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盈盈掏出租屋鑰匙時候一直磨磨蹭蹭的,似乎頗有顧慮。

在金錢的引 誘下,最後還是把鑰匙拿了出來。

宋芹隻當她肉痛賤賣了消息,沒怎麽往心裏去。她到底還是在意林悅欣的事情,讓醫院找了個特護,就拿著鑰匙急忙開車去錢盈盈的出租屋。

錢盈盈的出租屋離郊區不遠,小區管理髒亂差,甚至一樓的管理處還沒有保安巡邏。

宋芹帶著鑰匙,輕易來到錢盈盈的房間。

不過五十平方米的單間,沒有陽台,廚房臥室衛浴一體,簡陋得咋舌。

屋裏裏有沒吃完的泡麵,在她推開門的一瞬散發出奇妙的味道。

宋芹皺起眉頭:“這女人怎麽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樣子?”

錢盈盈的家世她有查過,父母離異各自組了新家庭,二人對她這個拖油瓶都不喜歡。錢盈盈小時候跟著媽媽和繼父生活,生母是個虛榮的花孔雀,想來那奇異的三觀就是生母教的。

錢盈盈本人並不是一無是處的淩霄花。

父母不愛管的那些年,她愣是從父母手中挖出了學費和生活費,勤工儉學讀完了大學。

她有文憑,有各種社會工作經曆,沒遇到遲征之前,日子過得並不差。

然而遇到遲征被養了一段時間後,離開遲征,就什麽生活技能都不剩下了?

吐槽歸吐槽,錢盈盈跟她不在同一條陣線上,她懶得去管。

按照錢盈盈的叮囑,她從廚房的排煙管上方的洞口摸到一個小布包,打開後,赫然是一張花哨的卡片。

像是銀行卡,卻又不單純是銀行卡。

宋芹打電話給錢盈盈:“這就是你說的值大筆價錢的東西?”

錢盈盈似乎在喝水,接電話時候被嗆了一下,而後回道:“絕對值得,你找個波月島的人認一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她頓了頓,“加十萬,我把它怎麽到手的告訴你。”

錢盈盈這次學乖了,知道宋芹不會成為冤大頭,要的價格很容易讓人接受。

十萬對宋芹來說,確實不算大錢。情報這玩意,錢盈盈不說,回頭她跟別人打聽,一樣花錢,甚至花的更多。

兩相權衡,宋芹直接轉了四十萬到錢盈盈賬戶。

收到錢的錢盈盈語氣歡快:“多謝宋姐姐的大氣。”

叫姐姐,可比叫阿姨好聽多了。

不過宋芹沒有跟她在稱呼上計較的功夫:“錢到賬了就把我要的信息告訴我。”

“東西是我從遲征的包裏翻出來的。”錢盈盈說,“我跟他在一起將近一年,他可把這東西寶貝了,要不是倉促間被警察帶走,我也拿不到。”

她頓了下,“我這種人,唯利是圖,欠了那麽大筆債務,總要想辦法還債的,於是就把它查了一下。你說巧不巧,剛好就跟你媽有關。”

“遲征上頭有個人,對你和你媽的事情很關心……你是誰?怎麽進來了!停下,你幹什麽!”

手機那頭的聲音倏爾錯亂起來,宋芹隻聽得有開門和腳步聲音,而後電話就斷了。

她握著手機,眼神閃了一下。

錢盈盈沒必要在這節骨眼上跟她玩心計。

收高利貸的混混們拿了她的十萬,同意給半個月時間準備,不會急著找錢盈盈要錢,那在醫院裏的是誰?

讓錢盈盈這麽慌張?

她心頭湧上一股不安,快速離開錢盈盈的出租屋,同時給錢盈盈把電話撥過去。

沒人接聽。

撥了幾次,結果都一樣。

出事了。

宋芹抿唇,加快腳下步子。

她車子就停在小區外頭,離得有些距離,她走到小區門口時候,看到一個頭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鬼鬼祟祟進來,她低頭擦肩而過,少許見他上了三樓,在錢盈盈房門口駐足。

“難道是因為這張卡?”

宋芹瞥一眼手包裏的卡片,閃身上了車子。

鴨舌帽男人很快就從錢盈盈出租屋出來了,宋芹車子還沒開出八百米,他已經疾步下樓梯。

怕夜長夢多,宋芹腳踩油門,速度加快往大路上駛去。

她還不知道包裏的卡片意味著什麽,但遲征出獄有貴人相助是真。

那貴人是誰,連商祁雋都查不到。

龍城商家何其本事,卻搭不上那根線,說明對方的實力要麽在商家之上,要麽跟商家並駕齊驅,最低不會比商家差多少,不然道上的線不會冒著得罪商家的風險守口如瓶。

除非幕後那人,連道上的都得罪不起。

宋芹心頭煩亂,車子速度越發加快。

不知道對方怎麽跟遲征搭上,如果對方跟林悅欣的事兒有關,必然不會讓她查到什麽。

簡單說來,她可能有危險。

這個念頭叫她眉頭緊鎖。

怕什麽來什麽,前方的三岔口有車子轉彎追上,而後加快速度朝她撞來。

速度又快又狠,像是賽車手出動,那技術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宋芹手腳發涼,前方就是大橋了,下方還是大河,如果被撞上摔下河麵,很有可能爬不上來了。

饒是多年商場曆練讓她心智沉穩,從後視鏡看著那輛車越來越近,從十五米到十米,再從十米到五米,然後三米,兩米……

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全是冷汗。

躲不過了。

宋芹心頭歎著,腦中有瞬間的空白。

不想那輛桑塔納撞上來之際,前方有輛車急速奔來,改裝過的頂配勞斯萊斯堅硬如鐵,性能又好,跟她車子擦身而過之際,將桑塔納往護欄那頭狠狠撞去。

桑塔納性能不比頂配豪車,事故發生得又猝不及防,那桑塔納接著慣性朝護欄狠狠撞去,而後護欄被撞歪斷裂,桑塔納噗通從橋上跌落,摔入護城河裏。

躲過一劫的宋芹卻沒怎麽慶幸,她手心全是冷汗,強製刹車,打開車門朝那車頭凹了一塊的勞斯萊斯走去。

那輛車她眼熟得很,是商祁雋的愛車。

方才勞斯萊斯擦肩而過時候,她也瞧見了,駕駛座上坐的是商祁雋。

那家夥身受重傷,傷勢還沒好一半呢!

跑出來做什麽!

還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不要命了!

勞斯萊斯性能雖好,生生撞飛一輛桑塔納,那慣性和受壓不小,這會兒商祁雋就跌坐在駕駛座上,蒼白的俊臉上冷汗津津,似乎壓抑著極大的痛楚。

見宋芹腦袋從窗口探來,痛得變形的五官微微舒展,甚至還對她露出一抹輕挑的笑。

“芹芹鮮少情緒激動,這是一日不見,把我想的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