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都這程度了,還油嘴滑舌。

宋芹把手從打開的車窗伸進去,掐了他臉皮一把。

“你什麽情況,傷口崩裂了?”

商祁雋素來能忍痛,現在這麽失態,顯然疼得不輕。

“動作太大崩了點,沒大礙。”商祁雋打開車門,長手一拉,將她拖入車裏,摟在懷中。

“有你在,就不疼。”

宋芹不提防他動作那麽快,等回過神時候,已經被他摟在懷裏,鼻翼間充斥的都是他的味道。

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他摟得太緊,她無法掙紮,眼底躍上沉沉擔憂。

“得叫120過來。”

副駕駛座和後排都有保鏢,這會兒見她和商祁雋摟在一起,紛紛移開視線。

那輛試圖撞她的桑塔納已經摔入河中,這是一起交通事故,事故發生時候,早已經被拍照,交警在趕過來的路上,顯然一時半刻沒辦法脫身。

商祁雋將她擔憂收入眼中,唇角揚起淡淡笑容。

“不能麻煩他們,我撐一會兒就好。”

宋芹這才想起商祁雋那舊傷有些被子彈打了,是不能見光的,一旦進醫院被警察發現,有的是麻煩。

但比起麻煩,宋芹更希望商祁雋好好的。

“不能冒險。”

商祁雋當初傷勢有多重,宋芹可都看在眼裏,哪能由著他任性?

“抱著你,就沒有危險。”商祁雋聲音帶著笑意,分明疼得冷汗都出了,神色卻是輕鬆的,“小不忍則亂大謀,芹芹別任性。”

到底誰在任性?

宋芹擰了擰眉,拗不過他,隻能乖乖依偎在他懷裏。

“如果可以,我建議你先把血止住。”

商祁雋低笑。

“都說關心則亂,難為你有替我著急一天。”

他們現在處於監控下,無論做什麽都被交警監督,既然他不想被警察發現傷勢,自然就不能在這地方包紮傷口止血。

宋芹不是沒想到,而是心急起來,就忽略了。

“我真沒事,隻要這邊速戰速決,就能熬過去。”

宋芹沒那麽樂觀,但現在的形勢,跑是跑不掉的,唯有坐等交警過來。

交警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十分鍾後,封鎖了案發現場。

急救措施也到位,桑塔納已經報廢,但司機稀有安全帶,雖然被撞的頭破血流,卻是還留有一口氣,120火速趕來救人,而後警察調轉監控做筆錄。

“我好好在路上行駛,是那輛車突然間冒出來,想要撞我。”

宋芹將過程敘述了一遍,看一眼商祁雋,“他是我男友,見我有危險,不得已才撞飛那輛試圖謀殺的車子。撞車雖然不好,卻是救人的唯一法子,如果不是他撞上桑塔納,現在躺在水裏昏迷不醒的人就是我了。”

有監控錄像作證,那桑塔納開得又凶又猛,目標明確,確實有殺人意象。

幾個交警商量之後,把商祁雋和宋芹的車拖走,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商祁雋讓保鏢跟著120去醫院跟進情況,而後帶著宋芹回程。

一路上商祁雋神色繃緊,眼神淩厲:“有人想要你的性命。”

“這是第二次了。”商祁雋說道,“那些爪牙比想象中還要難以對付。”

“應該不是商雲行。”宋芹說道。

商祁雋意外看她。

“商雲行並不想殺我,而在你和商雲行出現在我的世界之前,那些人就有預謀對付我了。”

宋芹眼神冰冷,“今天招來殺身之禍,應該是我發現了什麽不該發現的事情,他們要滅口。”

法製社會,人命最可貴,再有權有勢,明麵上都不能淩越於法律之上。

那些人在明處殺人,也是冒了不少風險的。

無利不起早,所以林悅欣的事情可真複雜。

說著她反應過來,“你怎麽剛好在路上?”

“我去醫院找你,錢盈盈說你去出租屋拿東西,我就過去接你了。”誰知道剛好遇到這種事情。

本來是副駕駛座的保鏢開車,為了救她,他才臨時客串了司機一角。

也幸好是他開車。

商祁雋抱著懷裏的女人,眼神閃爍。

“芹芹,你真不乖,一個沒注意,就要承擔失去你的風險。”

宋芹知道商雲行綁架事兒裏,商祁雋受了不少刺激,今天又差點見到她出事,心頭彷徨正常。

她心底湧過些許暖流,寬慰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放心我沒那麽快死了。”

商祁雋顯然很不喜歡這說法,頓了頓,移開話題。

“東西拿到了?”

“拿到了。”宋芹將卡片拿出,擱放在商祁雋眼皮底下。

她在B市長大,雖自詡白富美,到底局限於各種因素,眼界沒有商祁雋高,這卡片她不認識,或許商祁雋會知道它的來曆。

“這東西?”商祁雋目光掃過卡片,神色慢慢凝結。

宋芹心頭一跳:“很棘手?”

看他神情,是認識這東西的。

“波月島貴族的東西。”商祁雋聲音聽不出情緒,“沒想到那麽早,波月島的手就伸到B市來了。”

宋芹神情也嚴肅不已。

波月島的勢力,就是京城四大家族都未必扛得住,如果這件事情涉及波月島,那些人又不依不饒,她絕對身陷危險之中。

她想起宋誌安說的話。

宋誌安不讓她查下去,是怕她一個沒注意人就沒了吧?

可惜,身在局中,就注定不可能袖手旁觀。

她不調查下去,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她。

不然之前的那場車禍怎麽解釋?

“波月島貴族的卡片素來都有特製logo,這些東西還得問一問波月島的人。”

聽得商祁雋的話,宋芹愕然抬眼。

“你想找風雲心?”

商祁雋頷首:“作為波月島的王室女,她知道的東西比我們的都多,而且波月島內的事情,盤根錯節的勢力,隻有她最清楚。”

宋芹捏緊了掌心的卡片:“你就不怕她……”

“風雲心不會。”商祁雋瞥她一眼,想到風雲心對宋芹的維護,又想到宋芹對風雲心的抵觸,嘴角無意識彎了彎,“這世上誰都有可能對你不利,唯獨風雲心不會。還有,她那麽照顧你,要是得知你一直防備她,不知道怎麽個傷心法。”

宋芹有些尷尬地眨了眨眼。

她這是職業習慣,也跟從小生長的環境有關。

她當然知道風雲心對她很好,但素來願意對她好的,都抱著不同目的。

她沒辦法完全相信風雲心。

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