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一直跟在主人身後,卻不肯回房。

“行了,我這裏不用伺候了,你回去休息吧。”陳甲揮了揮手說道。

小何卻依然寸步不離的跟著,輕聲央求道,“小何隻是想多跟主人呆一會,就讓我送你回房吧。”

“那也隨你。”陳甲淡淡說道。

回到主人房中,小何立即便去端水盆,“我去給您打點熱水來。”

“不用了,一會珍香會做的,你放著吧。”陳甲在桌邊坐下,伸手去拿茶杯。

小何立即走過來替主人斟上一杯茶遞到他手裏。

“你現在應該放心了吧?我是喜歡這姑娘,但我隻是想把她拉攏進來替我們做事,畢竟她這副模樣和這身功夫都對咱們極為有用。你伺候我這麽些年,你的心意我何嚐不知?放心好了,我心裏有你,再耐心等待些時日吧,我不會虧待你的。”陳甲喝了口水,伸過手去將小何的雙手握在掌心裏輕輕一拉,小何便順勢坐在了主人的腿上,紅著臉低下了頭。

“我知道主人心裏有我。主人喜歡木姑娘小何也沒有怨言,木姑娘長得確實好看,人又善良,就連我這女人都很喜歡她,何況你們男人。”小何低聲說道。

“我就喜歡你這份善解人意。”陳甲在她臉上輕輕一吻,說道,“回去吧,一會珍香該端水來了。”

“那木楨怎麽辦?一直關著嗎?”小何站起身來問道。

“先關著。等木姑娘做了決定再說。現在放他出去定然又會在木姑娘麵前亂嚼舌頭,弄不好會讓木姑娘改了主意。”

“今天你表現很好,我很喜歡。”陳甲又伸手輕輕握了小何的手腕一下,“好了,快回去吧。”

小何應了一聲,聽話的轉身出了房門。

酒的作用下溧歌這晚睡得非常沉,一直到第二日近巳時才恍然醒來。溧歌立即翻身坐起,卻感到胸口一陣惡心,頭也有些發暈,隻好又重新躺了一會。再度起來的時候,感覺略微好了一些,便起身下了床。桌上的洗臉水早已經涼透了,看來小何老早來過。溧歌不好意思再去麻煩小何,便打算就著涼水簡單梳洗一下作罷。剛剛擰起水裏的毛巾,小何便推門而入。

“你終於醒了?”

“真是抱歉,沒想到睡得這麽死。”溧歌覺得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頭一次喝酒都這樣,等你日後適應了就好了。我跟你說我第一次喝酒醉了三天三夜沒起床,我都沒覺得丟人。”小何笑道,“哎呀你怎麽能用涼水,我去給你換熱的來。”

“不礙事不礙事。”

“那怎麽行!回頭主人知道該罵我了!”小河不由分說的搶過水盆和毛巾端著匆匆出去了。不一會便重新端來了熱水,溧歌試了一下,水溫正好。

“謝謝你小何。你這麽勤快又善解人意,陳大俠一定很喜歡你吧?”溧歌隨口誇道。

“這……我是個使喚丫頭,怎敢有這等福分。”小何以為溧歌看出了什麽,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手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放了。

“瞧你緊張的,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這樣的姑娘誰會不喜歡?”溧歌打趣道。

“姑娘可別取笑我,我去給你拿早點來。”小何稍稍鬆了口氣,紅著臉說完匆匆走了。

用完早點,小何又來收拾碗筷。

“小何,你當真也不知道陳大俠就是那位陳將軍的後人嗎?”溧歌看著忙碌的小何,問道。

“當然了,他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應該說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我也是昨天才第一個知道。”小何一邊撿著碗筷一邊說,“主人對木姑娘真是青眼有加,這麽大的秘密都說給你聽。”

“不也說給你聽了麽?”溧歌聽出了小何話裏的嫉妒之意。

小何手上頓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笑了一笑。

“可惜我沒有這麽好的本領,刀法太差,不然我早就想加入角觜堂了。”小何正欲出門,忽然轉過來說道,“要不木姑娘教我練刀吧!你功夫那麽好,我跟你學學,說不定以後也有機會加入!除暴安良做個俠女!”

“怕是陳大俠舍不得讓你加入呢,畢竟這些事情會有危險性。”溧歌打趣道。

“姑娘可別再拿我打趣了。”小何的臉色黯了下去,“我是個下人,若是讓別人知道了胡亂猜疑,小何就會吃苦頭了。”

“是我不好,以後定然不開你玩笑了。”溧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沒想那麽多。”

“小何知道,姑娘是好人,心思純良,可是這世上壞心眼的人多了去了,姑娘不得不防。”小何說完,端著碗筷轉身走了。

溧歌揣摩著小何的話,一時不知道是何意思。“若是小白在就好了,他一定會給我拿個主意。對了,昨天陳大俠說若是角觜堂中人,有些事情就好辦的多。角觜堂遍布各地,查找起小白來可能要方便的多,總比自己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來的有效。雖然自己不喜歡傷人性命,但這世上貪官壞人如此之多,總該有人來除掉他們,自己既然功夫長進了不少,或許應該替好人出一份力,再者日後若是出去有任務也能順便探訪小白,倒是一舉多得。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支持我加入這樣的組織呢?我畢竟是個女孩兒家,做這樣打打殺殺的事情他會不會不喜歡?”

溧歌在房裏走來走去,踱到窗前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叢金絲菊,似乎比昨日開的又豔了一些。“對了,若是找到了小白,他若是不喜歡我做這些事情,那我便去跟陳大俠說清楚,以他仁義的性情,一定能同意我離開角觜堂,我保證不把他們的秘密說出去便是。”

溧歌打定主意,腳步輕快的出了房門,徑直朝陳甲所在的院落走去。

陳甲正在院中練功,見到溧歌進來,麵上暗露喜色,卻收了招式裝作不動聲色的問道,“姑娘早!昨晚休息的可好?”

“還好,就是有些不勝酒力,頭還有些暈。”溧歌答道。

“畢竟第一次喝酒嘛,有些招架不住也是正常的,過一陣子就好了。日後若是喝的次數多了,你慢慢就會感受到這酒的妙處。”陳甲笑道,“也怪我不好,隻顧著高興了就拉著姑娘多喝了幾杯,以後我一定注意。”

“不怪你,是我自己也沒控製住。”溧歌柔聲道。

“姑娘一早過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還是已經做好了決定?”陳甲和顏悅色的問道。

“我想冒昧問一下,如果我加入角觜堂,可否請陳大俠幫我打探打探一個人?”溧歌懷著期待問道。

“是木少俠托付給我的那個人吧?我已經在派人找了。隻不過是以我私人的名義在找,而且據木少俠所說此人可能在關外一帶出現,所以我並沒有大範圍鋪開去找,畢竟要花費很多人力物力,我也要考慮大家的想法。”陳甲說道,“但如果你加入角觜堂,那就不一樣了。你的事便是角觜堂的事,你要找的人便是角觜堂要找的人,自然可以調動閣中所有力量一起幫你尋找,那就容易的多了。”

“既然如此,我……”溧歌遲疑了一陣,話說了一半又咽了下去。

“不必著急回複我。這畢竟是件大事,你徹底想好了再回複我,我可以等。即便你決定不加入,那也沒有任何問題,隻需忘掉昨晚陳某跟你說的那些即可。”

“我加入。”溧歌一咬牙,脫口而出。

陳甲心中狂喜,卻依舊不露痕跡的問道,“你可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

“那就好,今天晚上酉時你再來陳某這裏,我帶你去個地方。”

“嗯。那木弦就先告辭了。”溧歌施禮道。

望著溧歌遠去的背影,陳甲的臉上浮起一抹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