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子?瘋子?

宋芹默了默。

風流梓倒不在意,跟她搭了話之後,神色已經逐漸放鬆起來,眉頭微挑,桃花眼中流光瀲灩,配上一身墨綠,人如其名,說不出的風流。

“都這麽拆開了,還是被發現,果然除了我那傻爹,誰都都不是蠢的。”

宋芹聽出他話裏對自己名氣的無奈,偏頭詫異看他。

風流梓攤手:“想笑就笑,反正因為這名字,我已經被調侃得習以為常了。”

宋芹沒笑,努力將揚起的嘴角壓下去。

“其實單看流梓二字,也是賞心悅目的名字。”

風流梓表示沒被安慰到:“這話沒錯,可誰讓我姓風?我那老爹取名不顧大局,我想隨母性他又不肯。”

所以隻能一直被嘲笑下去了。

瞧他哀怨的眉眼,宋芹好容易壓下去的嘴角不覺又上揚起來。

這位大兄弟,確實挺可憐的。

都說不在沉默中壓抑,就在沉默中變態,難道這就是他奇葩口味的由來?

才想著,有五十出頭的老頭挎著個醫藥箱進來。

風流梓瞧見人,活絡地將人拽過來:“快給小姑娘看看,醒過來了也沒多精神,該不會傷到腦子或者其他地方吧?”

老頭直接翻了個白眼。

“風老六,你要是信不過我醫術,就換個人來,唧唧歪歪的,跟個女人似的,煩不煩。”

風流梓嘴角抽抽:“白老頭,我這還有客人在呢,不會給點麵子?”

老頭睨他一眼,倒沒再說什麽。

給宋芹把脈,觀察氣色,又用儀器做了一番檢查,道:“燒退了,人醒過來就沒事,就是傷口有點深,加上在海水裏泡了太久,要臥床靜養半月,不然容易留下骨痛,風濕等後遺症。”

風流梓拍手:“沒問題,小姑娘在我這裏,保管養的白白胖胖,堅決不會留下什麽後症的。”

老頭沒理他,跟女仆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去旁邊開藥方了。

這是一名老中醫。

許是宋芹的視線一直追隨那醫生,風流梓便介紹道:“他是我們風家的家族醫生,別看老不正經的,早些年在國際醫學上還頗有名氣的。”

宋芹配合點頭。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人才,術業有專攻,她隻是個生意人,對跨界的醫學領域不太清楚。

這位白醫生再怎麽出名,她也不認識。

白醫生開藥很快,開完了挎著箱子就走,似乎懶得跟風流梓搭訕。

風流梓將人送到門後,才折回來:“為了你這小姑娘,我似乎又把人給得罪了。”

宋芹眉角有點抽搐。

……小姑娘?

她想到自己快奔三的歲數,默了默。

宋小姐,宋女士,宋總,宋董。

這些年來關於她的稱呼紛繁複雜,但叫小姑娘的,幾乎沒有。

畢竟年齡擱在這裏,再怎麽巴結她,也說不出那麽討好的話來。

“想什麽呢?”風流梓伸手在她麵前晃,有些擔心,“都說你腦子轉的快,人聰明手段狠,我怎麽倒覺得鐵憨憨的?”

說她是鐵憨憨的人也是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宋芹很快適應了麵前人的與眾不同,隻是瞟他一眼,抓住了字眼:“風少以前認識我?”

“B市有名的女總裁,跑到龍城後,鬧出那麽多的風風雨雨,微博上三天兩頭就見到大名,有幾個愛上網的網蟲不認識你?”

“說的也是。”宋芹感歎。

互聯網時代,網絡上隻要有熱度,就不乏網民圍觀。

她這種三天兩頭招黑體質,跟明星也差不多了。

“那您對我的印象,是怎樣的呢?”

對於宋芹的隨口問,風流梓神色自若:“當然還不錯,不然我能三兩次幫你?我這人挑剔的很,要是看誰不順眼,天皇老子來了也壓不住我低頭。”

宋芹擱在心口的大石放了一半,她看著他眼睛。

“那您救我,也是因為對我印象不錯嗎?”

“不是救,就隨手撿回來的。”風流梓糾正她的用詞,“傷得那麽重,要是不撿回來,被雲心那丫頭知道,還不得罵死我。”

雲心丫頭?

宋芹愣了一會兒,問他:“您口中的雲丫頭,是風雲心嗎?”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這人,是在孟家的拍賣會上,風流梓和風雲心的牌子,是同一個號。

能夠同一個號,都一樣的出手大方,自然說明兩人關係不菲。

“嗯,她是我表妹。聽說你們結拜了,你便也是我表妹,你願意的話,叫我表哥就好。”

宋芹:“……”她還沒那麽臉大。

“我等下還有事情出去一趟,雲心那邊我已經知會她了,應該下午就到。”

風流梓伸了個懶腰:“有什麽需要跟小燕說,她負責照顧你。”

小燕就是旁邊站著的女仆。

風流梓似乎真的挺忙,寒暄了一會兒,就出門去了。

小燕去廚房端來溫好的熱粥,給宋芹暖腹。

宋芹還是不太清楚自己的處境,跟小燕詢問。小燕知道不少,都一一說了。

“這裏是波月島,離大陸那邊有不少距離,也不知道您怎麽進入海口私人莊園的,少爺那天在海邊燒烤,正好看到您從水裏遊上來,就把您帶回來了。”

“您足足昏迷了三天時間,又是發燒又是傷口感染的,差點沒把少爺嚇壞。”

“您別看少爺吊兒郎當樣子,他可是守了您兩天多的,要不是身子熬不住,他都不會去睡覺。”

女仆臉上帶笑,語氣有些調侃,“不瞞您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少爺對一個女人那麽上心。”

宋芹聽出她的潛台詞,詫然:“你覺得他喜歡我?”

“是的,要不是喜歡您,少爺哪裏是安分下來的人。”小燕說。

見宋芹神情古怪,又安慰道:“不過您放心,梓少爺是個有風度的人,從來不強迫人做事,哪怕梓少爺喜歡您,您不願意,他也不會逼您什麽。”

宋芹被這女仆的腦回路給樂笑了。

“沒有那回事。”

這些年來,她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喜歡一個人什麽眼神,她能看不出來?

那風流梓對她是有關心,但說喜歡就太假了。

她寧願相信是風雲心的緣故,讓這位陌生的風少給她幾分麵子。

也照顧幾分。

她是沾了風雲心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