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人在28號包廂,兄弟們已經上去了,絕對跑不掉。”司機李冬掛著耳機,勸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您身體不適,這種小事我們來就好。”
商祁雋嘖了聲,將袖子微微擼起,襯衫的扣子已解開一顆,在他動作之下露出妖嬈的鎖骨,精致的輪廓冷硬,所有的旖旎盡數埋葬在那雙黑雲壓城般暗沉的眸子裏。
“這可不行。”
他低笑著,聲音磁性沙啞,透出斑點的冷意。
“長這麽大,還沒受過幾次傷呢,難得有人當勇士,我豈能不給他一點驚喜。”
李冬看著自家少爺溫柔如待情人的輪廓,莫名打了個顫,忙不迭收回視線,接口道:“對,那兩個家夥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得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想他少爺在國外那陣子,道上聞名喪膽,來到國內後居然叫燕啄了眼。
不可饒恕!
商祁雋不置可否,推開車門,邁開長腿。
“扶我。”
李冬趕緊下車,將人扶下來,見他走路姿勢一跛一跛,沒忍住問道:“少爺您……”
“被崩了一下,腰不好。”
商祁雋應得坦然,腰杆子挺得筆直,“回頭多吃點補補。”
李冬嘴角狠狠抽了下。
要不是他認得出來這二貨是他家原裝少爺,都得以為換芯了。
雅瀾居,28號房。
商祁雋坐在軟墊椅子上,看著腳下跪下的男人,淡漠地把玩著手中鋒利瑞士刀。
“我這人沒什麽耐性,如果數到五個數,還沒說實話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男人麵色蒼白,狡辯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昨天就是喝了點小酒飄了,撞了人後怕被訛詐才肇事逃跑,哪有什麽預謀。被你抓到我認栽,可以賠你錢!”
商祁雋眼底一片幽沉,抬手打了個響指。
立馬有人拖了一個麻袋進來。
麻袋打開,有人一頭血的蹦出,對著商祁雋就一陣磕頭。
“三爺,我錯了,我不該起那心思,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定不能出事啊!”
商祁雋沒說話,涼涼瞟了他一眼。
黑衣保鏢上前,拿出一個醫藥箱,磕頭的人頓時被強行打了一針,慘叫不已。
包廂的隔音很好,縱是裏頭聲音振聾發聵,外頭也是一點動靜都聽不到的。
男人身後盡是冷汗,倒在地上。
蘭溪冷冷開口。
“看清楚了嗎?不說話,下一個就是你。”
男人看著那渾身不斷抽搐,不住抓撓自己的同伴,整個人都僵硬了。
“我……”
他話卡在喉嚨裏,聲音因恐怖而差點窒息。
“不說的話,帶下去吧。”商祁雋吩咐道,俊美的麵龐沒有半點情緒,仿佛在做一件習以為常事情。
男人瞳孔頓時放大,眼見蘭溪一步步走來,下的身一熱,褲子都濕了。
“三爺,我說!我說!是賀先生,賀先生讓我們做的!”
“賀先生?”商祁雋目光微涼掃過蘭溪。
蘭溪當即踢了男人一腳:“胡說,哪有這麽個人!”
“我說的是真話,賀晶先生是龍城總部的人,這兩天才到B市,是他下命令讓我們這麽做的,他給的價格高,我也就接了,根本不知道您的身份,三爺饒命!”
“賀晶。”商祁雋饒有興味念著這個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爺爺似乎派了個人過來找宋家談項目?”
“少爺,就是他。”
“有意思。”商祁雋站起身,往外頭走去,“處理幹淨點,別玩死了。”
蘭溪應了聲。
男人 大驚:“三爺,我已經將事情說清楚了,你不能食言啊!”
商祁雋頭也不回。
蘭溪冷聲道:“我家少爺什麽時候答應放過你了?傷了少爺還想全身而退,做什麽美夢呢!”
宋芹追著商祁雋影子進入雅瀾居,卻在院子裏一個又一個雅間竄得迷路了。
“那小子屬泥鰍不成,跑得還挺快。”
吐槽幾句,她拍了拍額頭,“我也是個傻子,居然浪費時間一直在這裏打轉。”
前方有穿著雅瀾居製服的服務員經過,宋芹緊走幾步,準備問路,對麵包廂忽地打開了門,有人從裏頭施施然走出。
宋芹隨意掃了眼,而後眼珠子頓住。
“商祁雋。”
她聽得自己的聲音喊道,一字一頓的。
從包廂裏出來的男人一身寒氣,冷峻如同一座冰山,聽得呼喊,下意識扭頭朝聲音方向看去,乍一瞧,登時什麽氣勢都沒了,蹭蹭蹭拐著彎子就走。
“少爺,那女的在喊你。”
蘭溪眼瞅著先前走路還搖搖擺擺的虛弱男人健步如飛,眼珠子差點掉下來,緊追著小聲道。
商祁雋直接給他一記冷眼。
傻孢子,沒看到他在躲人嗎?
蘭溪依舊沒反應過來,畢竟在他印象中,自家少爺天不怕地不怕,從來就沒退縮一說。
“還不走。”
商祁雋沒好氣,想罵人,“想被抓包嗎?”
被誰抓?
蘭溪順著少爺的指示往後看了眼,見到那氣勢洶洶的女人,噎了一下,“少爺別急,她穿著高跟鞋,追不上,您還受傷呢。”
話音方落,就見得身後那彪悍的女人直接脫了鞋子,幾步就追到跟前。一把拽住商祁雋的領子,聲音咬牙切齒。
“你倒是跑啊!在家裏?等飯?嗯?”
敢對少爺不敬!
蘭溪下意識想要動手,卻見得自家少爺低下頭,露出可憐巴巴神色。
“芹芹,我隻是餓了。”
蘭溪下巴差點掉落地上。
這精分沙雕是他那矜貴無雙的少爺?
他眼花了?
這分明是一隻搖著尾巴的哈士奇,給根骨頭就能蹦起來那種!
“餓了?自己跑到雅瀾居來,傷不要緊吧?”宋芹冷笑,“你可真是個窮人!”
商祁雋也不跟她爭辯,那濕漉漉的黑眸就那麽看著她,像極了被訓斥的波斯貓。
宋芹心頭莫名塌了一角,火氣泄了大半。
“回頭我會讓律師跟你聊。”說完後,將鞋子重新穿上,踩著高跟鞋揚著下巴走了。
“芹芹,我有苦衷。”
宋芹不答,她生平最恨欺騙,不管什麽原因,這個男人都摸到她底線了。
她走得急,拽著她胳膊的商祁雋一個沒站穩,跌在地上。
身後男人悶哼的聲音傳來,帶著壓抑的痛楚。
宋芹忍了忍,到底沒忍住,氣惱折回頭,冷冷盯著地上的男人。
“你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