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芹神情不變，微笑著輕聲道了謝。
鴻盛是潛力股，未來發展有無限可能，被秦氏看上不奇怪。
就她自己，在當初炒股贏了一把後，不也是被沈知意說動了？
至於秦素月悄悄通知她信息，她心裏明白，秦氏不是秦素月一個人做主的，大集團大公司裏的董事會才是最高決策者，就算是持股最高的秦家主，都沒辦法當得一言堂。
秦素月善意的提醒，隻因為她們是朋友，給她多一些準備。
沈知意見到宋芹後，繃緊的神色稍稍緩了少許，悄悄給她扔了個辛苦了的眼神。
許是秦氏那兩位董事太過“挑剔”，把他折騰得苦不堪言，才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宋芹失笑。
她隻是個掛名股東，出頭鳥和壓力當然還是交給沈知意來。
這位年輕的企業管理者有多大能耐，她心裏很清楚。
落座後，兩方就初步合作達成了一些基礎交流，而後秦氏兩位董事對視一眼，將主要目的道出來。
“鴻盛的發展我們很看好，在技術領域，全國都能排上前十。如果鴻盛有意，我們秦氏將投入十個億，助力鴻盛起步更高，實力排列全國榜上。但隻是作為初步合作，鴻盛還不值得我們投入這麽多資金。”
沈知意苦笑：“那秦氏的意思是？”
“我們要鴻盛百分之二十股份。”秦氏的一名董事說道。
這麽的獅子大開口，驚得沈知意眼珠子都圓了：“百分之二十股份？”
開什麽玩笑，他和鴻盛幾位技術入股的計算機天才占股才百分之四十九，要是讓股百分之二十，他們還要不要混了？最主要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足以讓秦氏幹涉太多鴻盛事務，這是沈知意最不願意看到的。
鴻盛成立之初，就是為了能夠自由創作，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和興趣來發展。
鴻盛一直都是潛力股，當初拒絕了不知道多少投資人，就是因為不願意讓他們幹涉鴻盛內部事務。他們幾個寧可不把公司做大，也要跟隨自己心意來。
資本幹涉產品的下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資本的目標從來都是盈利為主，如果鴻盛的內務被外力幹涉，此後發行做事，全部濫竽充數，這跟當初他們建立鴻盛的理念違和了。
沈知意想都沒想。
“不可能！”
他寒著臉，“鴻盛的潛力不隻有秦氏看得到，鴻盛的目標從來是注重精品，如果製造方式被外來幹涉太多，不符合我們追求精品理念。”
秦氏董事笑了笑：“沈總的拒絕未免太幹脆了，既然把鴻盛的市場放出來，不就是為了拉大投資的？隻有拉到投資，才能把鴻盛產品做起來，足夠的資金才能讓你們更好的發揮自己的才華。”
“我們當然知道看好鴻盛的不隻有我們秦氏，但他們也不如我們秦氏有財力不是？”
“我們投入十個億，隻要百分之二十股份，並不強人所難。潛力是一回事，可如今的鴻盛市值不過十億左右，你憑什麽拒絕秦氏的要求呢？沒有秦氏的資金，你們根本不可能將剩下的項目做出來。”
鴻盛最大的弊端是——
沒錢。
技術有，就是沒錢撐下去。
鴻盛想把項目做出來，想達成心中的目標，卻絲毫不讓利，顯然不現實。
沈知意噎了一下，為難看向宋芹。
他本身是個技術宅，也就比公司裏那幾位老宅男多點社交口才，商場上的談判，終究比不上宋芹這種老油條的。
作為鴻盛第二股東，他把皮球扔給了她。
宋芹讀懂了沈知意的眼神，他說——鴻盛也是你公司，你看著辦吧。
宋芹：“……”簡直被趕鴨子上架。
秦氏的董事還在逼逼：“十個億已經等量鴻盛市值，沈總不知道，但宋總應該明白，十個億對我們秦氏而言也是一筆不小數目，貿然投入鴻盛，我們也冒不小風險，我們憑什麽？”
“固然潛力無限好，但沒有分毫讓利，我們又不是做慈善的。”
秦素月跟宋芹關係好，這會兒似乎被警告過，礙於立場，隻能安靜喝茶，視線不時擔憂掃過宋芹的臉。
秦氏董事咄咄逼人，就差點指著鼻子罵鴻盛不知好歹，人心不足了。
這兩位董事都是秦氏的骨幹，談判能力一把手，不然前期不會挑剔得沈知意一個頭兩個大，她挺怕宋芹承受不住的。
畢竟她就被這兩董事罵得抬不起頭過。
麵對高壓，宋芹神情不變，依舊好整以暇。
兩位董事說得口幹舌燥，見她無動於衷，也不逼逼了，隻是看著宋芹問：“宋總意下如何？”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鴻盛能做主的，還是宋芹。
對年輕女子的不屑，讓他們心頭不免看輕。
“鴻盛需要秦氏這筆投資，我們隻要百分之二十股份，而非百分之五十，鴻盛不該如此猶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猶猶豫豫反倒錯失時機，宋總覺得呢？”
話說到這地步，沉默就沒意思了。
宋芹勾了勾唇：“兩位說的沒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猶豫反而錯失時機，我代表鴻盛感謝秦氏的看得起，下次如有機會，再次合作。”
秦氏兩位董事：“？？？”
幹脆利落拒絕了？
都不帶討價還價的！
他們開這個口，是抱有讓利餘地的好伐！
“宋總，跟秦氏合作，是你們鴻盛唯一的機會！”
宋芹清淺一笑。
“是鴻盛的機會，但不是唯一的。”
迎著秦氏兩位董事的目光，她笑容疏離溫婉，“鴻盛潛力如何，兩位心知肚明，所謂合作，目標便是雙贏，秦氏投入十個億，得到回報絕對不止這些。鴻盛如今是弱小，但樹苗再弱，有足夠陽光和雨露，絕對能成長成參天大樹。我相信，有的是資方願意做那雨露和陽光。”
秦氏兩位董事麵色很不好看。
“宋總對自己倒是自信，若是你們能拉到投資，讓利比我們還小，就不會找到秦氏了。”
邀請秦氏過來視察，本就是有求於秦氏，就該低人一等。
宋芹不以為然：“那是以前，今非昔比。”
秦氏兩位董事能耽擱幾天時間等到她回來談判，對鴻盛的看好不隻是一點點。
不會輕易放手的。
“區區十個億，還不足以讓鴻盛低頭彎腰。”
她摸出一張銀行卡。
“已經有人對鴻盛伸出橄欖枝了，無巧不巧，剛好十個億。”
“而他們，沒有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