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這是在點你爹呢,啊?”我爸笑罵道:“你爹就這本事,沒辦法,誰讓他生個不成器的兒子,唉,你爹這輩子算是完了,估計到死啊,都得為這個倒黴孩子操心。”

“爸,你這鍋甩的,我都服了,你沒本事,跟你兒子有啥關係?”我無語道。

“當然有關係了!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要沒有你這個拖油瓶,我事業早特麽成功了!”我爸笑罵道。

“那真對不起了,是我拖累您了!”我隻好苦笑說道。

“唉,這就對了,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並且承認,我還算沒白養你這個兒子。”我爸笑著說道。

“爸,要是沒有我,你肯定是億萬富翁。”我撇撇嘴說道。

“要是沒有你,我特麽是世界首富!”

我爸話剛說完,我媽罵人的聲音就傳來了:“放特麽什麽屁呢!你還世界首富,你特麽外麵饑荒還沒還上呢!”

我一聽說“饑荒”,心裏開始嘀咕。

我也不知道我爸外麵欠債了啊!

怎麽欠的啊?

就在我納悶的當口,我爸衝著我媽回懟:“要不是因為你兒子,我怎麽可能欠饑荒?”

“那他媽是你兒子,跟你的姓!”我媽罵道。

“那也是你兒子,你肚子裏出來的!”我爸反駁道。

“唉,行行行了,你倆別吵了!”我趕緊說道。

我這一年在家,我爸媽總是這麽不鹹不淡的拌嘴,我聽得可煩可煩的了。

而且他倆一拌上嘴就沒完,我趕緊讓他們停,不然沒準能吵倆小時。

“兒子,你說你媽,什麽都怪我!”我爸對著手機說道。

“不不不,不怪我媽,也不怪你,怪我,行不行?”我苦笑說道。

“兒子,你終於知道怪你了,要不是你,我跟你媽能吵架?”我爸笑著說道。

“兒子,你別背鍋,你爸太缺德了!”我媽在那邊雖然聽不太清我說話,但是能從我爸說的話裏麵聽出點什麽來。

“隻要你們別吵,我什麽鍋都能背!”我苦笑說道。

“對了,那個誰,找沒找你?”我爸壓低聲音,小心翼翼,既想讓我聽出他什麽意思,又不想我媽聽出什麽意思。

我媽要是聽出來了,那肯定炸鍋了。

我知道我爸問的是二踢腳,便說道:“他估計還在醫院躺著呢,你上次那一鍋,把他燙的都成禿毛雞了,估計很嚴重!而且我聽說,朱金龍一直在外地沒回來。”

“哦,我說麽!”我爸沉吟了一下,說道:“他出院之後,肯定會找朱金龍,到時候朱金龍就會來找你麻煩了。”

我沒想到我爸竟然敢直接說朱金龍的名字,再一聽聲音,便知道我爸已經換個地方跟我說話了,明顯有點回音。

“爸,你把我媽甩開了?”我問道。

“是啊,我在樓道裏呢!”我爸說道。

“反正你小心點啊,別讓我媽知道,我這邊不用你操心。”我說道。

“兒子,你長大了,爸期待你獨當一麵,但是你也別太大意,爸這輩子,看過的陰溝翻船的人,太多了。”我爸說道。

“爸,我知道,反正我又不想出去混,我就想老老實實掙點錢,那別人跑來招惹我,我肯定不能慣著啊!就像你曾經跟我說的,咱不惹事兒,但是也不怕事兒,對不對,爸?”我笑著說道。

“你爹我真後悔教你這句話。”我爸歎了口氣,說道。

“爸,這話怎麽說的?我感覺是至理名言啊!”我說道。

“你小時候老實,我怕你被人欺負,所以才教你的,沒想到你長大了,竟然大變樣了。”我爸無奈說道。

“爸,我還是從前的那個我,隻是你那時候不了解我而已。”我笑著說道。

“你給我滾犢子吧!”我爸苦笑說道:“反正我跟你媽還得有一段時間才回去,你照顧好自己,沒事兒別往家裏跑,被人堵到就麻煩了,再說咱倆千萬別讓人砸了,東西不值錢,但是到時候你媽那邊就瞞不住了,知道嗎?”

“哦,知道了!”我直到現在才完全明白,我爸為啥走之前讓我別回家,合著是怕別人衝進屋裏把家給砸了。

那我能讓他們砸麽?

再說誰有本事衝進去呢?

我感覺,在江城,有這個本事的人,還沒出生呢!

我掛斷了電話,然後便發現,我不知不覺已經在台球廳門口了。

我朝裏麵一看,發現唐嬌已經來了。

我走進去,唐嬌似乎看見我了,但是就當沒看見,把臉轉到一邊,繃著小臉兒,感覺可冷了。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夏冰。

她現在跟夏冰審問我的時候一樣冷。

但是我這個人,天生就喜歡破冰。

我沒直接去找她,而是去拿了瓶冰可樂,走到她麵前,遞給她。

她看到可樂,都沒抬頭看我,說道:“我不想喝冰的。”

“哦。”我應了一聲,心說你隻要說話就好辦。

於是我就去吧台把冰可樂換成了常溫的。

我把常溫可樂送到唐嬌麵前,她看了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我喜歡喝百事。”

“行!”我心說她平時明明什麽可樂都喝的,怎麽今天還挑上牌子了。

我去吧台換了百事。

這回,我分明意識到吧台小妹兒白了我一眼。

而擺台小哥則已經在偷笑了。

似乎從我進門,他們都在注意我。

都特麽窺視我是吧?

行!

我拿著百事可樂走到唐嬌麵前,然後唐嬌沒接。

“這回不會又想喝七喜了吧?”我笑著問。

“我又熱了。”唐嬌說道。

我明白她啥意思了。

她是要換冰的。

可是,我已經有點忍不了了。

我直接把可樂砸到她身邊的凳子上,不過聲音不是很大,不至於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唐嬌扭頭看了一眼,沒吭聲。

我扭頭去吧台又拿了瓶冰百事。

這是我最後的倔強了。

我總不能再來換一次吧?

那我不成傻逼了?

我不想再讓人看笑話了,反正我也得喝水。

我把冰百事送到唐嬌麵前,說道:“再不行,你就當從來不認識我這個人。”

我話說得有點重,但是我已經被溜蒙了。

而且,我在監獄這兩年,悟到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舔狗不得好死。

你可以玩我,我也可以捧你,但並不是無限的。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

唐嬌抬頭看了我一眼,接過了我遞過去的冰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