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俞監軍果然大車小車隨從護送大隊人馬風風光光出了虎狼關,聶將軍帶了八百軍士隨行護送,省親隊伍更顯得浩浩****。這次有王爺吩咐特意派重兵護送,俞監軍雖感覺有些意外,但心裏卻是格外受用,一張有些嬰兒肥的粉臉可謂意氣風發,連這深秋的冷風都覺得是又甜又暖的。
這俞監軍養尊處優慣了,經不得顛簸折騰,一會要喝水一會要吃飯,這一百裏的路途竟然足足走了兩天,眉朵氣的牙癢癢,但出來之前孫若錚再三叮囑絕對不能透露半點風聲,更不能擅自行動,隻好咬牙忍耐。好不容易到了第二日晚上,隊伍總算進了西固城,嚴刺史早已在城門口恭恭敬敬的守候多時了。
當晚嚴刺史在府上大排筵席款待俞監軍,眉朵、聶將軍自然也是座上貴賓,席間嚴刺史極盡阿諛諂媚之能事,眉朵素來反感這些,坐在席間心不在焉甚感無聊,正欲找個借口離去之時,赫然發現主家的陪客之中,陳甲竟然也在其列,而且就坐在嚴刺史下首。
眉朵頓時心中一陣慌亂,猛然想起自己的佩刀還在身側,趕緊往身後收了一收。
陳甲本來沒有注意到這位身著戎裝的年輕將官,但這一細小的動作沒能逃過他鷹一樣的眼睛,心中頓時起了一些好奇,目光直視眉朵而來。眉朵恰巧也在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陳甲微微頷首示意,眉朵則慌忙將目光移向別處。
眉朵不自然的神色愈發激起了陳甲的好奇心,隧向上首的嚴刺史詢問道,“對麵那位青年將軍是何來頭?位置竟然在聶將軍之上?”
嚴刺史愕然道,“我也不識,待我問問俞監軍。”
嚴刺史與俞監軍耳語了一番,轉頭來悄聲道,“俞監軍說那是寧王爺江湖上的朋友,拜了把子收作了義妹。”
“江湖朋友?義妹?”陳甲顯然有些意外,因為他看到的眉朵分明是個唇上有須的男人,“想不到咱們這位寧王爺交友如此廣闊,既然是王爺的義妹,又是江湖中人,陳某想去結交一下,不知嚴刺史與俞監軍是否允準?”
嚴刺史又與俞監軍耳語了幾句,那俞監軍正喝的興起,不耐煩的擺擺手,想是些許小事不足掛齒,陳甲向俞監軍和嚴刺史施了一禮,俞監軍正眼也不瞧他,陳甲便端了酒杯從場下繞了一圈朝眉朵走來。
眉朵見狀知道是躲不過了,略微調整下心緒,目光直視陳甲,不卑不亢。
“在下瀚涯莊陳甲,見將軍器宇軒昂氣度不凡,深為仰慕,不知將軍如何稱呼?”陳甲施個大禮,恭恭敬敬的問道。
“好說,末將姓梅。久聞陳大俠威名,如雷貫耳。”眉朵回了一禮,淡淡答道。
“原來是梅將軍,失敬失敬。”陳甲道,“承蒙江湖朋友抬愛,送在下些許薄名,實在不足掛齒。初次見麵,在下敬梅將軍一杯,在下先幹為敬!”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眉朵也飲完一杯,點頭示意。
陳甲殷勤的替眉朵重新斟滿,伸手示意道,“梅將軍請慢用,在下就不打擾了。”退下之時裝作不在意的從袖中掉落出一樣物什,跌在地上清脆有聲。
眉朵從地上拾起那隻小箭還給陳甲,神情從容,“好精致的東西,陳大俠請收好了。”
陳甲接過小箭,從眉朵臉上有意無意的掃過,又在她身後的單刀上停留了一瞬間,“謝梅將軍。”
筵席結束回到莊上,陳甲叫來鄒管家,“鄒叔,尊主那邊近日有什麽指示嗎?”
“沒有。”鄒管家道,“尊主那邊若有指示,老朽一定是第一時間告知主人。”
“尊主前些次的指示中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陳甲問道。
鄒管家思忖片刻,答道,“老朽不知主人指的是?”
“或許是我多心了吧。”陳甲搖搖頭。
“主人從筵席回來便心事重重,是否遇到什麽麻煩?”鄒管家試探著問道。
“今日筵席之上見到一人,此人雖做將官打扮,但女扮男裝年紀甚輕,據俞監軍介紹此人是寧王的義妹,而且用的兵器分明是我桑蘭閣特有的單刀。”陳甲緩緩道。
“噢?”鄒管家也顯得十分詫異,“所以主人懷疑尊主在沒有通知我們的情況下已經在王爺身邊安插了眼線?”
陳甲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前幾日在城外的樹林中有人跟蹤我們,不小心被他走脫,我今日見此人身形有幾分相似,便刻意前去試探了一下。”
“如何?”
“倒是沒見什麽異常。”陳甲道,“不過我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到。”
鄒管家兩件事情都沒有親曆,更是一時摸不著頭腦。
陳甲在房中來回踱著步,一言不發,鄒管家靜靜的站著看著他。
“這王爺和監軍一向不合,這次卻派了自己的義妹親自護送,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陳甲忽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
“或許是借此機會緩和一下吧。雖說大帥貴為王爺,但洛朝曆來軍政分離,糧草補給都握在這個監軍手中,處處掣肘,以此機會示個好也是可以理解的。”鄒管家分析道。
陳甲想了想,點點頭。
“主人會不會覺得是尊主認為我們辦事不力,暗中派了人來監視我們?”鄒管家問道。
“我之前也有此顧慮,但想來不會。”陳甲道,“此人功夫雖然不錯,人也算的聰明,但與你我二人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尊主絕不會派這等角色來監視我等,那天林中之人怕是另有其人。”
“主人說的是。”
“那兩人送走了嗎?”
“木氏兄妹?還沒有。”鄒管家道,“這兩人功夫不錯,尤其是這個木姑娘,天分不錯,吃了主人的丹藥之後功力又增長不少,實在是位得力的助手,主人不妨留下她來日後說不定大有用處。”
陳甲點點頭,“若是還沒送走,那就先不要送了。之前我是一直打算好好栽培於她,隻是現在出了這麽檔子事,她現在恨我入骨,怕是難以乖乖聽話。這姑娘看起來柔弱,骨子裏實則烈得很,若是單純以藥物控製,恐怕最後會弄個魚死網破,反倒誤了大事。”
鄒管家道,“這種人極重情誼,隻要他師兄在我們手上,便不怕她不乖乖聽話。”
陳甲道,“暫且也隻能如此了。先這樣吧,時辰不早了,鄒叔先下去休息吧。”
俞監軍出城後第二日清晨,陳甲還未起床,便聽見鄒管家在外麵火燒火燎的拍打房門,“主人!不好了!主人!不好了!”
陳甲一驚,立即翻身下床,一邊極快的穿衣一邊喝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主人!大隊官兵包圍了咱們瀚涯莊,前後門均給堵死了!”鄒管家上下不接下氣的叫道。
“什麽?”陳甲大驚失色,顧不上腰帶尚未係好幾步竄出來猛然打開房門,“官兵?他們受何人指使?”
“說是奉寧王爺之命捉拿……捉拿……”
“寧王?”陳甲越發驚詫,一邊係著腰帶一邊大聲嗬斥道,“把話說清楚!什麽時候了還吞吞吐吐!”
“捉拿反賊。”
“反賊?”陳甲倒吸了口涼氣,“嚴刺史知曉嗎?速去報嚴刺史!”
“整個莊子全部圍死了,我們的人根本出不去啊!就連放出去的信鴿也被……”陳甲這才發現鄒管家手裏還捏著一隻被暗器射下的鴿子,鴿血仍在滴落。
“他們這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一向沉穩平和的陳甲此時也不免有些方寸大亂,“我們和寧王無冤無仇,他如何要針對我們?難道……難道我們的秘密被他發現了?那天走脫的那人是寧王的人?”
陳甲想到此處,懊悔的連連捶胸頓足,“定然是她!定然是她!我竟然連番兩次被她騙過!”
鄒管家急道,“主人,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他們一會便要衝進來了,您還是趕快從密道出去吧!老朽先替您擋他們一擋!”
隻聽外麵隱隱有呼喝之聲傳來,“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團團包圍!識相的馬上放下兵器投降!膽敢頑抗的格殺勿論!”
“主人別猶豫了,快走!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鄒管家急切的催促道。
陳甲無奈,隻得回到房中轉動架上的白玉瓷瓶打開暗門,“外麵就有勞鄒叔了!”說罷閃身而入。
鄒管家立時將暗門原樣關好,隨機匆匆往大門處奔去,剛剛走到第一進院便迎麵撞上破門而入的聶將軍。
“這裏是瀚涯莊,乃是私宅,將軍不分青紅皂白破門而入,眼裏還有我大洛王法嗎?”鄒管家攔在聶將軍身前厲聲喝問道。
“本將奉西北道行軍大總管、當今寧王殿下之命查封此莊,寧王殿下軍令在此,你要不要自己看看?”聶將軍冷冷說道。
“不知我瀚涯莊有何過錯,要勞煩寧王殿下親自下令查封?我家主人銀刀孟嚐名滿天下,是個大大的英雄……”
不等鄒管家話說完,聶將軍冷冷道,“這些話你留著去跟王爺說。”說罷手一揮,軍士們立即一擁而入。
卻聽鄒管家厲聲喝道:“我瀚涯莊雖不是什麽衙門重地,卻也不是你們隨隨便便就能闖的!弟兄們!抄家夥!”
一幫莊丁們立即各操兵器,虎視眈眈的攔在軍士們前麵。
“你是想造反麽?”聶將軍臉色一變,聲音越發冷峻,“給我拿下!”
幾名軍士立即衝上前去,鄒管家更不打話,朝著左側一名士兵當胸便是一掌。這一掌去勢極速後發先至,正中那士兵胸口將其一舉震飛。
右側那士兵手中鋼刀也朝鄒管家脖子砍來,鄒管家上前一步側身讓過刀鋒左手順勢便捏住了那軍士的手腕,一擰一帶之下隻聽腕骨輕響一聲,那士兵手中單刀落地,捧著幾乎對折過的手腕哀嚎著撲倒在地,腕骨顯然是折了。鄒管家跟上一腳將其踢飛出老遠。
見著老頭出招迅捷且下手狠辣,聶將軍勃然大怒,鏘啷一聲單刀出鞘幾步上前朝著鄒管家當頭劈去。
見主將動了手,後麵的士兵立即嗷嗷叫著衝了上來,跟莊丁們廝殺在一起。後麵大隊人馬繞過戰團朝內院蜂擁衝去。
這些莊丁們雖然各有武藝,但這些軍士們也甚為驍勇,而且人數遠遠占優,很快便將他們砍翻的砍翻,捉拿的捉拿。就剩一個鄒管家還在做困獸之鬥。
聶將軍的武藝顯然不及鄒默川,幾個照麵之後便吃了暗虧,胸口後背各中了一掌,好在有鎧甲護身,又有其他軍士在旁邊包夾令其分神,這兩掌力道都不算大,除了一時氣血有些翻湧呼吸受阻,並無其他大礙。
眉朵見這老頭身手不凡,數招之間便傷了好幾名士兵,聶將軍顯然也非其敵手,本不欲上前圍攻的她從身旁一名士兵箭壺中抽出三支箭扣在手中,瞅準時機三支箭連環甩出,直朝鄒管家後背射去。
鄒管家雖然功力深厚,但畢竟年老體弱,麵對數十人的圍攻不久就有些體力難支,正強打精神支撐之際忽然感覺身後襲來幾縷勁風,急欲閃避,怎奈疲累之下身體反應要慢了些許,第一支箭閃開之後撞在一名士兵的單刀之上,接連而至的第二支第三支不偏不倚的插入了鄒管家的左肩及左腰之上。眉朵這些年功力見長,孫若錚更是將從雀翎道長處習得的暗器手法傾囊相授,這兩支箭上勁道甚足,整個箭鏃包括部分箭杆深深紮入肉中。
鄒管家遭此重創痛叫一聲踉踉蹌蹌往前連衝數步身形不穩,聶將軍趁機飛起一腳將其踹翻在地,眾士兵立即一擁而上。
瀚涯莊中雖然不乏好手,但終究寡不敵眾,很快便被殺的被殺,被擒的被擒,唯獨不見了正主銀刀孟嚐陳甲。
“快說!你們莊主去哪了?”聶將軍踢了鄒管家一腳,厲聲喝問道。
“上上下下你們都搜遍了,你們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道?”鄒管家忍住劇痛,淡淡回道。
聶將軍大怒,將單刀重重拍在鄒管家肩上,刀鋒緊貼其脖頸,“你說不說?你不說我一刀殺了你!”
鄒管家索性閉了雙眼不再言語。
眉朵見狀,輕輕撥開聶將軍的刀,“聶將軍,這莊上定然有密道之類,讓兄弟們仔細檢查。”眉朵邊說邊瞟著鄒管家的神情,老狐狸跟沒聽見似的麵上毫無波瀾,“整座西固城都已經封住了,就算他逃出莊去,也出不了城,早晚落在我們手裏。”
盡管鄒管家竭力掩飾,眼皮之下仍顯出一些微微轉動,呼吸也略略粗重了幾分,眉朵心中頓時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聶將軍傳令下去全莊上下仔細搜查,兵士們應了一聲四散而去。約莫一頓飯的功夫之後,分散到各院的士兵紛紛回報沒有發現暗道密室之類,眉朵正懷疑是不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一名士兵匆匆來報:“將軍!發現了一個地牢!裏麵關著三個人!”
“地牢?”聶將軍奇道,“快帶過來!”
很快幾名士兵便押著溧歌、鬆楨和風娘三人到了聶將軍和眉朵麵前。
眉朵一眼便認出了其中兩人便是在那日在樹林中被陳甲搜出的一男一女,另外一人卻是不識。
風娘見到委頓在一旁的鄒管家,忽然放聲大笑,“鄒墨川啊鄒默川,想不到你們也有今天!哈哈哈哈!真是老天開眼!陳甲那個狗賊呢?叫他出來見我!”
鄒管家眼皮都不抬,置若罔聞。
“這位姐姐,我們也正在找這姓陳的,全莊上下都找遍了卻是沒有蹤影,你可有什麽線索?”眉朵柔聲問道。
風娘猛然回頭,目光從發絲之後冷冷盯著眉朵,“當然!替我解開,我便帶你去找他。”
聶將軍忙道,“此女形貌詭異,未必可信!”
眉朵瞟了瞟鄒管家死灰一般的臉色,微微一笑,“我信她。”
一名士兵拿出從看守身上找來的鑰匙,將風娘的手鐐腳鐐打開,風娘活動了下手腕,“還有他倆。”
那士兵猶疑的看著眉朵和聶將軍,風娘頭也不回的冷冷說道,“憑你們這些人,就算找到了也拿不住他。他倆可是極好的幫手。再磨蹭一會等他出了城,怕是連我也找不到他了。”
“已經封城了,就算他武功再好,想出去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眉朵安靜的說道。
風娘猛然回頭,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眉朵一陣,目光落在她的單刀之上,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神色,但在黑發的遮掩之下極難察覺。
“照她說的做。”眉朵一抬手。
那士兵很快便將鬆楨和溧歌的手鐐腳鐐也都解開。
風娘立即朝陳甲的起居室衝去,溧歌和鬆楨緊跟其後。
“跟上!”眉朵一揮手,帶著一隊士兵跟了上去。
風娘輕車熟路的進到陳甲的臥房,打開了壁上的暗門當先閃身而入。風娘身形極快,一來她輕功本就極好,二來對這密道極為熟悉,很快便消失在了幽暗狹窄的通道之中。好在她在沿途拐角處都留下了記號,溧歌和後麵等人方才不至於迷路。
一行人在密道中七彎八拐的繞了好久,終於才從一口枯井中爬了出來,溧歌站在院中,依稀覺得這地方似曾相識,待她飛身上了屋頂一邊查看周圍的環境一邊搜索風娘的行蹤,猛然發現有一間房子屋脊一端的裝飾物缺了一塊,頓時反應過來這裏竟然便是五年前兩人盜取金漆木馬作為壽禮的周宅。
鬆楨生性懶惰,功力就遠比溧歌要弱一些,又沒有溧歌的天分和外來的輔助,這些年下來功夫已經遠遠不如師妹,過了半晌才從井口探出一隻手來。
溧歌恰在這時也發覺遠處屋頂上閃出一道極快的人影,像是風娘,立即便拔腳追了上去。
風娘的身影在層層疊疊的屋脊上倏起倏落,溧歌全力疾奔才不至於讓其淡出自己的視線。追了一陣之後風娘的身影突然在一家醫館處消失了。
溧歌追到近前,赫然發現這裏正是那個呂郎中所開的醫館。溧歌正欲飛身而下,忽然聽聞後院中傳來呼喝打鬥之聲,溧歌輕手輕腳的自屋頂繞到後院小心的探出身子往裏望去,隻見下麵院中兩條身影翻翻滾滾鬥在一處,正是陳甲和風娘。
風娘明顯功力不及陳甲,不敢和他硬碰硬,好在她身法奇特輕功極好,隻與他遊走纏鬥倒也不至於落了下風。
風娘的突然出現顯然讓陳甲所料未及,既然她能脫困找到此處怕是後續還有追兵,一邊與她相鬥一邊焦急的四下張望,心神不寧之下招式威力便大打了折扣,幾次還險些被風娘掌風掃中。
陳甲心下焦躁,隻盼能快速解決掉這女人脫身,奮起精神試圖將風娘逼到角落裏另其無法施展小巧身法隻能和自己硬鬥,怎奈風娘心中跟明鏡似的,就是不上他的當,不管陳甲如何引誘相逼,始終隻和他在院中空曠處過招,陳甲一時拿她不下,跑又跑不掉,隻急的原本一張白臉變成了豬肝色,眼中冒出的火恨不得能一把燒掉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
又鬥了一陣陳甲仍然沒有占到任何便宜,擔心後續追兵將至,陳甲忽然怪叫一聲,伸手在腰間一摸抽出一條銀光閃閃的的物什,一抖之下挺得筆直,長約三尺有餘,竟然是一柄軟劍。
風娘顯然是吃了一驚,看來她也沒見過陳甲還有此等兵器。軟劍在手招式範圍威力都大大增加,風娘從地牢中脫困身無兵刃,對陳甲這套軟劍劍法也從未見過,頓時便陷入困境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仗著身法一味躲閃。
溧歌在屋頂之上瞅得焦急,她也身無兵刃,身法又遠不如風娘,貿然下去徒勞無益,眼見風娘被逼的連連倒退,漸漸陷入一角之地,她十分清楚一旦風娘被困住馬上就有性命之虞。當下無法多想,隻得撿起屋頂上的瓦片朝著陳甲接連擲出,她這些年功力大進,雖然隻是瓦片但威力依然不小,輪番擲出之下陳甲不得不分神抵擋,風娘趁著空檔重新翻身回到院中,暫時脫離了困境。陳甲不得不暫時舍棄風娘,揮動長劍將瓦片一一撥回,這些瓦片經他一撥回勢極快,溧歌不得不閃身躲避,陳甲趁機飛身而起,軟劍劍尖不住抖動如毒蛇吐蕊直朝溧歌麵門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