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開了手,朱金虎突然感覺頭頂輕鬆了,急忙直起腰來。

這一路把他揪得十分痛苦,現在終於鬆快一些了。

他一扭頭,看到文哥和王強還領著幾個人站在後麵,便對我說道:“你們這個店全靠你撐著,別人真不行!”

草,挑撥離間!

我雖然歲數小,但是也能聽出來朱金虎話裏有話。

他這話明著是說給我聽的,實際上卻是說給文哥聽的!

我沒有回頭去看文哥,我知道文哥心裏肯定特別不爽。

我瞅著朱金虎,淡淡一笑,說道:“你還擱這跟我挑撥離間呢?信不信我把你拎到天台上扔下來?”

“那你不敢!”

說完,朱金虎笑了。

我也跟著笑了。

我確實不敢,至少不敢現在這麽做。

可是如果等到哪天讓我逮著機會,沒人的時候,我為什麽不敢?

所以,朱金虎見我大笑之後,眼中分明閃過一抹寒芒,他沒來由地打了個寒噤,不敢再說什麽了,急忙走下台階。

這時候,他的那些人都簇擁過來。把他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還要幹啊?”我瞅著那些人,冷冷問道。

“哥幾個,咱們先走,等我哥回來再來弄他!何東是吧?你等著,今天咱倆這事兒沒完!”說完,朱金虎便帶人走了。

路邊停著他們開過來的牧馬人和微型麵包,朱金虎帶著他的人陸續上車。

等車開走了,我一扭頭,便看到文哥和王強還領著幾個保安站在那裏。

我突然感覺,我跟這個群體似乎並不是融合的。

我與他們之間好像有點隔閡。

我明明是功臣啊?

可是在文哥和王強臉上,我並沒有看到我所期待的那種眼神,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我笑了笑,走向文哥,說道:“文哥,人走了。”

文哥看著我,突然微微一笑,說道:“小何啊,咱們這個店還得靠你啊!”

“……”我看著文哥,笑了笑,說道:“文哥,別人挑撥離間,咱可不能上當啊!”

文哥輕哼了一聲,然後轉身,把手引向公司大門,說道:“東哥,請!”

“文哥,你就別開玩笑了!”我站在那不動,根本不接受這個“請”。

我身為公司員工,為公司做事,剛才我所做的一切,隻是履行了我身為保安的職責。

我何堪部門經理這樣對我?

見我站著不動,王強竟然也一側身,跟文哥麵對麵,也是把手引向門內,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做什麽?準備迎接皇上啊?”我笑著說道。

文哥和王強中間空出了三米的距離,他們整的這一出西洋景,讓我感覺啼笑皆非。

這下,站在後麵的那些同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不得不說,王強給了我緩和氣氛的機會。

本來文哥這一出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如果我剛才傻逼兮兮的真走進大門,那我在這個安保部就更難混了。

沒有一個領導喜歡下屬的風頭蓋過自己。

文哥肯定會想方設法把我擠兌出安保部。

就算不讓我辭職,也會把我從安保部調出去。

但是王強的這一下被我敏銳捕捉到了,我抓住機會,把事情變成一個玩笑。

果然,文哥有些不悅地瞅了王強一眼。

他這一拳等於打在了棉花上,對我沒有傷害了。

接著,我便學著電視劇裏皇上那樣,背著雙手,邁著四方步,朝大門走去!

這樣一來,我的那些同事都笑瘋了!

他們幾個人看著我這滑稽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歡樂!

我就這樣走進公司大門,我知道,背後的文哥已經臉色鐵青了。

王強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肯定知道自己違背了文哥的意願,讓文哥不爽了!

看到我走進大廳,前台幾個小姑娘都在看著我。

我注意到了她們的眼神。

那種眼神是我喜歡的。

等我從前台走過去,還沒走遠,便聽到女孩們竊竊私語。

“哇!小何那麽厲害的嘛?”

“真沒想到,他這麽瘦,本來我以為會是安保部裏最衰的一個。”

我聽到“最衰的”三個字,心裏非常不爽!

總不能因為我瘦,就覺得我打架不行,不配當這個保安吧?

“是啊,我也這麽想,不過聽說他入職之前就把什麽二踢腳的手下給打了。”

“對,我也聽說了!所以說,咱們小何是真人不露相!”

聽到“咱們”這兩個字,我心裏暖暖的。

看來這個公司還是有人把我當自己人的。

那既然文哥這麽不待見我,擠兌我,不如我去當前台?

“小何真是太帥了!”

“對了,小何有對象嗎?”

“沒有吧,沒聽說過啊!”

“也沒見他對象來找過他。”

這時候,我已經走上樓梯了,聽不清他們說什麽,可就在這時候,我眼角一瞥,突然發現從大門外進來一個女孩子。

唐嬌。

她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我停在那裏看著唐嬌,卻見唐嬌笑著跟幾個前台打招呼,然後便走過去跟前台聊天去了!

她應該看到我了吧?

可是她特麽竟然故意不搭理我?

媽的,下次我非得狠狠打她屁股不可!

想到這裏,我隻好悻悻繼續上樓。

來到二樓,迪吧的音樂從門縫傳出來,我便朝劉偉走了過去。

劉偉依舊在迪吧門口立崗,剛才我下樓的時候,文哥特地讓劉偉別跟著下去,留在迪吧這邊。

不過我並不知道這件事,劉偉看到我,便問道:“他們滾了?”

“他們”自然指的是朱金虎。

朱金虎搖的那二十多個人當時上樓的時候,都把劉偉給嚇毛了,以至於這些人走進迪吧的時候,他聲都沒吭一下就把人放進去了。

可以說,劉偉長得高,長得帥,穿上這身安保製服看起來確實挺像樣,但要說人品和膽色,在我們安保部,他得往後排不知道多少位。

“走了。”我笑著點頭道。

“哦!”劉偉點點頭,“草”了一聲,說道:“這幫逼養的,看咱們店裏火,就來搞事情!”

“正常!”

我笑著點頭,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哎呀我去!你這話說得文縐縐的!還挺文藝的!”劉偉聞言頓時眼睛一亮,笑著讚道。

“還行吧!”

我笑了笑,問道:“裏麵恢複正常了?”

“基本恢複正常了吧。”劉偉正色道:“剛才打爛了幾個卡台,不過正好也有一些客人害怕,已經走了,所以裏麵目前還是爆滿,就是舞池附近的那些卡台,都得換新的了。”

“剛才應該讓他們賠錢的。”我有些感歎自己還是疏忽了。

“草,賠錢?”劉偉瞪大了眼珠子瞅著我,啞然失笑道:“你能讓他們賠錢?”

“這次忘了,下次我試試。”我笑著說道。

“哎呀,你可別吹牛逼了,讓他們賠錢,真是能開玩笑。”劉偉嗤笑說道。

我瞅著劉偉,正要說什麽,便瞥見文哥和王強帶著幾個同事上到二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