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宋芹冷冷道了句,“真替林悅欣不值!”

宋誌安抱住自己腦袋,嗓音痛楚:“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我們惹得起的!悅欣已經去了,活的人還要活著,我不能賭上一切,讓整個宋家給她陪葬!”

“所以林悅欣不值得,她都因你去死了,作為丈夫你連還她一個公道都做不到。”宋芹嘲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龜縮起來就躲得過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我這個跟她沒半點關係的人都能鳴不平,你倒是有骨氣。”

頓了頓,“哦,有骨氣好像沒啥用,如今的宋家岌岌可危,你說他們下一步會做什麽?”

宋誌安一臉驚駭看著她。

宋芹彎了彎唇:“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螻蟻尚且貪生,你們還真是半點都不掙紮。”

宋誌安雙手死死捏拳,渾身顫抖起來,表情都扭曲了。

宋芹不再廢話,轉身離開。

說起來這些主要還是宋家的事兒,如果他們不爭氣,那她隻能另選路子了。

宋誌安知道的東西很多,可她撬不開他的嘴。

警察在外頭守著,宋芹出來後,過來問她情況。

“宋先生才醒過來,腦子混亂的很,他對我有敵意,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身在B市,警察多少聽說過一些宋芹和宋家人的故事,對宋誌安反應沒有很奇怪,隻道:“宋小姐莫急,總會有結果的,我們會讓最擅長溝通的心理師跟他交流。”

宋芹露出個勉強的笑容:“那就有勞你了。”

她還在拘留中,沒有在外頭多呆,又折回了拘留室。

宋家人見著她,神情都有些微妙,尖酸刻薄的宋二嬸冷笑:“出去那麽久,還以為判刑了,沒想到還能好好回來,夠有本事的。”

宋芹見過更高手段的陰陽怪氣,沒理會她,自己找了個位置休息。

等待宋誌安恢複記憶這一個晚上,她心情忐忑,實在沒有好好休息,熬夜人困著呢。

她耷拉下眼皮,才要閉目養神,一隻手推了推她,她睜眼一瞧,赫然是宋諾。

這位名義上的堂兄,經過諸多事件洗禮,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沒當場打斷他兩條腿骨,都是看在法律的麵子上。她放過他,他倒是沒眼色,主動湊上來。

宋芹活動了一下手腕。

“怎麽,還想再被我揍一頓?”

宋諾被她打的地方還在作疼,聞言下意識後退兩步,隨後反應過來所在地,不高興懟她:“拘留所打架,當監控和警察是擺設的?”

“拉架需要點時間,足夠我修理挑釁的人了。”宋芹說。

宋諾麵皮垮下來,青腫的麵龐恨得不行,可動手他試過了不是她對手,隻能用眼神憤恨地盯著她。

宋芹心理承受力強,調整一下姿勢,又想閉眼休憩。

宋諾總算忍不住,徑直開口:“宋誌安去哪了?”

宋諾開了閘門,洛曲頓時決了堤,耳朵豎起來。

宋芹隻給他一記冷笑,“想知道問警察去。”

氣得一幹人夠嗆。

待要群起而攻之質問,宋芹揚起拳頭:“我這些年沒少健身,你們可不是我什麽人,想給我當沙包的大可以試試。”

依宋芹冷情冷心程度,打人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宋家人麵麵相覷,神色變了好幾變,愣是沒敢再上前一步。

宋三嬸勸和:“別問她了,二哥那麽大個活人,又沒殺人放火,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再等些功夫,警察會告訴我們這些家屬的。”

眾人深覺有理,便順著她這台階下去。

宋芹早看透了宋家人本性,隻是嘲弄一笑,自顧養神。

接下來的時間裏,宋家人沒再主動找她搭話,期間宋芹的律師以及宋家聘請的律師過來談了一些話,回去準備資料贖人。

夜幕很快降臨。

宋芹吃過晚飯,平心靜氣準備休息,走廊裏有警察過來知會她。

“宋小姐,您的律師已經上交您這段時間的行程和資料,您暫時可以回家了。”

宋家人意見很大。

“她害死了老爺子,居然可以回家!”

“是宋芹害死老爺子的,我們都親眼看到!”

“她都沒事,憑什麽我們還在被關著!”

有脾氣衝的,直接對警察罵道:“你們是不是被她收買了?作為人民公仆,你們收這種黑錢,良心被狗吃了!”

話剛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捂住嘴巴。

警察麵色沉下來:“司法機構定案看的是證據,而不是莫須有的指責,宋小姐能夠證明自己清白,自然能夠無罪釋放,倒是你們……”

宋家人的無理取鬧,警察也厭煩。

“宋老爺子才過世不過幾分鍾,就全到現場,時機未免太巧合。如果不能提供無罪證據,拘留時間還會繼續延長。”

宋家人一時間集體靜默。

宋芹看得心頭發笑。

這些宋家人,真是慣會捧高踩低,欺軟怕硬,沒救了。

外頭律師已經辦好了手續,她隻跟警察們招呼一聲,就可以離開了。

律師開的是一輛黑色小轎車,宋芹上去時候,眉頭微不可察皺起來。

“怎麽沒開我的車子過來?”

黑色小轎車,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在夜晚總感覺有些壓抑。

“現在外界許多人盯著您,您那車子太奢華,喬助理說最好低調一些。”

宋芹覺得也是,沒再糾結,拿起手機給喬希打電話。

喬希似乎在忙,電話響了兩三次都沒接,宋芹心頭浮上奇怪的感覺,轉頭問律師:“我不在公司這兩天,盛運沒有出什麽事吧?”

律師搖頭:“公司一切運營照常,隻是為了讓您早點出來,喬助理費了些時間。”

他頓了頓,“暗中似乎有隻手在打壓您,不然您昨天就可以出來了。”

盡管宋芹涉及的是殺人罪,有宋家那麽多雙眼睛看著,有那麽多人作證,不好脫身。可她又不是什麽初入社會的小白,早在跟宋馨兒去養老院的路上,就開始布局。

她身上一直有枚監聽器,錄音擱在喬希那邊。

就衝這錄音,殺人的罪名暫時還落不到宋芹身上。何況宋芹著實沒有殺人動機。

當然隻憑這錄音,還無法證明宋芹清白,喬希費了些力氣,才勉強讓她暫時被釋放出來。

宋芹陪宋家人演那麽一出戲,沒有得到預想中的信息量,心情有些不虞,思慮間,恍然腦袋有些昏沉,她開窗透氣,卻悚然發現窗子已經鎖死了。

窗外的路,走的也越來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