人。

“咦?你們看著我幹什麽?為什麽還不開始?”

托馬士見眾人齊刷刷地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奇怪地問。

司南捂著嘴幹咳了一聲:“親愛的老托馬士,你剛剛不是還跟我說肚子餓了,想去吃點宵夜嗎?”

“沒有關係,我還忍得住,等開完會再去吃也不遲。”

司南看著托馬士的眼神充滿了對他不自量力的憐憫:“親愛的老托馬士,您看,其實我們大家都不希望你餓壞了身子。所以,我想我可以給你一個短暫的假期,嗯,大約就……”

司南提起手腕看看表,說:“大約就一個小時吧,等你吃完宵夜回來,我們的會議也正好結束了。”

偏偏托馬士這個洋鬼子不太理解什麽叫做東方式的含蓄,反而愣頭愣腦地說:“這樣不好吧?我不能因為吃宵夜而耽誤了工作,還是開完會再說吧。”

司南一時為之氣結。

天樞冷冷地掃了托馬士一眼,說:“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現在立刻馬上自動滾出去吃宵夜;第二,我把你扔出去吃宵夜。你選擇那一種?”

還用選擇嗎?托馬士立刻抱起福隆額一溜煙地就不見了,其身法之快令人咋舌。天樞隻是眨動一下眼皮,托馬士就不見了,隻剩一條褲子還坐在椅子上。

無關人員終於離去了,天樞正色對司南問道:“你對罪犯的情況了解多少?有沒有任何有關罪犯的最新消息?”

司南也嚴肅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罪犯原形為一隻妖龍,於冥曆17545年四月一日衝入秦廣王府祗,殺傷多名警衛人員之後逃竄。四月十四日,罪犯的蹤跡為地府警務部察知,六百餘名地府警察將其團團包圍於……”

天樞大手一揮:“你說的這些都是通緝令上的原話,我要聽你對他的了解以及你收集到的情報。”

司南的臉紅了一下,紫鈺悄悄地遞給他一個鼓勵地眼神,司南感激地點頭笑笑,壯起膽子說:“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我對罪犯的性格做出如下推論。罪犯曾是橫行萬壑妖界的遊俠,一貫藐視各種道德律法,在妖界中群妖對他的評價也是毀譽參半。不過這家夥膽大心細,每每以出奇製勝,似乎喜歡那種在刀鋒上跳舞的感覺,如果我們要抓捕他,這一點似乎值得利用。“

九幽的眾人都頻頻點頭,對司南露出了讚許的微笑。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從一些零零碎碎的情報上做出這樣的推論,的確是一件很難能可貴的事。原來隻是覺得司南看著比較順眼的九幽高手們,心中對司南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個檔次,覺得這小家夥心思細密,要是好好**一下,說不準也能成為一個獨擋一麵的人才。可他們卻哪裏知道,司南口裏說的罪犯就是自己,要不是怕太出風頭引致懷疑,司南連“罪犯”幾歲戀愛、幾歲換牙都能說得一清二楚。

得到前輩們的鼓勵,司南的膽子更加大了,他漲紅著臉將手中的筆記本雙手遞給天樞,說:“根據罪犯的性格特點,我擬訂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還有各步工作程序,請您看一下。”

天樞接過筆記本大概翻閱一下,微微點點頭。

說實在的,這上麵羅列的計劃在天樞眼裏連粗糙都稱不上,應該說是非常的粗糙才對。如果是他的下屬製訂出這樣一份計劃書交給他,天樞非得將筆記本當場就狠狠砸在那名下屬的臉上不可。

但考慮到司南的年齡因素,能夠製訂出這樣一份大體方向還算正確的計劃已經很了不起了,天樞自許他在司南這樣的年歲,恐怕還製訂不出這樣一份計劃。

九幽的一眾高手傳閱過司南的計劃之後,也都紛紛點頭微笑。要不是一個個死老鬼已經死得太久了,連有沒有後人存世都搞不清楚,否則的話,將司南招為女婿的想法早在他們的腦海中泛濫開來。

唯有長空看過計劃之後,很不識趣地冷哼一聲。

紫鈺立刻跳出來,指著卓越的鼻子罵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這個年輕人能做出這樣一份計劃來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著往他頭上澆涼水嗎?”

長空慢吞吞地開口說:“紫鈺小姐,請你注意,我們現在不是在提攜後進,而是在認真地討論一個抓捕計劃。”

紫鈺霍地站起來,正待要開口喝罵,被天樞一揮手製止住。

其實天樞本人心裏也對長空十二萬分地看不順眼,但他曆來把工作與私人感情分得十分清楚,於是冷著臉問:“長空,你和罪犯交好數百年,他的性格你應該最了解。請把你的想法給大家講講。”

長空仰起蒼白的臉孔呆呆愣了一陣,似乎回想起什麽往事,臉上憂鬱神情更濃了。許久之後他才低下頭說:“如果是一年前,罪犯的性格確實和剛才的推論差不多,不過現在,我相信罪犯已經有了新的變化。”

天樞皺皺眉毛問:“為什麽這麽說?”

長空耐心地解釋起來:“以我對那人的了解,那人是一個很驕傲的家夥。當初警務部派出大批警員圍攻罪犯,他的一位……很親密的好友也在那一役中死去。如果按照他原來的性格,一定會拚著性命不要也會想方設法地為那位好友報仇。可是結果卻大出我意料之外,他居然會毀去肉身假死逃命。顯然,受到刺激之後他的性格也開始改變了……”

天樞認真地想過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注:九嬰,九首蛇妖,可操縱水火,傳說中一種很強大的妖怪。後羿曾射殺過一隻興風作浪的九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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