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副總和文哥召集人手,離開場子一口氣叫了好幾輛出租車,直撲東村爛尾樓。

我在樓裏溜達,有點魂不守舍。

洛馨是個好女孩,身為聾啞人,她隻是想自食其力,靠自己賺錢生活。

她不接受跳舞以外的任何工作,什麽陪酒,砂砂,她全都不接,更不用說那些更過分的要求了。

我對她很有好感,感覺她有點類似那種出淤泥不染的白蓮花。

我喜歡看她跳舞,看她的一顰一笑,衣袖翩飛。

可是我現在卻去不了。

夏副總和文哥,他們能把人安全帶回來麽?

我覺得我很擔心。

我有點信不過他們。

可是,我隻能等。

我來到台球廳,此時唐嬌正在陪練。

我走到距離那個台球案子很近的座位坐下,默默看著唐嬌打球。

然而很快,我就感覺找唐嬌打球的那個客人總是有意無意地瞅我。

他好像很介意我坐在那裏。

他們特地選了一個角落裏的案子,我不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周圍沒有別人。

我一來,就變成仨人了。

我注意到那個客人的眉頭漸漸皺緊了。

然而,我紋絲不動,就坐在那裏。

不過即使是討厭我坐在這,每次唐嬌彎腰擊球的時候,那個男人的目光要麽落到唐嬌領口,要麽落到唐嬌的屁股上。

唐嬌也隻是在我來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然後便認真打球了。

就在這時候,我電話響了。

我急忙掏出手機,還以為是洛馨的手機打過來的,結果是我媽在給我打語音。

我隻好接起來:“喂,媽。”

“兒子,不忙吧?”我媽問道。

“不忙啊媽,你怎麽還沒睡,明天早晨不是還要上班?”我問道。

“我都睡一覺了,我尋思問問你跟那個女孩子的事兒呢!”我媽笑著說道。

“唉,媽,我跟唐嬌挺好的啊!”我說道。

“媽是覺得,一個女孩子總在夜場上班,不好,要不讓她去媽上班的早餐店吧,那邊正好缺個收款的,這幾天老板娘頂著呢,來了好幾個她都覺得不靠譜,要不你讓唐嬌過來試試?”我媽說道。

“媽……”我苦笑說道:“唐嬌怎麽可能起那麽早,生物鍾亂了。”

唐嬌那邊能聽到我說話,聞言便朝我瞅了一眼。

她的客人發現她有點心不在焉的,眉頭便幾乎都要鎖死了。

“唉,那她一個女孩子,總在夜場……”

此時我心很煩,也很亂,沒辦法平心靜氣跟我媽說話,畢竟我在擔心洛馨那邊,便粗暴說道:“媽,夜場怎麽了?我們掙的是幹淨錢!有什麽問題?至於危險,你不用擔心,有我在,誰也別想動她!好了,就這樣!”

我說完就直接把通話摁了,就是不想給我媽機會。

那邊,唐嬌訝異地看著我。

她對什麽“幹淨錢”“別想動她”之類的話有些敏感。

她也大概猜出,我跟我媽聊的事情跟她有關。

“喂,美女,你還打不打了?”這時候,客人不樂意了。

他看著唐嬌,催促唐嬌打球。

此時唐嬌正在看我,聞言立刻轉頭,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便附身擊球。

這一杆沒把球打進,那客人就更不高興了:“我說,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我認真呢啊!”唐嬌急忙說道。

“你認真什麽了?這球你都打不進?逗我玩呢!”客人一臉不爽。

這時候,我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這位先生,您消消氣,不就打個球麽,是不是?”我笑著說道。

“給老子滾,跟你有什麽關係?”客人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罵道。

我心裏頓時有火了。

他瞅著客人,說道:“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這時候,唐嬌意識到我動怒了,急忙走過來拉住我,說道:“你幹嘛呢,別在這了,快去巡場!”

那客人見我穿著保安製服,竟然這麽牛逼,頓時來神兒了。

他轉身麵對我,冷笑道:“你好牛逼啊!”

“我牛逼怎麽了?”說著,我便要過去幹他。

然而,唐嬌死死拉住我的手。

這時候,擺台小哥注意到這邊不對勁,急忙跑過來。

而就在這時候,我掙脫唐嬌,一拳懟在那人臉上!

那人頓時倒退好幾步,他捂著臉,對我怒目而視,罵道:“你媽的,竟然敢打我!”

這下,台球廳裏許多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唐嬌知道事情鬧大了,急忙拉住我,說道:“何東,你在幹什麽?你是保安,你打客人?”

我看了唐嬌一眼,冷冷說道:“老子不爽,誰惹老子,老子就幹誰!”

這時候,擺台小哥急忙過來扶住客人。

他也是沒想到,我竟然會把客人打了。

那客人一把就將擺台小哥甩開,怒道:“你,給我叫你們經理過來!”

“哥,你消消氣,其實他……”

說到這,擺台小哥猛然發現,客人的鼻子呼呼往外冒血,而且臉都腫起來了!

這也太慘了。

這也不是勸的事兒啊!

他說不出話來了,隻是無奈看著我。

我冷冷看著客人,拿起對講機,轉到周胖子的頻道,說道:“周總,麻煩來台球廳一趟。”

“什麽事情?”周副總問道。

“我把人打了。”我說道。

“……”那邊周副總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才說道:“那你等著,這就過來。”

等周副總來到台球廳的時候,發現許多人連球都不打了,就站在那看熱鬧。

他走進人群,看到被打的人,頓時皺了一下眉頭。

他轉頭對我說道:“你打的?”

“對。”我點點頭。

“為什麽?”周副總問。

“他罵我。”我淡淡說道。

周副總把頭轉向客人。

那客人立刻反駁:“這小子,我打球的時候,他跑來搗亂!你們保安都是這麽做事的嗎?”

“我沒有搗亂,因為你對陪練不客氣,所以我過來勸你幾句。”我說道。

“用他媽你勸?草!”客人破口罵道。

周副總說道:“對不起,這位先生,”接著,他轉頭對我說道:“身為保安,你不應該打人,馬上跟客人道歉。”

“道個屁!”說完,我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