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淩雲

司南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又不敢說的樣子。

天樞微笑著鼓勵說:“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司南猶豫了一下說:“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跟那名罪犯有沒有聯係,一個星期之前,在東郊的一間別墅裏,發生了一起滅門屠殺事件。我當時正在附近,感應到一股妖力震**,所以我就跑過去查看了一下。”

“那麽你有什麽發現?”

司南的臉又紅了,把頭低低地垂下,下巴幾乎要磕到了胸口上。

“很對不起,那股震**的妖力太強大了,我、我沒有勇氣抵近查探,等到妖力漸漸消散之後才壯著膽子過去看了一下。當時敵人已經走了,我……”

司南越說越是慚愧,兩眼中淚光瑩瑩,好似對自己的膽怯萬分不能原諒似的。

紫鈺母性大發,坐過來輕輕摟住司南,溫和地拍著司南的肩膀說:“小南,明知不敵還非要上前送死,絕非智者所為。你年紀還小,有時膽怯也是正常的。”

司南吸吸鼻子,似乎心裏好過了一些,接著說:“不過我也不是沒有任何發現,現場有幾十具西方血族的屍體,我把當時現場的情景都錄了下來,或許你們能從中發現一點不尋常的東西。”

司南說完將一盤磁碟放進播放機裏,電視機屏幕的畫麵播放沒多久之後,眾人的眼光都被放映出的畫麵吸引了過去。一開始,其中一些人的神色中還有幾分不以為然,認為這不過是小孩子偶爾在凶案現場拍的一段影像而已,但越看下去,眾人的神色就越是凝重,長空更是把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

天樞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當畫麵轉到那些低級血奴的屍體上麵時,他不禁脫口而出:“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長空也點點頭:“沒錯,這些血奴似乎是死在那人的絕招——赤龍破殺拳之上。”

天樞猛然轉身問司南:“這個地方在哪裏?你馬上帶我們過去看看。”

司南苦笑著搖搖頭:“死去的血奴中有許多原本是在人間界非富則貴的大人物,而且又牽涉到非人生物的機密,人間界的警方已經嚴密封鎖了現場,並抬走了所有屍體。如果現在去的話……”

司南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天樞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直以來,八方十界都極有默契地在普通人類麵前保持著一種神秘感,這也是一個約定俗成的老規矩了。現在再去現場查探,萬一讓普通人類發現了,免不了又會招惹上一個不大不小地麻煩。

天樞的右拳重重在左掌上一擊,慨歎說:“如果有幾具屍體就好了,通過屍檢我們就能確定,這樁血案到底是不是那人幹的。”

話音剛落,司南臉上就浮起了那種小孩做了好事之後,極度渴望大人誇獎卻又拚命掩飾地笑容。天樞心中一動,激動地拉住司南的手驚喜地問:“你偷偷保留了幾具屍體?”

司南得意地點點頭。

“幹得好!”天樞高興地拍拍司南的肩膀:“快把屍體抬出來,讓我們好好檢查一下。”

司南點點頭,拿起手機給托馬士打了一個電話,於是乎倒黴的洋鬼子僵屍繼從管家轉職成為司機之後,又再度成功地轉職成為搬屍工,扛著兩具屍體嗨喲嗨喲地走了進來。

隻看了一眼,長空就十分肯定地說:“沒錯,這一定是他幹的。而且我還可以斷定,他的功力一定還沒有恢複。你看這個血奴臉上還帶著驚恐的神色,如果是那人功力全盛的時期,這樣的法術那人隨手就能發出,敵人還沒來得及驚恐就會被吸去魂魄。”

九幽的高手們也激動起來。

他們原來也並不確定被追蹤目標一定就在人間界,隻是抱著查查看的心理走這一遭。誰知道峰回路轉,剛到人間界不到十二個小時就得知了目標人物的形蹤,他們哪能不興奮萬分。

天樞一邊重重拍著司南的肩膀,一邊毫不吝嗇地誇讚說:“好小子,幹得漂亮極了。幸好沒有把你趕走,否則我就得失去一個重要的線索了。”

哪能幹得不漂亮?托馬士在心裏偷偷笑了起來。

所謂的錄影帶不過是司南在殺人滅口並且湮滅證據之後順便拍的,那兩具屍體更是托馬士與福隆額賣苦力搬回來的。從頭到尾,司南連汗也沒有流一滴,這麽輕輕鬆鬆就換來九幽隊長的青睞有加實在太劃算了。

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士,天樞在高興過一會之後,迅速冷靜下來,沉吟著說:“既然罪犯在一個星期前在這所城市附近殺過人,那麽他一定跑得不遠,或許那個引蛇出洞的計劃改良之後正用得上。”

這下子連司南的心裏都在偷著樂了。

司南的計劃最精彩之處,不是在於他的計劃有多麽完美周密,而是在他成功地引導了天樞的思維模式。首先提出一個並不怎麽完美但看起來卻具有一定可行性的方案,那麽真正的聰明人在看過這個方案並發現了這個方案的疏漏之處後,思維往往被引導到如何完美地現實這個方案上來。司南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牽著天樞的鼻子走。

就算以後出了什麽漏子,司南也可以把兩手一攤,眨眨純潔無邪地雙眼,用最最天真無辜地語氣說:“哎呀,人家隻是一個小孩子嘛。人家隨便提出一個計劃你們這些大人怎麽就實施了呢?再說了,人家隻是提出一個粗略的框架而已,這個計劃幾乎完全是你們自己修訂的,跟人家一點關係也沒有呢。”

既然情況一切盡在掌握中,於是司南站起身,規規矩矩地向眾人施禮告別:“各位前輩,既然你們要商量行動計劃,我留在這裏也多有不變,晚輩我就先告退了。”

天樞還沒來得及回答,紫鈺搶在他前麵抱歉地朝司南一笑:“小南,我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

“紫鈺阿姨,晚輩明白的。”司南正色說:“根據《引路人守則》第二章第四十八款規定,引路人隻負責地府工作人員後勤支持與情報支持,不得參與任何計劃製訂和作戰行動。規矩不可輕廢,就是你們讓我留在這我也不敢留下的。”

知進退,守禮儀,有見識,會思考——就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司南的表現就給九幽特勤隊的各位高手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有些個心思活泛點的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在人間界收個傳承衣缽的徒弟了。

一出大門,托馬士就迫不及待地使出西洋馬屁功:“親愛的老板,請允許我狂熱地崇拜您吧。您是一位有史以來最傑出的犯罪天才,您的犯罪事跡將被您的追隨者編成詩歌,在黑暗籠罩地地方四處傳唱。您那高貴而又邪惡的智慧,將被後世的犯罪者頂禮膜拜……”

司南停下腳步,微笑著對托馬士說:“不得不承認,你的馬屁功夫大有長進。但請你記住,在東方有一句諺語叫做會咬人的狗不叫。真正頂尖的犯罪者從來不會被後人傳頌,因為他們的犯罪事跡永遠也不會敗露,甚至連那些受害者,在臨死之前都會為他高唱讚歌。所以請去掉你那無用的虛榮心吧,作為一個罪犯來說,他需要的不是這個,他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更何況,這些特警不是傻子,我們的表演恐怕還沒有被他們所認可呢”

“明白明白。”托馬士把頭點得跟啄米的小雞似的。他鬼頭鬼腦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神神密密地湊到司南的跟前,那副鬼鬼崇崇的樣子活像在迪吧裏推銷搖頭丸的小痞子。

“我說老板,您下了那麽大的本,到底要圖謀他們什麽哪?剛才我替他們拎行李的時候特意留心了一下,似乎他們沒有隨身攜帶什麽貴重的金屬和現鈔啊。難道他們不信任我們,把錢都偷偷藏起來了?”

“你真是長了一副豬腦袋。”司南無奈地搖搖頭,說:“你難道不記得他們是什麽人嗎?你還以為他們是銀行的那些押鈔員?如果我隻是圖謀錢財的話,我還不如直接去打劫銀行又或者是搶劫金庫還能賺得更多些。”

“老板,如果不是為了錢的話,我們為什麽要和地府特警作對呢?這太不值得了。”

司南微微一笑:“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九幽特警個個修為精湛,在地府裏捉魂拿鬼倒都是把好手。可是這裏是人間界,他們的實力又被天雷削弱過,倒也不是那麽難對付的。何況世界上有些東西恐怕要比金錢更寶貴的多,我們下這麽大的本錢也算值得。”

托馬士猶猶豫豫地問:“比金錢更寶貴?您說的是愛情嗎?”

“親愛的老托馬士,看起來您不但長了一個豬腦子,而且你的肩膀上麵扛著的還是一隻得了老年癡呆症的豬腦子。”司南對托馬士循循善誘:“我問你,在你們西方做生意,最需要的是什麽東西?”

托馬士撓撓腦袋,猶豫著說:“應該是資金吧……或者也有可能是在公司裏形成一種良好的製度……又或者可能是誠實的信譽吧。”

“錯!”司南搖搖食指,自信地說:“是人脈!無論在東方西方,無論是做合法還是非法的生意,最重要的都是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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