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談判僵滯十分鍾後，宋芹大獲全勝。
秦氏固然是看好鴻盛未來發展的，但再看好，投資三十個億去砸百分之十股份，除非他們腦子壞掉了。
投資本身是一項風險，沒有誰會往裏頭全部紮進去。
秦氏的董事跟他們磨了好久，最終敲定秦氏往鴻盛投資二十個億，占股鴻盛百分之八。
見得宋芹一臉虧大發了的表情，兩董事趕忙催著助理去打印合同。
“合同生效後，三天內打款。”
秦氏董事簽完字，笑眯眯看著宋芹，“希望接下來合作愉快，鴻盛質量和收益都得到質的飛躍。”
宋芹和沈知意起身跟他們握手。
聽得兩人再三叮囑：“秦氏雖不插手鴻盛內部事務，但不定期有人過來檢查督工，這筆錢必須全部用在項目開發上，決不能偷工減料濫竽充數！”
“秦氏已經投入二十億，宋總那邊的投資還是退了吧。”
宋芹不鹹不淡笑著：“以後再說。”
終於送走了秦氏那幾人，回到辦公室，沈知意一身冷汗，瞧著宋芹的眼中滿是佩服。
“女總裁不愧是女總裁，談判場上勢如破竹，沒人招架得住啊！”
他唏噓著，“不但拿到二十億投資，還不讓他們幹涉鴻盛的運營，簡直神來之筆。”
這種虧到底的條件，他壓根沒想到秦氏會同意。
他甚至懷疑他這鴻盛集團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封神了，讓秦氏不惜損耗利益也要加入？
宋芹瞟著他臉上燦爛的笑臉，潑他一桶水。
“百分之八股份從你們的持股裏扣。”
商人逐利，懂得讓利對方就會覺得占了大便宜。
如果不是先前她壓著二十億不給股份，後麵想要秦家退讓幾乎不可能。
秦氏那幾人是被她帶到溝裏去了。
談判場上，不僅要心細，還得膽大。
沈知意表情頓時垮下來：“百分之八股份……我們幾個哥們的股份加起來也就百分之四十九。”
宋芹持股百分之四十五，如果他們讓出百分之八股份，那宋芹便是鴻盛最大股東了。
沈知意有點不甘心：“宋總您是鴻盛一分子，鴻盛的發展都離不開咱們的嗬護不是？”
“你可以把二十億退回去。”宋芹微笑，“想要得到任何東西，必要先懂得放手，二十億跟百分之八股份，你覺得呢？”
沈知意：“……”這還用說，當然是二十億勝出。
他們鴻盛這小破公司市值十個億左右，也就是說，二十億買下鴻盛都綽綽有餘了。
隻占百分之八股份而已，他們何止占了天大好處！
隻是，“宋總您就不肯給公司讓點利嗎？”
宋芹瞥他一眼：“今天的談判，沒有我你行嗎？”
沈知意：“不行。”
倒是誠實。
宋芹拿起手包推門出去：“別愁眉苦臉的，等鴻盛的名頭打出去，百分之四十一股份夠你們吃好幾年了。”
沈知意倒不在意這個：“宋總您對鴻盛未來發展有什麽規劃？”
“你是企業法人，當然是你看著辦。”宋芹微笑，“我不管事，隻拿錢不是嗎？”
就是沒有插手鴻盛內部事務的意思。
哪怕持股第一，也不會趁機放倒鴻盛。
沈知意眼中有笑意漫開：“宋總放心，有秦氏這筆錢，加上您的監督，鴻盛一定走得更遠。”
他並不介意宋芹管理鴻盛，甚至鴻盛在宋芹手中會發展得更好。
他隻是怕宋芹對技術領域瞎指揮。
畢竟她是外行人。
外行人指點內行人，這是大忌。
宋芹哪裏不知道他想法，嘁了聲，沒往心裏去。
沈知意眼神落在她手中的包上，忽然想起她剛才拿起的那張銀行卡，眼神一閃。
“宋總，您之前說有人給我們集團注資十個億，是誰來著？”
他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宋芹回他一個迷之微笑。
沈知意秒懂，震驚：“該不會沒這回事，你誑他們投資的？”
搞計算機的腦子就是轉得快。
宋芹：“所謂拋磚引玉，不拋磚，哪來的玉？”
她也沒想到秦氏那些人出手豪邁，二十億就這麽被她拿下來了。
沈知意呼吸有些困難：“那你銀行卡裏的錢是真的假的？”
“POS機都拿來了，當然是真的。”那些大佬個個都是人精，卡裏沒有真錢他們哪裏會上鉤。
沈知意精神恍惚：“難怪網上都叫你宋富婆，確實富婆本富。”頓了頓，“你看我臉蛋和身材都不錯，要不要考慮當個暖床的伴侶？”
宋芹興趣缺缺：“你太老了，老草塞牙。”
“我還沒三十。”沈知意一臉受傷。
女人是不能提年紀的，就算自己歲數不小是事實，誰提誰死。
宋芹扔給他一記殺人眼神，轉身利落離開。
“後麵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
弄到二十個億投資，沈知意本人有點飄，收拾後續什麽的不在話下，聞言應了聲，跑去跟幾個技術宅兄弟狂歡去。
秦氏幾人在B市逗留已經好些天了，雖說董事大多吃幹飯，躺著收盈利，卻也不習慣出差太久，跟宋芹等人簽完合同，就坐當天下午的飛機回去了。
宋芹請秦素月吃了一餐飯，便送她去機場。
“這麽快就分別了真遺憾，都還沒陪你逛一圈B市風景呢。”秦素月感歎。
“我也是臨時有事，不然早回來就能一盡地主之誼了。”宋芹說道。
秦素月若有所思瞥了一眼她做動作還不很利索的肩頭：“平安就是最大福氣，這次沒盡興，還有下次呢。”
她頓了頓，“牢裏那些人我盯著，還沒放出來，你什麽時候再去龍城？”
宋芹知道秦素月指的是李懷寧老婆孩子的事兒。
龍城臥虎藏龍，是龍虎盤踞之地，秦家勢力擱在那兒，隻要有心打聽，就沒幾件事打聽不出來。查得到李懷寧老婆孩子，再聯係青幫入獄她的失蹤，過程即使不問，多少猜得出原因。
宋芹心頭觸動，沉吟了好一會兒：“再過兩三天吧，等我處理好B市這邊事情。”
主要是養傷。
她傷勢還沒全好，經不起太多折騰，傷口老是崩裂，她身體承受不住的。
秦素月比了個OK手勢：“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