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一五 菩薩畏因

趙陽給壺中子續上水,笑道:“前輩可曾聽過‘菩薩畏因,凡人畏果’這句話?”

不等他說完,壺中子就一愣,然後苦笑不已,指著趙陽咂嘴道:“你……你啊你,這次被你賺了去!”

趙陽一看就知道他已經明白過來。

所謂“菩薩畏因,凡人畏果”,是佛學用語,意思是凡人害怕承受不想要的“果”,而菩薩害怕的則是造成“果”的“因”,因為有“因”就有“果”,“果”是“因”造成的,所以要重視造成“果”的“因”。這句話可以用在任何地方,也和中醫治病講究尋病因的原則相通。

當然,趙陽說這句話還有一層意思:陳青龍的病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他沒有滅絕人性地用火燒安欣,哪會得這個病呢?

壺中子作為醫武雙修的大家,如果不是囿於魂曲之中,哪能不明白這個中醫最基本的道理?拋開魂曲,發現陳青龍之所以得病是因為受到了“刺激”,這個“因”,不管是西醫和中醫,都是很容易得出來的。

而找到了“病因”,對壺中子來說,就算沒有魂曲相助,也能找到一些方法。

事實上,在華夏悠久的曆史當中,人們肯定會遇到類似的情形,而魂魄得病,也未必非得使用魂曲來治療——對於有經驗的中醫來說,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病人,對人性、人心的把握會比常人高明,就算沒有接觸過魂曲。一般也有自己獨特的處理方法,像有的人氣鬱傷神,他就會想辦法讓病人大哭一場,將鬱氣發泄出來,再開藥方調理,就會有很好的治療效果。

其實,有很多時候。找到病因後,什麽都不用管,隻需要反其道而行之。就會有很好的效果。

現在壺中子對怎樣給陳青龍治病心中就有了數,再看趙陽在一邊悠閑地喝著水,就又忍不住瞪眼道:“就一句話。你還要給我講條件,太不像話了!”

如果指點“明路”的這句話有多麽高明,他也就認了,問題是趙陽說的話就是中醫最基本的方法,他就感覺自己吃了虧!

趙陽看著喝完水整個人顯得愈發水靈的晨曦,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這是雙贏的事,我隻是借這個機會說出來而已。”

壺中子也明白這一點,他隻是對趙陽指點這件事不爽而已,當然,如果要是有關魂曲他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於是,在吃飯之前的這段時間,趙陽少不得又將學習魂曲的體會“貢獻”了出來。

吃過飯,趙陽送壺中子出門,看到青山懷抱中的龍窩村小學。想到她的師資力量,卻是從一開始就雄厚得不像話,簡直比大城市的小學還要好!

看了一會兒,他才慢慢向院裏走去,正陪著晨梅在院裏活動的晨曦看他進來,就對他一笑。甜甜地叫了一聲,趙陽馬上就感到最純粹的歡樂——這是作為父母的特權,隻要看到兒女們純潔的笑容,他們就會感到這種歡樂!

陳曉菊端著一盆黑乎乎的藥膏進來時,看到躺在**的安欣也對她這樣笑著,她也忍不住打心眼裏感到高興,但還是嗔道:“笑什麽笑?剛作為手術,醫生囑咐不讓做太多表情,你要聽話,知道嗎?”

在收到“愛心中轉站”的那筆捐款後,安欣做了手術,很成功,臉上已經基本恢複了往日容貌。

而更讓她感到高興的是,那位發明了抗癌操的神醫還給她開了內服外敷的藥!正是這些藥,讓她不用再留在每時每刻都要花錢的醫院,而一天隻用十幾塊錢的藥,也終於不讓這個家感受到太大的困難。並且神醫還說,隻要用完他開的藥,她以後的生活會和正常人一樣,不需要用藥維持健康!

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外敷的藥膏,雖然不能完全消除掉燒傷後留下的疤,但會讓它們和正常的皮膚差不多少,這讓她尤其高興!

陳曉菊走到床邊,將藥膏放在一邊,順手又摸了摸安欣的臉,在她不滿地撒嬌下,才低頭小心地欣開她的衣服。

其實她用不著這樣的小心了,現在安欣身上的燒傷都已經結疤,隻要不是太過劇烈的運動,她也都可以做了。

掀開衣服後,就看到安欣肚子上有一片嚇人的疤痕,但與上個月相比,已經小了很多,尤其顏色上,更是明顯再變淡,這讓她由衷地歡喜和感恩,就又忍不住低頭吻了一下——在那個噩夢之日後,承受著女兒的痛苦和對方權勢地壓迫,那段絕望的日子裏,她何曾想過會有這樣充滿希望的一天?

安欣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撒嬌道:“媽——”

這又讓張曉菊感到更加的高興,這說明安欣受傷的皮膚,在反應上也很靈敏。不過,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就端起桌邊的盆子,道:“準備好了嗎?媽要給你敷藥了!”

安欣重重地點了點頭。想到第一次敷這種藥膏的時候,那種清涼的感覺,在經曆過止痛藥都無法止住地劇痛後,是那麽地讓她感到幸福,也讓現在敷藥的過程,成為她們母女所期待的時刻!同時,這個過程,也讓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進一步加深了!

感受著藥膏抹在腹部,她就故意地扭了扭身體,笑道:“癢!”

知女莫如母,張曉菊哪能不知道她是在作怪?就瞪了她一眼,嗔道:“別亂動,抹不勻,將來恢複得不好,看你哭不哭!”

安欣就老實下來,自己也伸頭往肚子上看去,吐了吐舌頭,道:“真醜,和西遊記裏的黑熊精似的!”

張曉菊頭也不抬地道:“這就醜了?當時第一次不知道,以為是全身抹呢……抹完之後。就像從瀝青裏撈出來一樣,那時才醜呢!”

安欣皺了皺眉,道:“咦——媽,你沒有拍照吧?這件事你可不能跟別人說啊!”

張曉菊歪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猜?”

安欣一愣,沒想到快四十的母親,在她麵前竟然表現出調皮的一麵。頓時感到更加親切,就拉著她的胳膊道:“媽,你沒照。是吧?你一定沒照!”

她們母女正笑鬧著,張曉菊放在一張舊沙發上的手機響了,雖然現在敷藥已經不需要特別地保持衛生防止感染。但她還是想著敷完藥再去接。

但是,電話竟然響個沒完,在安欣地催促下,她就過去看了一眼。當看到來電顯示是誰後,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

安欣問道:“媽,是誰打來的?”

張曉菊吸了一口氣,將手機放了回去,轉過頭後就又帶上了笑容,道:“不管它,號不熟。可能是打錯了吧!”

那個號怎麽會不熟?沒有她們,她的安欣還是無憂無慮的花季少女,也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

經曆這次劇變,安欣在心誌上也迅速成熟了,自然感受到張曉菊心中的恨意。她就故意調皮撒嬌逗她開心,雖然電話又響了兩次,她們兩人也都像是沒聽到一樣。

一直等到敷完藥,當電話又一次響起後,安欣就故作不在意地道:“媽,電話老是響。你接一下唄?萬一是找你的呢?”

雖然有些人恨不得一輩子不見,但以對方的權勢,張曉菊卻知道不見不行!她將盆內最後一點藥膏刮下來,抹在安欣手臂傷疤的邊緣,一臉慈愛給安欣拉了拉衣服,道:“好,你注意不要把藥膏弄掉了,我去接下電話。”

安欣聽話地點點頭,道:“一會兒爸爸就回來了,咱們就可以吃飯了!”

張曉菊知道安欣是在安慰她,愈發感到她的懂事,就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平靜地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另一頭,劉元琴強忍怒氣,笑道:“是安欣的媽媽嗎?我是陳省長的愛人,你劉姐!”

劉姐?一聽到這個聲音、聽到這個稱呼,張曉菊的心裏就升起一股恨意!她強忍掛電話地衝動,冷著臉道:“有什麽事嗎?”

劉元琴能自然聽出張曉菊的冷漠和恨意,放在往日,這是她正眼都不會瞧的人,但現在卻不得不放低姿態,因為最近兩個月,陳慶澤對她自不用說,愈發地冷淡,如果說這點她能不太在乎的話,但對陳青龍,他也表現出不是太大的關注,卻讓她感到了危機和恐慌!

陳青龍必須要盡快恢複健康!

剛才壺中子打電話給她,告訴她要想治好陳青龍的病,最好能得到安欣和其他相關人的諒解和寬恕。現在她差不多到了病急亂投醫的階段,況且這句話是趙陽說的,她自然是照辦了!

想到這裏,劉元琴就咽下一口氣,微笑道:“是這樣的,最近我用私房錢炒股,賺了些錢,你不是要給安欣做手術嗎?要多少,我盡量能幫上忙……”

張曉菊沒有心情想劉元琴的目的是什麽,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結束這個引她憤恨地電話,於是就又冷著臉道:“不用了……”

劉元琴歎了一口氣,道:“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安欣的事,畢竟我們也有錯……上次你打電話,那時實在沒錢,但我一直將那件事放在心上,現在終於有點錢了,我首先就想到給你們,也好彌補我們的愧疚之情!你還缺多少?三十萬夠嗎……”

真是會說!

想到對方當時的嘴臉,和她那時的屈辱和絕望,如果沒有“愛心中轉站”的救助,估計連藥都用不起了,安欣還能和她說話嗎?再聽這種虛情假意的話,張曉菊全身緊繃,恨不能把電話摔到對方臉上!她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不用!沒事我就掛了!”

劉元琴忙道:“不夠嗎?不夠我再去借點,四十萬呢?四十萬不夠的話,五十萬也能湊出來……”

張曉菊再也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使勁按下了結束通話的鍵!

聽到電話裏傳出的忙音,劉元琴喂喂叫了幾聲,用力將手機摔倒了牆上!

PS:先欠一章吧。。。(未完待續。。)